闻歧跟着金属球的语音导航,悠哉悠哉往前走。

出了电梯,穿过水泥坪,几栋旧楼出现在眼前。

同样是8层,但比狱警宿舍破败许多,外墙是陈旧脏黄的水泥。

正是放风时间,穿灰蓝囚衣的囚犯三三两两在水泥坪上或站或坐。

有人明目张胆地抽烟,有人凑在一起吃瓜,他们不怀好意地盯着闻歧,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邓颂选了一个新犯人当专属玩物!”

“你在逗我?狱警选玩物就算了,还是邓颂,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好吗?”

“我也希望是编的,啊啊啊,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那些看向闻歧的目光更贪婪、更直白。

“这长相气质真他妈勾人,难怪邓颂心动。”

“别想了,邓颂在一星狱警中实力最强最不好惹,他看上的玩物,你敢动?”

不同方向射来的视线如影随形,闻歧通通无视,食指转着黑项圈,步入楼里。

犯人牢房做了天井设计,三栋楼围出大长方体空间,一侧留了大铁门,顶上是钢铁穹顶。

底部空地涂着红漆,目测至少一千五百平。

海心监狱位于海底,不存在自然光源,全靠电力照明。

从二楼起,每一层走廊都装着绿漆围栏,牢房的门也涂成深绿色。

走廊里站着许多囚犯,闻歧出现的瞬间,他们下望的视线聚拢。

空地上有人打斗,一群人围着一个赤身的人,闻歧扫到了那人脖子上佩戴的黑项圈。

叫声、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像炸了的油锅。

中间还夹杂着枪声。

闻歧抬眸一瞧,发现空地上方的高空中,投影了三栋楼都能看到的巨大光屏,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

正是邓颂开枪打死不听话的新犯人、瞿达被弄死,新“玩物”被选走的视频。

在全体囚犯面前公放。

每一次枪杀,都给犯人们打下一层思想烙印,不断加深犯人对狱警的绝对服从和恐惧。

狱警把犯人分成“橙衣”、“灰蓝衣”,让犯人选择玩物,赋予一部分犯人权利,把他们捧起来。

进一步,就能手握权利。

退一步,会被所有人欺压玩弄。

生存的高压和权利诱惑,会把所有犯人逼得畸形。

海心监狱的根子烂透了。

闻歧脚步稍顿,一路上看。四楼之下都是灰蓝衣囚犯,五楼的囚犯清一色橙衣,六层以上走廊光秃秃的没人。

1-4楼格局一样,每层有25间牢房,一楼的房间编号从101到125,以此类推。

闻歧穿过一众囚犯,停在112门前,瞬间被几束目光聚焦。

牢房里依旧是水泥地,天花板吊着落灰的风扇,挤挤挨挨地摆了五张架子床,9个人都在下铺坐着。

唯一没有铺床的床位坐了4个人。

他们穿鞋踩着床板,本应整齐叠放的被褥和新囚衣弄得一团糟。

这几人穿着灰蓝囚衣,头发剃得极短。

除了橙衣囚犯和玩物,其他囚犯的发型是统一的囚头。这间牢房的人都是生面孔,是没有当过玩物的老囚犯。

闻歧一眼便把信息尽收眼底,慢腾腾地往里面走。

坐他床上的4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懒懒散散地站起,围在闻歧身边。

前方的瘦高个说:“哟,咱们的新室友来了,欢迎啊。”

他对着闻歧脖子上那几个血窟窿看了又看,凑近说:“这是在哪里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是一个宿舍的,以后兄弟们罩你。”

话说得好听,人却没有挪开。

闻歧好脾气地说:“真巧,今天有个狱友也说要罩我。”

瘦高个直愣愣道:“谁?”

闻歧笑道:“不知道他中枪又断手,还活着没。”

瘦高个:“……”

他听出了闻歧的讽刺,面色愠怒:“你说什么?”

闻歧对答如流:“普通话。”

瘦高个:“……”

当然是普通话了,要不然还能是外语吗!

他被噎得心梗,怒意上脸想发作。

余光瞥见门口下铺的人看了他一眼,他忍着脾气退开。

看床上一片狼藉,瘦高个再次得意起来。

“这是你的床铺,照顾你,给你睡下铺。对了,我们112有个规定,新人要负责搞一个月卫生,你没问题吧?”

闻歧愉快地说:“行啊。”

他绕过四人,清点床上的用品。

被子和换洗的囚服、毛巾皱皱巴巴堆在角落。一个薄薄的金属圈手环,一个粉色塑料杯,一管被拆封的牙膏和不知刷了什么东西,刷毛都变成黑色的牙刷。

床铺边缘有几个灰脚印。

几人都等着闻歧发火,他们好闹大动手。

然而,闻歧没一点脾气,脸上常含笑意。

他把生活用品放在床尾,被子抖开铺在床板上,有脚印的边缘留了出来。

主打一个超绝松弛感。

几人:“……”

受不了了,这人都不会发火的吗,怎么这么逆来顺受,和传闻中的聪明狡诈完全不同!

原定的计划全部落空。

好气。

还好,他们有备用计划。

后方有编了号的储物柜,地面竖着红红绿绿的保温瓶。

瘦高个拿塑料杯接了热水,经过闻歧身后,脚下一个趔趄,杯子往闻歧那边倾斜。

监狱统一发的塑料杯既当水杯又当牙缸,容量大。

满满一杯烫水晃晃悠悠,一部分已迫不及待地洒在地面,眼看就要全部倒在闻歧身上。

明里暗里的目光汇聚,隔壁床两个囚犯一脸快意。

这杯水不仅能烫伤闻歧,还能弄湿他被子,他今夜无法睡觉,查房时会被狱警找麻烦。

他们急切地想听被烫的痛叫。

谁料闻歧好似背后长眼,迅速伸脚!

