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帐,时宁在浑身酸软中醒来,锦被间还残留着清苦的药香与旖旎的气息。
她怔忡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昨夜零碎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滚烫的怀抱、汗湿的纠缠、还有那人带着高热喘息的呢喃……
外间忽然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她披衣起身,穿鞋踩过冰凉的地砖,透过屏风的间隙,看见众人将外边的软榻围作一团。褚景穿着一件雪白中衣斜倚在榻上,面色比昨日更苍白几分,李太医正在为他诊脉,眉头紧锁。
“群嬷嬷,这是?”时宁轻声问道,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人群闻声分开,露出榻上人憔悴的容颜。褚景抬眼看她,勉强勾起唇角,“无妨,你不必担心。”话未说完便掩唇轻咳,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喘音。
待众人退下后,时宁正要开口,却见群嬷嬷在珠帘外朝她使眼色。
她缓步走到殿外,晨露未晞的花圃里,群嬷嬷深深行了个礼,“太子妃,有些话本不该老奴多嘴……可殿下今早呕了血,李太医说若再不好生将养,只怕……”
嬷嬷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老奴知道年轻人情热时难免……可殿下如今实在经不起折腾,今晨您昏睡后,殿下强撑着身子料理完宁王的事,天未亮就又发起高热……”她取出个染血的帕子,“这是今早换下来的。”
时宁盯着帕上暗红的血迹,指尖微微发凉,低头便听见嬷嬷低声恳求,“能否请您暂居迎善阁?待殿下身子好些……”
她望着殿内那个倚榻清瘦的侧影,想起昨夜他死死攥着她衣袖的模样,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刺痛,竟第一次对离开产生了迟疑。
若是以前,她巴不得早早就搬了……
时宁回到殿内时,褚景已经下床,执笔翻阅着书籍。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轻笑,“嬷嬷又去嚼舌根了?”笔尖在宣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迎善阁冬日冷得很,你想冻死在那儿?”
她怔怔望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发现他执笔的右手在微微发颤,此刻却连笔都握不稳。
“我身子康健……”
“不必。”他忽然掷笔,墨点溅上袖口,“东宫还轮不到下人做主。”话音未落,咳嗽声便将话语打断,他偏过头用帕子掩唇,雪白绢帛瞬间染上刺目的红。
时宁下意识上前扶他,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语气低沉,“大不了日后……”他喘息着靠回软枕,眼底水光潋滟,“我克制。”
窗外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转眼间,群嬷嬷跪在帘外颤声道:“殿下!李太医说您今日绝不能下榻......”
褚景眸光一沉,竟欲站起身来,奈何身子实在柔弱,双臂紧紧抓住扶手迟迟没有动,他厉声吼道:“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们了吗!”话音未落便踉跄栽倒,时宁慌忙接住他,触手一片湿冷的汗意。
时宁将他扶上床,赶紧朝着嬷嬷使眼色让她赶紧出去。
褚景起伏的胸膛明显能感受到他确实气得不清,但时宁不太明白他生气的点在何处,是认为群嬷嬷多管闲事,还是为自己答应搬回迎善阁?
她琢磨一会儿,见他沉着脸也不说话,偏头问道:“殿下,你何必生这么大气?嬷嬷也是为你好啊……”
褚景听见她的声音这才有点反应,微微抬起头,语气依旧不悦,“我的事何须一个下人议论?”
时宁微微撇嘴,“那我想着......你一个人身子更容易好嘛。”
褚景顿了片刻,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
时宁露出一个痴笑,小步退到屏风对面的书案上,就是他平日常坐的那处。
褚景看她一眼,顺势竟将被子拉着盖在了头顶上。
时宁小声切了一声,又从左手边上翻出了个话本,正是她刚嫁入东宫时看的那本,那时她字还不大认识,如今看着就要轻松许多了。
可似乎越看越不对劲?
这话本写的不正是褚景吗!
西边有个小王朝,王朝的继承者是个病弱的太子,太子从小身患顽疾......
时宁似乎明白为何当时褚景会问她这书如何,她那时还答此书有趣得很!真是丢死人了!
她正看得入迷,床榻边又传来咳嗽声。
褚景连着咳了好几声,让人觉得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清瘦,孤独,忍耐。
时宁脑中蓦然蹦出这三个词,对,这就是印象中的褚景。
待咳嗽声平静下来,时宁这才绕过屏风去看了看他。
谁知他也没再睡,睁着个眼看着屏风,两人目光突然对视一眼。
他先开口,“看什么?看我死没死?”
时宁摇摇头,她讨厌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讨厌将所有人拒之门外的行为,不论是对群嬷嬷,抑或是对她。
突然,褚景身上多了一丝温暖的温度,时宁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少女穿着臃肿的冬衣就这般抱住了他,他几乎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任由她轻轻地抱着。
“殿下,你不要妄自菲薄。”时宁在他耳边轻声道,“生病的身子谁都不想要,但你自己得珍惜它。”
呼吸缓缓吹着耳边,脖颈处都麻酥酥的。
时宁缓缓松开他,他一双错愕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晚间,李太医给他开了些养神的方子,喝了药便早早睡下。
这才,轮到时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倒不如让李太医也给她开些睡觉的方子得了。
二日,时宁早早地被褚景起身的动作吵醒。
“你起这般早?”时宁眨巴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李太医让你别下床。”
褚景的动作顿了顿,说道:“我没事了。”
时宁自己他是惦记着政务,没好气道:“殿下你少折腾些,这不还有陛下顶着嘛!”她也不知道这话说得对不对,但话糙理不糙吧。
褚景眼中露出几分不可思议,似乎是妥协了,想要起身的身子也没再动。
时宁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却坐起来了身子,“昨日晚间都没怎么吃饭,我先去用早膳了殿下。”
她迅速穿好衣服,叫来露珠将晨间的美食统统叫来一小份。
褚景见她将吃食摆满了长桌,到头来到自己手中只有一碗玉米虾仁粥。
时宁笑嘻嘻地看着他,“殿下,李太医说这几日你得吃清淡的饭菜,群嬷嬷特地命厨房做的,你肯定喜欢!”
这人怎么没心没肺的?
褚景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冷嘲道:“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时宁歪嘴一笑,“马上就堵上啦!”
说罢,她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咀嚼声在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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