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珩没有回答她,屏息凝神细细分辨,表情凝重地看向沈昭华,斩钉截铁地说道:“有追兵。”

沈昭华不安地看着他,肉眼可见的慌乱:“那怎么办?我们快点逃吧。”

温景珩却没有动,他看向沈昭华,眼中充满悲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你安全带出这荒漠,我担心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此刻,被萧承渊寻到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呢?”沈昭华说着,一步步走向他,站在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听着,不要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到底要怎样做,我心中自有决断。”

她心中的骄傲涌上来,被抛弃的羞耻感裹挟着她,让她咬牙切齿:“我与萧承渊,死生不复相见。”

她说完朝门外走去,马蹄声越来越近,连她都能听得见。

她在门口站定,没有回头,背影孤傲决绝:“生也罢,死也罢,我都要去试一试,你呢?跟不跟我走?”

温景珩看着她单薄瘦削的背影,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让他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懂她的骄傲,也曾为了能更好地利用她而刻意磋磨过她的心性,可她长在灵魂深处的傲骨却不曾消减半分,反而愈发坚韧。

若他此前对她心生爱怜,此刻又平添了几分敬重。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傲骨,却在一次次生死夹缝中折弯了腰,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模样。

他几乎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可那又怎样,他坚信是人就一定会被残酷的处境折磨到不成人形。

他曾想要拉她进地狱陪他,如今,他却想要好好守护,守护她这身宁折不弯的傲骨。

他牵起马缓步跟了出去,沈昭华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看向他,眼神复杂难辨。看着眼前病弱的男子,在这杀机重重的大漠,她该强大起来,带着他寻出一条生路来。

如若失败,那么,他们会死在一起吗?

她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声音不复冷漠:“上马。”

温景珩不解地看着她,说道:“姑娘先上去。”

“快点,”沈昭华催促道:“我怕你半道昏迷,浪费时间。”

她控马没有他好,本不该跟他争辩。可他此前的担忧不无道理,她亦不能确定他还能坚持多久。

温景珩看着她坚持的模样,妥协地率先上了马。沈昭华跟着爬了上去,将他拥在怀中,双手握紧缰绳。

温景珩心中温暖,感觉后背有澹澹暖流从她怀里流过全身。她如此这般是不打算丢弃他,哪怕他坚持不下去。

他此生终了,能得一人如此对他,便也够了。他从她手中接过缰绳:“我控马比你好,让我先来,什么时候我坚持不下去了,你再接过。”

沈昭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将缰绳交给了他。

“驾!”

温景珩猛夹马腹,战马长声嘶鸣,奔腾而去。

晨光乍现,天空泛起鱼肚白。冷冽的寒风中,传来温景珩破碎的声音,听不真切:“若我坚持不下去了,不要顾及我。”

奔腾的马蹄没有扬起一丝沙尘,雨后的大漠清晰地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他们只有快一些,再快一些。唯有速度足够快,才有可能摆脱身后的追兵。他们的头顶,一只孤鹰盘旋,为他们指明方向。

林岳看着刚刚湮灭不久的篝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的兴奋,并不是因为沈昭华。

赵参将将萧承渊反常的自我矛盾的命令告诉了他。其他人不知内情、不明就里,他却听后就已经了然。

能让萧承渊如此矛盾地下死令追捕又出尔反尔的,只有他们那个曾经的国子监同窗、如今的漠北军师温景珩。

胡人骁勇却少智,只要能解决了这个温景珩,那么大靖的危局将土崩瓦解,如此一来,少了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将士得以解甲归田。

不管萧承渊的命令是什么,他温景珩——必须死!

他们这个大将军,足够足智多谋、冷静自持,却多了一些不必要的妇人之仁。

那就让他来做这个恶人。

他带着人日夜不停的追踪,如今早已浑身湿透,雨水从他发髻中滴下,在他布满杀意的脸上蔓延,更衬的他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追!”他就是要为死去的同袍索了那个人的狗命,哪怕在漠北酷寒的雨夜淋了一整晚,此刻已经冻得浑身没有知觉他都不管不顾。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的马却越来越慢,沈昭华看不到温景珩的状况,只能焦急地喊他:“温景珩!”

却没有人回应她。

她一下子就明白他的状况恐怕已经十分糟糕,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他出事,不想他在此刻出事,不想他因为她出事。

他曾经救过她,也利用过她。可此刻,他是真真切切地为了救她就要丧命于此。所以,在那场沙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问,还没......敢问。

她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对他说道:“温景珩,我不恨你了,若你活下来,我们此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驾!”

她将他拉到自己怀中,让他的头靠向自己的肩头,狠狠拉动缰绳。纵然控马不好,可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反而觉得什么都不再可怕了,连以前驾驭不了的快马都变得易如反掌。

原来,除了生死,其余诸事都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她用尽全力带着他狂奔,可耳边的马蹄声还是越来越清晰。

“驭——”最终她不得不拉紧缰绳,战马长鸣一声,人立而起,堪堪停在了林岳马前。

“夫人。”林岳坐在马上,向她问候,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敬重。她这个被利用叩开凉州城、贪生怕死的俘虏,在林岳这种悍将眼中,自是没有半分值得他尊敬,如今还肯叫她一声夫人,不过是看着萧承渊的面子罢了。

可她却不稀罕。

她眉头紧锁,质问道:“林将军,何意?”

林岳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她肩头昏迷不醒的温景珩身上,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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