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莫砚秋一开始有关“磨合”的观点,莫何并非不认可,还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两个不同的人相处总有摩擦,甚至如果能克隆出另一个自己,莫何也不觉得能和自己相处和谐。

但认可观点是一回事,照不照做是另一回事。

莫何实在没有跟谁磨合的耐心。

二院在海城是排得上号的三甲,神外又是重点科室,工作强度手术难度都大。再加上莫何刚毕业就聘主治,紧接着被出柜,周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半点差错都不能出。

工作压力越大,人的耐性越差。

莫何自认为属于精力充足的一类人,白连夜、夜连白上过许多次,十个小时的手术能做全程,不上班的时间从不愁出门,只有他想不想,没有力不从心这一说。

但身体精力和心理耐性是两回事,周围人都说他性格好,只有莫何自己清楚,他耐心其实寥寥,只不过懒于纠缠显温和而已,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心力给不重要的人。

也没心情和一个底色未知的人玩你推我拉的恋爱游戏。

莫何的私人微信里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人,有路边上前搭讪的,有出去旅游遇见的,有的一起在酒吧喝过酒,有的拼桌吃过饭……当时心情好,对方长得顺眼,就加上了。

加得简单,删得也简单。表情包太丑、打错别字、发语音条、弹电话视频等等等等,但凡有一个点不合心立刻拉黑删。

也有零零散散聊过几回留下来的,还有的约着组过局见过面,一见面就想开房的老手和放出信号想慢慢了解的都有,结果都一样。

莫何其实不反对一夜情,性是再正常不过的需求,他尊重不违法背德的所有发泄满足的方式。除了对自己院里的人退避三舍外,他不抵触和合眼缘的人发展关系。

实际上,他对性的畅想范围非常广,接受度也极高,大众小众的片子都能看,也不是没想过实践。到这个年龄,没性方面欲望的多数有隐疾。

但他觉得发生性关系要以看过对方最新的体检报告为前提,别人觉得他脑子神经有问题。

也有愿意配合体检的,但又总会在这里或那里踩到莫何各种各样的雷区。

吃饭有声音,衣服没熨烫,牙缝卡调料,说话爱叹气,头发出油,额头长痘,指甲不修,鼻毛外露,甚至在路上没注意别人随地吐的口水,一脚踩上去……

林林总总的大小事,其中任何一件都能让莫何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甚至厌恶反感,当即不想再有任何牵连。

如果要问莫何的择偶标准,一条条写恐怕三页纸列不完。

毕竟很多原因,是出现之后才成为的原因。

硬要概括似乎也能用一句话总结,就三个字:不扫兴。

至于怎么才能方方面面不扫兴,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莫何把问他“还记不记得我呀”并配图凹造型自拍的人拉黑删除,手机扔在地毯上,自己倒进沙发椅。

叶徐行躺过的沙发椅。

叶徐行,就从没有一秒钟让他扫兴。

怎么会有人能这样合心……

莫何闭上眼睛,叶徐行在这个沙发上熟睡的情形顷刻浮现。

放松又规矩地躺在他每天躺的位置,衬衣解了最上面一颗纽扣,袖子因为收拾厨房卷在小臂,两条长腿的尽头,是他亲手选的拖鞋。

现下回想,莫何觉得该给自己颁一个正人君子奖,那么有诱惑力的场面,他居然能忍住只是旁观。

如果脱掉像焊在身上一样的马甲,衬衣扣子再向下解开几粒……

想尝甜头,该先出点力气。

莫何琢磨起聊天时叶徐行提过的事——他老师出车祸时身上带了一个U盘,里面有当时一个案件的所有相关材料,但出事的车里没有,术后给家属的衣物里也没有。最近有一桩官司牵扯到之前的案件,叶徐行返回去查才知道这个U盘的存在。

而一个前期在证据列表里出现过的重要U盘,丢失后居然没有人专程寻找,也没有被记录在案。

当时的车祸本就蹊跷,叶徐行在和同门师兄猜测也许和U盘有关。那天下午在家里聊天聊到老师,叶徐行顺便问了莫何一句,科室里有没有失物招领处,他想去问问。

隔了这么长时间,莫何清楚大概率找不回来,但凡事试了才有万一,莫何打算帮忙找找看。

今天太忙没顾上,明天可以先去护士站搜刮一下无人认领的U盘,或者直接问问叶徐行有没有照片,在科室群里发个寻物消息。有照片最好,没有的话一个个试要费些时间,科里的没用的U盘恐怕数不清,光他抽屉里就五六七八个。

莫何起身去茶几上拿工作手机,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在搜索框里输名字的时候又忍不住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合意的人,发个消息都开心。

嗡——

叶徐行点开消息,停顿几秒没动作。

“怎么了?”叶徐行的师兄在旁边问。

他们最近因为查车祸的事经常见面,地点基本在老师的病房。不清楚周边的人哪些能信任,在外面见面还要挑地方,而且护士说过多和患者说话有利于康复,很多植物人最先恢复听觉,他们在这里聊,说不定老师能听得见。

用师兄章赟的玩笑话说,指不定听见他们分析的和真相差出十万八千里,一激动提前醒了。

章赟是叶徐行本科加硕士阶段的学长,比他大一届,读硕士时两人变成同门,称呼也从学长变成了师兄。

再后来,又从师兄变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在叶徐行被学习和赚钱压得喘不过气的大学硕士生涯里,对他帮助最大的人,老师刑泰是其一,师兄章赟是其二。

“莫何,问我要U盘的照片。”

“莫何?”章赟觉得名字耳熟,紧接着想起来:“何庆鸿的儿子?”

何庆鸿是解放军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当时老师出事,是他来做的飞刀手术。

最近解放军医院副院长受贿的案子和去年老师代理的案件关系千丝万缕,而何庆鸿是众人公认的副院长的亲信之一。

当时章赟和叶徐行逐一排查相关的人际关系,查到何庆鸿社会关系一列时,叶徐行指着莫何的名字,想起一桩搁置在记忆角落的片段。

是老师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叶徐行拿着新出来的报告匆匆经过病房楼下,在看见旁边的人时没来由地缓了步伐。

接着他听见莫何说:“爸爸,您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不再接飞刀了吗?”

“这次情况特殊。”何庆鸿当时回答。

于是章赟和叶徐行立刻往前查,发现有一次飞刀手术完成后,何庆鸿曾被家属层层举报违规收费,到老师出事前,他已经有三年多没再做过飞刀手术。

情况特殊,哪里特殊?为什么特殊?

是手术,还是人?

章赟敏锐抓住重点:“你怎么会认识莫何?”

叶徐行没立刻回复消息,收起手机,如实说:“相亲。”

“相——!”章赟紧急刹住不受控的音量,险些空口被呛:“相亲?他是同性恋你又不是,你和他相什么亲?”

“律所主任误以为我喜欢男的,他太太和莫何科主任认识。”

“然后你一听莫何的名字熟悉,为了查老师出事和他爸有没有关系,就去和他相亲?”章赟一股眼看着孩子走上歧途的恼火直冲头顶:“这就是你说的敌在明我在暗先放出一部分消息等动静的途径?”

叶徐行动了动唇,末了只说:“你别激动。”

“请问,我怎么才能不激动?等你俩领证结了婚再激动吗?”

“结不了,”叶徐行语调平平,“《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六条要求结婚必须为‘男女双方'。”

“你??”

手机振动,叶徐行低头看见是家里来电,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冷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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