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英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洪大同,骆朝媞跟曲柠打架的事,一边的小孩儿就忍不住说开了,“大同哥,你快回去!你新媳妇跟祁英知青的新媳妇打架了。打得可凶了。我听人家说要是没人拦住估计要破相。”
祁英在他说最后的那句话时,就再也忍不住跑开来,他也是,怎么就打听事情缘由呢。最要紧的事是要把人拦着,反正到最后也会知道的。
洪大同也急了,他当即蹲下来,背着老太太就要走。
小老太太不乐意,“你放我下来,这个小子扶着我回去。”
洪大同哪里愿意。
可是老太太也着急,“你快走吧。再不走,待会新媳妇变成了丑媳妇,看你怎么办!”
洪大同着急地抓了一把糖给那个报信的小子,“小虎给你。你得扶着我外婆到我家里来!”
“行!大同哥你放一百个心。”
“外婆我走了!”说罢了,洪大同这才提着一袋子东西跑回家去。
这七八个糖果呢。小虎笑得贼兮兮的,还偷偷看了一眼小老太太,仿佛担心小老太太把他的糖果收回去一样。听得小老太太不满的一声哼,小虎才机灵地将糖果放回袋子里,殷勤地扶着小老太的手臂,“乌外婆你小心点。”
乌外婆听了这话,更大声地哼了一声。这知道的是知道他让自己小心些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恐吓自己的这个老太婆呢。算了,又不是自家亲外孙,不值得自己说教太多,不过又想到自家小外孙,想为他积德,就说:“以后说话可别这么硬邦邦的,不然好话都成了孬话,要被人记恨。”
什么好话孬话的要被人记恨?小虎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他知道乌外婆也是识字的老太太,觉得她肯定说的有道理,就问:“是我刚刚说的话不中听?为什么?”
“我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叫你小心点。像不像是威胁你啊。要是你后面再加个解释,比如说,你小心点走路,杂草树枝多,别摔着了。”
一老一小的一边说话一边走的,倒是也不满。但是祁英跟洪大同却是跑得更快。
洪大同平时跑惯了的,很快就赶超了祁英,先他一步到了热闹的家门前。
看见他们俩同时过来了,大家都喊:“快让让,大同跟祁英知青来了!”
听着他们的喊话,院子里头似乎有椅子倒地的声音。
洪大同走进去一看,只见自家老母亲正扶着腰坐在门口,面色不虞。而大队长却因为去公社开会了,所以不见人。
那两个罪魁祸首却是头发散乱,面上都带着指甲红印跟泥沙,小心地看着自己。
要说骆朝媞现在最害怕的人是谁,当属洪大同。
而曲柠怕洪大同,则是害怕他嫌弃自己,那她以后可就少一个靠山。
“进屋!”洪大同脸色很难看。跟着进来的祁英也是面色严肃,让人看着有点发怵。他与洪大同一起扶着刘彩月进了屋,随后又出来将院子的大门给关上。
有人还不乐意他关门呢,问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关这个门。
洪大同本不想出来的,听到这话火更大了,“他是我表妹夫,你们说有没有资格?”洪大同本来就心烦,都懒得理会这些吃饱了没事干,整天转悠的人,“赶紧回家去,哪怕去捡些竹壳子也好用来引火呢。”
看着大门被关上,好些与洪大同年龄相当的人极其不高兴,“果然是当兵的,有出息了就是神气,看不起我们这些泥土里挣口饭的人了。”
落后一步的祁英听见了,隔着门板就想怼他们,被洪大同拉走了,“别跟他们呛,越分辨越是错。”
祁英只好作罢。
进到了堂屋,祁英走到刘彩月跟前道歉,“婶子对不住,朝媞给您添麻烦了。”
刘彩月摆手,“没事。小年轻打架吵架是常事。不怪她们俩,我只是生气她们来什么都往外说。”
“都说什么了?”洪大同跟祁英都有些担心。现在可以说是非常时刻,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了一些话柄,那可是真的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就说我爸爸出事,她还有心情结婚,没良心。”骆朝媞对这事是最忌讳的。
而曲柠也委屈啊,她是走投无路了,要不然她乐意着急忙慌地就找个人嫁了吗?“你更没良心。你更没良心,你爸爸是因为这家的儿子出事的,这家儿子与你丈夫关系又好,可你还与这家人来往,还没跟祁英离婚,我就瞧不起你!”
“那我爸爸还是被他抓起来的呢,你还跟他结婚?!”骆朝媞自己说完,又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愤怒大吼,“洪大同,我恨你,你害了我全家!”
祁英面色不愉地拉着骆朝媞往外走。
“你拉我做什么?放开我!”
“你要我,还是要在这里跟人吵架?”走到一边的小路上,只有远处有人,祁英才面色平静问她。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可是眼里却有哀求。
骆朝媞忽然感到了茫然不知所措,“祁英,我……”
“爸爸犯了错,总会收到惩罚,不关大同哥的事。”
骆朝媞抿着嘴。她知道的,所以她一直不好说出这个,若是没有曲柠戳破,她会尽量忽略的。但是一戳破,就拢不住心里的怨。
很矛盾的心思,祁英当然理解她,却只能默默地安慰她,“回头你跟我去城里吧。不在村里住了。”
祁英好声好气地说话,可洪大同却不会那样的温柔。“你跟我回来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的,不会闹事的。今日这算什么?你把事情闹大了,让祁英丢了工作,你就胜利了吗?”
听到洪大同这话,曲柠顿时明白后面的话更不中听,索性跑到门口,抱头蹲在门侧,一副与外界隔绝的模样。
洪大同没有去哄她,只是叫她进屋里来,“坐着好好想想。你在外面蹲着,明日整个村子都知道我的老婆是个傻姑娘了。”
这个是曲柠最在意的,登时红着脸窜进洪大同的屋子,也就是他们的“新房”。
刘彩月看着她,只觉得心口又疼了起来,抖着手指了指,便叹了一口气,“罢了。以后是你们过日子,你爱找什么人过,就找什么人过。”只要不是犟着要孤单一个他就好。
洪大同只是笑了笑,“妈别说这些了。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卫生所那里看看。”说着就要背刘彩月。
刘彩月哪里肯,“就是抻了一下,回头抹点药酒就行。哪里值得浪费几个钱呢?”
可是洪大同也不听她的,告诉了曲柠一声,径直背着他就去隔壁的卫生所。就离家里没几步路,还说那么多,不就是怕被邻居们笑话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刘彩月被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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