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不再犹豫，加大手掌的力度，势必要置小临于死地。
学员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如藤蔓一样的蚀从地板中冒出，将他们死死缠住。
裴雪重来不及深思，握紧大刀，开始救援学员。
“对，我要杀了你。”
小临的身|体已经有破碎的迹象了，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说。
“理由？”
奚临平静地说。
“我即是你，自然知道你要干什么。”
小临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
奚临面色微变，吃惊地看着小临。
“奚临！你打算干什么！”
裴雪重嘶吼道，喉咙有充血的迹象，她在疑惑，明明自己探查过，这地方绝无可能出现这么厉害的怪物，但它就是凭空出现了。
凭空出现……涂鸦……眼睛……
“难道说，可恶……”
她低吼，想出了个理由，这个地方是没有问题的，这些蚀是被传送过来的，可是传送之法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撑，还需要布置很多东西，那些必要的东西她一件也没见到。
“我说了，人与蚀有共通之处，我的理想就是……蚀化……”
奚临把小临往裴雪重那里一扔，看来是不打算杀他了，他自己仍站在窗边，平静地说。
“难道说，那是……”
裴雪重接住小临，恐惧起来，照奚临的说法，这些蚀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从学员们身上产生的。
主动把人变成蚀，这么残酷的事情，她从未想过，更谈不上去研究它了，难道那些涂鸦就是某种催化装置？
她看向奚临，发现他的瞳孔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这个地方确实没有任何问题，问题都出在奚临身上，他以自身为容器，携带了大量的蚀之力，然后找准时机全部释放……
为此，他一定动用了自己的骨血压制，所以她才未能察觉。
“神经病，疯子！你想干什么？把他们变成蚀，然后呢？”
她大声说。
“然后，他们既可以获得蚀的力量，又能够享有人类的智力，也许还能得到永生。”
奚临微微一笑。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怎么把这股力量扩散，你说呀，说！”
她抱着虚弱的小临，大喊。
“前辈……”
小玫的两条腿已经和“藤蔓”缠在一起了，她自刚才就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此刻清醒了一些，血泪从眼角流下，低声呼唤裴雪重。
“我已经布置好了七座传递塔。能有这种效果，还多亏了老板的支持，他说这是一笔大生意。”
奚临对面前的惨状熟视无睹。
“小玫……大家……”
裴雪重精神有点恍惚，差点没听清奚临的回答。
奚临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裴雪重，我知道你讨厌蚀，所以，你不会变成蚀，只要见证就好了，见证这一切。”
他捂住心口，颤声说。
看来，他的状态也不好，而且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知道，他打算死在这里。
“见证？见证什么？你知道人被蚀化后会变成什么样？智力是否会完整保存？生理需求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社会秩序是否会崩塌？最终一切是否会走向灭亡？这些你想过没有，想过没有，啊？”
裴雪重面色苍白，一手搂着小临，一手砍蚀，还能抽出空闲质问奚临。
“不知道，但为什么不是智力进化，秩序崩塌后重建，一切最终变得更加繁荣？”
奚临喘着气，艰难地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所以你没有权力决定一切！”
裴雪重歇斯底里地喊道，眼泪从她眼角落下，滴到了小临脸上。
奚临沉默不语，显然想以此对抗她说的话。
“你不是神明，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决定他们的命运！现在马上停手！”
她急火攻心，差点露出破绽。
“已经，没法停止了。”
奚临的面上仍然毫无悔意，但语气变得很缓慢。
“让人类进化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目的，你所求，不过是这片刻的乐趣罢了……”
小临被裴雪重紧紧箍着，艰难开口。
“这么看来，你真的是我，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奚临双目发亮，竟然笑了起来。
“神经病，疯子。”
裴雪重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她张开被血水浸湿的嘴唇，只吐出这两个词。
奚临感觉胸口更加痛了，痛到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废楼里血腥味弥漫，到处都充斥着极度痛苦的气息，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经过裴雪重耳朵时，都变成了嗡鸣。
她已经听不太清东西了，脑袋也晕晃晃的，从来没有哪个任务会让她如此绝望。
她不再管狰狞的藤蔓，也不再看学员们毫无生气的脸颊，提着大刀，一步步朝他走去。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先将他杀死。
“裴雪重，我看见了，以这栋废楼为源头，蚀的力量向外发散，连接到每个人身上，每只蚀身上……”
小临睁大眼睛，痴痴地说。
他是蚀之身，竭尽全力，能够看见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
裴雪重蓦然止步，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你说，灵魂离体后还会在此处短暂停留……”
她突然说，表情变得兴奋，居然顾不上奚临了。
小临有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
他连声问。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裴雪重下意识举刀去挡。
没听到子弹冲击自己的刀，却感觉胳膊变轻了，她惊愕地看向自己的臂弯，小临已经消散了。
“当”的一声，一颗子弹落到地上。
她朝奚临那边一看，发现他含着微笑，胳膊还维持举枪的动作。
“我有点讨厌他了。”
他淡淡地开口。
从刚才开始，他就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本以为自己会就此而死，却突然听到小家伙的话，看到裴雪重的眼神变化，他立刻预感一切要被毁坏，马上准备出手干预。
但他实在无法对裴雪重下手，再加上他对小家伙有种莫名的恨意，所以就对小家伙举起了枪。
这样就够了吧，看到她绝望的眼神，他想，缓缓倒下。
废楼里的蚀之力更加浓郁了。
一切都不可逆转了，对吗？
……
“白岁宁？”
奚临惊讶地念出这个名字。
此刻，他身处一个由各种色块拼成的空间。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裙子背着手的少女。
少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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