他出脚的角度刁钻,瘦高个毫无防备之下被挡,脚踝一扭。

为了维持平衡他下意识收手,整整一塑料杯的热水全泼在了自己身上,囚服正面湿透,皮肤红了一片。

他摔倒在地,捂住自己的脚,脸皱成了包子,痛呼出声。

闻歧担忧地凑近:“狱友,你还好吗,没事吧?”

瘦高个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脸红脖子粗。

闻歧自责道:“都怪我,干活时太专注,都没发现你在后面。你真是个好人,还想着给我倒水。”

瘦高个:“……”

他疼得想骂娘,被气出内伤。

闻歧转向隔壁:“你们也想帮我吗,112可真是神仙牢房,你们真好。”

两个被发了好人卡的囚犯笑容凝固在脸上:“……”

一个囚犯将骂骂咧咧的瘦高个扶到床铺坐着。

他的脚踝已高高肿起。

闻歧好心说:“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瘦高个牙都快咬碎了,“海心监狱没有医生,你给我闭嘴。”

闻歧关怀之情溢于言表,捡起地上的破塑料杯,给瘦高个倒了一大杯热水:“那没办法了,就多喝热水吧。”

瘦高个快被气晕。

他恨不得把热水甩闻歧脸上,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他颤抖着伸出手,愤恨的神情不像接热水,而像接砒霜。

闻歧笑着叮嘱几句,简单将东西规整,到后面洗手。

每层楼有公共厕所,每间牢房也自带一间小厕所,厕所旁边就是洗手台。

闻歧放水洗了手,转身回走,迎面碰上一个胖子。

胖子五短身材,少说200斤。他直冲厕所而去,经过闻歧时突然发难,庞大的身躯往闻歧撞去。

牢房的床虽是木架床,大力撞击之下也会受伤。

更别说胖子看准了距离,撞击的是闻歧的肋骨,少则淤青红肿,重则肋骨骨折。

很多人被他这样阴过,问就是不小心,只要伤处不在明面上,谁都治不了他。

他胜券在握地露出笑容,身躯像一座山,闻歧避无可避。

就要碰到闻歧时,闻歧忽然蹲下。

他灵活得像一条鱼,极快从侧面避开,往后退了一大步。

胖子为了给瘦高个报仇,撞得极狠。没有闻歧的遮挡,他重重撞在架子床的侧沿。

整个架子床震动不止,快被他撞得散架。

胖子手臂巨疼,头更是磕出了一个大包,反弹力让他仰面摔倒在地。

这一下非同小可,胖子痛成一只煮熟的虾,一会儿捂头一会儿捂肩膀,嗷嗷直叫。

闻歧吃惊地半蹲,关心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好端端撞床架子上了?”

几个看好戏的囚犯傻了,急急忙忙走来,抬起胖子退到一边。

闻歧的语气那叫一个真切:“脸都白了,该有多痛啊。胖兄弟,你真是好人,宁可自己撞床也不愿意连累我,一定会有好报的。”

胖子:“……”

闻歧的反应速度实在邪门,胖子这么多年头一回失手,一时又惊又怒。

闻歧凑近了些,伸出手臂。

胖子往后缩了一下,撞鬼似的不敢靠近。

其他囚犯看他这幅怂样,一言难尽。

围观全程的瘦高个更是把无语两个字焊在了脑门上。

闻歧温柔道:“我来帮你,你额头都青了,我帮你把淤青揉开。”

胖子简直抓狂,这一切是谁害的?

他快气炸了,大声道:“离我远点!”

闻歧点头:“好吧。”

他退开时,看了门口床铺那位长相斯文的男人一眼。

众囚犯都有些懵,脑中升起一个又一个问号。

这新人不是E级异能吗?

瘦高个和胖子两个人,都弄不了他?!

闻歧从容不迫地坐下,听到门外有人叫他。

“闻歧,闻歧!”

头发被剃成圆寸的伍苍像一阵小旋风,“闻歧,你真在这里,你没事儿吧?”

闻歧笑问:“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不放心你这个小菜鸡。”伍苍一眼发现闻歧脖子上的掐痕和狰狞伤口,“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闻歧回答他就猜到了答案,“那个狱警弄的是不是?”

伍苍气死了:“不干人事,日他祖宗的,还是人吗?看你脖子上这掐痕,这血洞,他想谋杀你是不是?那傻逼狱警有没有逼你做什么?明明他才是暴力狂杀人犯,该关起来的应该是他。”

闻歧摇摇头:“他没把我关进卢开德的房间,算不错了。”

伍苍恨铁不成钢,摇晃他的肩膀,“你怎么还自我PUA上了,给我醒醒!”

闻歧乐不可支,安抚道:“我很记仇的,回头找他算账。”

“还没事?”伍苍当他在说大话,气得脸颊发红,“要不是他,你根本不会成为玩物!”

他压低声音:“闻歧,我们没罪,我们是冤枉的。海心监狱吃人,我们本来就不该被关进来!怎么办,我们不会真要被关一辈子吧,还能重见天日吗。”

闻歧听着他的颤音,拍拍他的肩膀,“能。”

凝重的伍苍一听这话反而笑了,“哥才不要你一个小菜鸟安慰。”

他天性乐观,转开了话题:“对了,我在124牢房,其他人知道我认识你,都对我特客气。E级怎么了,你不是大佬胜似大佬,我直接鸡犬升天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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