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夭打定主意要弄明白这件事。

次日往街上一打听:原来田姐姐要和白家定亲了!

三夭记忆中的白奴,是个要啥就得有啥的闹天魔王,爹娘捧在手心的独子。

可田姐姐与他完全相反,文静又温柔,爹娘平时忙,都是田姐姐懂事地照顾底下的弟弟,又还心灵手巧——从前在神木村的时候,田姐姐就不嫌弃三夭傻,经常用枝条编花儿送她,可好看了——因而三夭很喜欢她。

三夭想不通,这么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怎么就凑到一起了呢?

可提到这一门亲事,人人都说是桩好姻缘。再往细里追究,原来背后还有一段往事。

在迷雾村成为神木村以前,白家家底富足,算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可田家与白家相反,家无良田闲钱,靠着给白家雇工耕地才勉强得活。田家追及其族谱,其实有个在朝为官的大亲戚,可这个光宗耀祖的亲戚,在飞黄腾达时没给贫困的田家带来多大帮助,却在惹事后累及九族,差点将他们全家送进大牢。

其实迷雾村山高皇帝远,田家又只算其旁宗的旁宗的旁宗,富贵时都想不起他们,落难后更没人顾得上这几个穷疙瘩。只是底下的小吏们想要趁火打劫,记不记入其九族也是他们一根笔杆的事儿,单看田家的“诚意”。

田家穷到自己都差点养不活,哪里来那些闲钱?大难临头的那些日子,田家到处借钱,村长出头帮忙筹钱,却也杯水车薪,毕竟穷山沟里的农民除去交粮交税自己吃食,一年到头剩不了什么,能拿出来的已经是从裤腰带里挤出来的了。

可是钱还不够,急慌了头的田家又把希望落在他们的主顾白家。

白家有个自小出门闯荡的兄弟,后来行了商,每年给家里寄来“补贴”,让白家在穷山沟里无需起早贪黑干活,都能年复一年地富足起来。白家听闻田家的来意,想了想,乡里乡亲的,都求到面前来了,帮一把也没什么,只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田家教他们的宝贝疙瘩白奴认字。

行商弟弟信里相劝已久,要他们把儿子送去外头读书,可白家爹娘不舍得与年幼的儿子分离,更不舍得抛弃安逸的生活送儿子一同出山求学,穷山沟里花钱也没有读书人愿意入山教孩子念书,这件事便拖了许久。

恰好田家爹因祖上的关系,幼年被聚去族学里念过几年书,后来见他不是读书这块料,又被送回了迷雾山,就此错失改变命运的机会,走上原轨继承父业成了光脚农民。好在幼年族学给田家爹留下的阴影太过沉重,被老师打手板夜里背书刻进脑子里的笔墨忘都忘不掉——忘了也得记起来。

田家爹连忙应下,白家爹也算给弟弟有了交代,两相欢喜。便给行商的兄弟寄了封信——当然代笔的一直都是村里唯一通文墨的田家爹——兄弟寄来钱,很快摆平了此事。

从此白家不仅是田家的主顾,还是田家的恩人,田家爹也成了白家的授业恩师。白奴自小也和田菜一同长大,与村里同龄的大柱二丫一起,成天上房揭瓦。直到迷雾村变成神木村,白家彻底失去出山求学的机会,也彻底失去了行商弟弟金钱支持下的优越。白田二家的地位才在这十多年间逐渐平等起来,两家孩子青梅竹马长大,又有两家情谊坐靠山,结亲的确是两相其美的事,这么听起来——

“确实是一桩好事,可为什么田姐姐不乐意呢?”

三夭这么一问,七嘴八舌的百藤们忽然就顿住了。片刻之后,纷纷表示有事要做,先行离开,或把话题引到别处:

“三夭儿还小,大人的事儿别管,好好玩去吧。”

有人反驳:“哪里小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要成亲了。”

又有人笑:“嘿,你能和小三夭一样?傻了十五年,如今才聪明起来,别看她长这么高,还是小孩子心性!”

便又争执起来。三夭见问不出什么了,正要离开,又有人提道:“羊伯在村头耍刀呢,我家小子一大早就去找你说这件事,没想到你先跑出来了。”

三夭听了眼睛一亮,便要回家取剑去,离开前又问:“田地在不在?”

“早就去了,那些皮猴子一早就没影了!都在山头闹哄哄的。”

正好,一边看刀,一边还能向田地套话。田地正是田菜的弟弟,和小轩儿一般大,虽然在三夭傻的时候他们一起合伙欺负过她,但三夭大人不计小人过——如今那些小屁孩在三夭眼里,就一群顽皮的小弟弟。

取了剑,路过巫家时,终究退了回去,一把将花田里的巫安给扯出来:“出门一起玩!”

刚起床还没浇完花的巫安:……

连跑带蹦地被拖到了一片闹哄哄的地方,巫安听到那群人中一道破风之声,脑海中便清晰显现了那个人的舞刀轨迹。

奇怪,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根本没见过的东西。明明他只有十岁的记忆,却拥有十五岁的体骼。

洪灾之后,爹娘失踪,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

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路。

“好!好!”

三夭见了羊伯耍刀,耍得威风凛凛,忍不住为他鼓掌呐喊,周围的孩子们也一个比一个闹得大声,这样热烈的氛围下,三夭把来的目的都忘了,怀中的剑已经搭在手上,找到一块空地,要学羊伯的姿势耍剑。

羊伯这下注意到了三夭,收了刀朝她过去,一手拍到她歪歪斜斜的手臂上,三夭哀嚎一声,刚摆出来的姿势就散了架。

“没有力,练出来的就是花拳绣腿。”

又给三夭打肩,踢腿,伸臂,做了个扎马步的姿势,三夭蹲了一会儿,便已力竭,羊伯却一改平常的和蔼,严厉道:“能坚持吗?”

三夭道:“能。”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一群孩童的围观下,三夭汗流浃背,面容狰狞,咬牙切齿,又听羊伯问:“还能坚持吗?”

三夭咬牙道:“能!”

羊伯却出手一打,三夭便散架仰躺在地上,痛得打滚,围观群众默默退了一步,现在的羊伯看起来真可怕。

只见他目光沉沉,盯着地上抱着腿哀嚎的三夭道:“痛吗?”

“痛!”踢的那一脚真狠,现在小腿肚子还一涨一涨地疼。

“累吗?”

“当然累!”两条腿发酸,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可若想学武,想练剑,比这样的痛,这样的累还要痛百倍,累百倍,这样的苦,你受的了吗?”

沉默无言。痛是真痛,累也是真累,比这百倍的痛和累更无法想象,原来学剑要付出这些代价。她忽而想起季宵舞剑的身姿,那样干净利落,也是这般又苦又累过来的吗?

“你们呢?还有谁想学的?”羊伯又问周围那群人,闹腾腾的男子汉这下沉默了,原来学武还要挨打,满地打滚的模样,太丢脸了,他们得考虑一下。

“我我我!”那旁的小轩儿忽然探头,跃跃欲试,下一刻被他爹拽走,打了屁股,紧接着满山都是小轩儿的嚎叫。有人叹了口气:“果然是养爹,每天打得孩子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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