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幸亏小光躲得快，被两扇“砰”一声推开的木门打到也不是闹着玩的。
门击墙面发出的巨大声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大门。
“怎么还有人，聂导不是说让我先吗？”
“周先生，刚才结束您没过来就先安排其他人了，很快的，下一个就到您。”副导演说。
男人提起嘴角笑了笑，芙清远远看着这人的面相就不好。
明明是笑着的模样，嘴角细看却是向下耷拉的，薄唇两边提起的角度也大相径庭。
明显不对称的一张脸上，连笑容都是歪的。
“我可不管，导演亲口答应我的，你们不照做只能让他给我加钱喽。”
周野说完便随手从工作人员那抽出把椅子坐下，大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无奈，副导演只好走向坐在备采凳上的陈星桐。
如果今天她真默认让周野最后一个采，那就是默认同意给他加钱，估计这钱大概率也会从她的工资里扣。
“星桐，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先采，姐给你找咱们组里画的最好的化妆师再给你补补妆。”
陈星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溜圆的两个眼珠来回转着。
就在副导演把赵楠叫来准备给她补妆的时候，她终于说话了。
“补妆行，就在这补，我也等了那么久凭什么他进来闹上一通就让给他啊。”
“要我让给他也行，我也得加钱，你们不能区别对待吧。”
众人没想到周野不要脸，陈星桐也不遑多让。
她这一番话说出口，不大的屋子骤然静下来。
除了芙清是个新人，屋里的哪个挑出来没跟过几个大制作，大大小小的场面也是都见识过的。
不过录制第一期就遇上这么一对极品的还是第一次。
周野左右环视一圈，似乎是在找谁的官最大，最后他的目光停在副导演身上。
“哎呀，领导，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主要是导演的话咱们不能不听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所有便宜你全占呗。”
“你这人挺有意思，我这是体谅人家领导好吧，没素质。”
眼看陈星桐和周野你一句我一句要呛起来，芙清靠近副导演耳边轻声耳语几句，接着便坐回了相机后面。
副导演原本犹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被感激替代。
“陈星桐采访继续，周先生请你先到外面等一会，你要求的事我会跟导演商量的。”副导演沉声道。
周野的目的达到，闻言很爽快地就出去了。
赵楠也趁着几人僵持那阵手下不停地给陈星桐补好了妆。
她要求的在这补妆也满足了，现在继续采访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同意。
最后两场了，又被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多少有点疲惫。
好在采访过程中两人出乎意料地配合。
最让在场所有人意外的是陈星桐现实职业是个空姐。
而无便宜不占的周野居然是个坐拥众多豪车的车厂老板，朋友圈全是一水的豪车。
芙清：“……”
原本看两人的表现芙清还以为这两人现实过得多惨，金色的姻缘线是因为他们渴望金钱。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衬托他们拥有金钱啊。
累了一天，伺候完两尊大佛采访大家便收拾东西预备下班散伙。
以往靠近下班点便迫不及待回家看孩子的副导演这次却没动。
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芙清整理设备，好几次张开嘴又在被人注意到之前装作若无其事看向别处。
“李导今天不着急回家抱闺女了？”
“啊我，理理明天的流程就走。”
“女强人啊，我要是姐夫可得有危机感了哈哈哈。”
路过的男编导见副导演没走，嘴一咧说了两句风凉话走了。
听见两人的对话，芙清转头一看副导演竟还在她身边坐着且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不禁也惊异一瞬。
“小芙，周野那个……”见人走的差不多，副导演才提起口气开口。
听了个开头，芙清就明白了。
“害，没事李姐，我不缺钱，让聂导扣我的就好了。”
“小芙啊，今天姐真得谢谢你，你也知道我孩子还小，我家那位脾气暴，本来孩子离不开我，让他带着孩子来这边我们就大吵一架，要是再被扣了工资……”
副导演说着就红了眼眶，最后半句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芙清靠着副导演坐下，力度放轻替她顺着气。
听着她老公在家的种种不作为，芙清暗暗盘算着哪天等她也坐上那灵霄新秀的位子。
法力比肩财神，她一定要好好整顿整顿这堆烂姻缘。
委屈就像是憋在心里的乌云，淤积太久等兜不住了便是一场倾盆大雨。
前一晚芙清到底也没劝住副导演，索性陪她哭了个尽兴。
以至于第二天开工的时候，一向不爱戴配饰的副导演顶着一副大框纯黑墨镜出现在片场。
组里同事都传她是被昨天那两个极品气的，所以今天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镇住他们。
只要芙清知道，镜片后面是副导演肿成核桃的两只眼睛。
副导演墨镜一戴，一张脸就属那张厚涂了不知多少层口红的烈焰红唇最扎眼。
芙清看着那张嘴微笑着朝自己走来，也报以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然后看着副导演缓步走到自己身边，一秒收起笑容低声道：
“我很感激你，但昨天的事你如果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保证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说完便又挂上了刚才的笑容，拍了拍芙清的肩，走了。
她的力道很轻，但芙清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警告意味。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剖去表面的光鲜，露出的一定是深层的不公。
资本操控着导演和制片，副导演和编导又为他们所主导，在此之下还有摄像、后期这些技术人员。
至于赵楠他们这些化妆师、道具师和场务在这场职业游戏中则更没有话语权。
在这条完整闭合的鄙视链中，女性往往更加势单力薄。
芙清目送她走进人群，开始今天的工作。
尽管那些对她来说太过繁重、强压。
但芙清知道，这已经是她不知道付出多少个不眠夜，干掉多少竞争者得到的了。
她遍体鳞伤，也不得不甘之如饴。
清晨的微风拂过别墅院墙的蔷薇花藤，阵阵花香漫入窗明几净的别墅客厅。
黎曼推开别墅大门，淡雅的香气瞬间浓烈几分。
昨天陈星桐中暑，状态太差，几人没什么接触便分配房间休息了。
而为了追求所有嘉宾初见的流畅感，聂导决定重拍这段进门的桥段。
与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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