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拉她入局。”
庄术被圆迟的话惊得良久说不出话来,黑色面巾上的双眼瞪得老大,似是完全没想到主子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
“主子你……”
圆迟回头看向佛像,眼中满是想要赌一把的冲动。
“你觉得她会信任我吗?”
庄术一改往常不在意的痞气,目光变得坚毅起来,他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行了一个端正的拜礼,语气恳切。
“此事事关我们所有人的前程和性命,我们多年来的努力铺设或将付之一炬,还请主子收回这种念头!”
圆迟长睫掩目,眼中的火光渐渐消失,只余残温,却已经无法照亮他疯狂的想法。
“你说得对,走吧。”
庄术紧张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抬头看了一眼主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那明日……”
“明日我自然准时赴约。”
圆迟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抬手轻摆,却是不容拒绝地意味。
庄术很快离开,小佛堂又彻底恢复了沉寂,就像是火炭烧尽后留下的灰烬,死灰难复燃。
圆迟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理智和冲动来回撕扯,今日同阮青城单独见面详谈后,他的情绪便疯狂地想要寻到出口,无论他如何捻动手串,如何闭目诵经又或是抄写经文,都无法平复。
唯独想到那张娇俏的小脸,他便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轻浮地出现在她的后窗处,轻轻敲响她的注意。
打开窗户的那一瞬,他便觉自己像是久旱饮甘霖的干涸大地,那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全是能够给予自己气力的滋养源泉。
可大事未成……
他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越界,更不能拖累了她。
方才问庄术,其实也不过是在问自己。
明知不可能,却偏想要那一种可能。
他彻底埋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隐忍了这么多年,怎偏现在有了眉目却快要忍不下去了。
许多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来回流转。
试探……说不定……接纳……
屋外夜色已如泼墨,点点繁星点缀其中,好一幅星辰画卷。
阮衿衿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脑中像是一桌打翻的饭菜,混杂着,不知该分门别类拾掇妥当,还是一股脑全都丢弃。
这是自娘亲去世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无力,尤比当年撞破姨母的事儿后不得不缄口不言更加无力。
时至今日,她依旧无法真正理直气壮地面对,抑或是戳穿也不能,她以为自己立起来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若是……自己主动主机,开口说话,或许能够让她露出马脚来?
娘亲当年不让自己说出去,也是不想让父亲知晓,可姨母可没有娘亲口中那样好的性子,更非她说的姨母只是空虚寂寞,这才想找个贴心人。
从前是不忍娘亲伤心,现在……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说不得真能让姨母露出马脚来。
只是她靠自己是不行了,那帮手的话,是继续选钱姨娘,还是当年那个男人好呢?
阮衿衿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黑沉,才终于唤了安宁进来,梳洗睡下,只待明日设法搅浑家里的这潭水。
*
翌日。
阮衿衿早早去了春华院,钱姨娘正带着阮思思在院儿里学做女红,阮见山应是去了梁家私塾上课,这会儿并不在院中。
“钱姨娘,我们小姐说有事儿想和你单独聊聊。”
安宁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便替阮衿衿传达了她的意思。
钱姨娘虽面露疑惑,但还是犹疑着答应下来,她叫来如春,嘱她看好二小姐,便领着阮衿衿进了屋。
可待她们都进去后,安宁却站在屋门外不再踏足。
“安宁你不进来吗?”
钱姨娘正准备关上房门的手迟疑了一下,安宁若不进来,一会儿她同阮衿衿如何谈话?
“请姨娘进去吧。”
安宁脚步不动,候在门口瞧着分明是要看守的模样。
钱姨娘只能回头去看了一眼阮衿衿,见她冲着自己肯定地点了点头,也只能怀揣着满腹疑问往里进,任由安宁在后头将门给仔细关上了。
待两人落了座,钱姨娘便忍不住试探缘由。
“姨娘无能,这么多年也没能学会手语,怕是要看不懂衿衿你的手语了。不知衿衿你今日到底所为何事,不如我替你备上纸笔来?”
钱姨娘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想要自己给两人倒上一杯茶水,可阮衿衿只是摇了摇头,直视着她,双眸毫无波澜,像是已经想定了。
“不必姨娘学会了,我们正常说话就是。”
屋中瞬间响起了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清脆之声。
钱姨娘顾不上去捡拾地上的碎片,也无暇顾及自己裙间洒落了些许茶汤,她瞪大了眼睛和嘴巴,脸上的血色瞬间消散,实在无法接受自己面前多年的“哑巴”突然开口说了话。
“衿,衿衿……你你你……你会……”
阮衿衿自然料想到了她的惊讶,任谁听到一个哑巴开口说话,都会感到震惊吧?
她拿过钱姨娘只倒了半杯的茶水放到自己唇边,浅尝一口。
“这是白毫银针吧,姨娘这里的茶叶倒是不错。”
钱姨娘的手在桌面上混乱地翻动着寻找支撑,身子离开了座椅,渐渐退开几步。
“你……我……”
“钱姨娘,你说若是姨母见到我这副样子,是不是也会和你一样惊讶?”
提到姨母,阮衿衿双眸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钱姨娘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她的唇齿不受控制地打着架,就连身子也是因为紧张、惊吓和恐惧而不自主地颤动着。
“你,你说什么……?”
她的手藏在袖中,隔着衣料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直至强烈的痛觉传来她不由得痛呼了一声,眼前的一切也没有消失,她这才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阮衿衿放下茶杯,脸上是她不曾在阮衿衿身上见过的得逞的坏笑。
“姨娘,小声些,别叫人听了去,我们还有许多话得静下心来,才能好好说完。”
钱姨娘的瞳孔因为过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收缩,但她还是依言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生怕自己再发出点什么动静来,叫外头的人听到。
“衿衿,你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她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强撑着自己,整个人弓身呈现着完全防备的姿态。
“姨娘站着累不累?要不还是回来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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