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湘眉头一跳,问她:“你家奶奶怎么了?”

翠竹过去要将芷儿扶起来,她却跪着不动,仰着脸流下两行泪道:“我们奶奶中秋那天……小产了,险些一尸两命!”

徐素湘和翠竹皆是一惊。

仔细算来,裴慧这胎已怀了近三个月,正是要坐稳胎相的时候,此时小产足以想见有多凶险。

“为何此时才来报?!”徐素湘蹙眉。

中秋那日她与裴放尚困在宫中,但宴席散后皇帝就下令把侯府的封条撤了,裴放重获爵位拿回府邸的事也传扬开来,裴慧在国公府不可能没有听闻。

“那几日奶奶生命垂危,四爷把着消息没让奴婢们知道,后来奶奶醒了,知道舅爷和舅奶奶回京,却说舅爷刚经历一番凶险,如今重回府邸正是忙乱的时候,命奴婢们不必来烦舅爷和舅奶奶,左右……孩儿已经没了……”

裴慧那么好强的性子,眼下受了委屈竟都不肯找人为她撑腰了,可见是灰心到了极点。

徐素湘垂下眸子,难怪自他们回府,就连裴敏都得了消息来过两趟,裴慧却只打发人来问了一声。

芷儿朝徐素湘磕头道:“奶奶从昨日开始连药也不肯吃,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今儿才借着出来抓药的由头来见舅奶奶,求舅奶奶去看一看我们奶奶罢!”

徐素湘见她这般,料定裴慧小产必定有隐情,便问她道:“你家奶奶究竟因何小产?”

“是……”芷儿虽犹豫,眼中却含恨:“奶奶是被笛哥儿不小心撞倒的,可,引着笛哥儿撞我们奶奶的分明是翠姨娘!”

徐素湘示意翠竹把她拉起来,道:“你慢慢说。”

芷儿起身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将中秋那日的情形道了出来。

那日,豫国公和国公夫人领着大房和二房的几个小辈去参加宫宴,公孙誉因不喜宫里规矩多不愿往,便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在莳花楼喝酒,三夫人则领着嫡子嫡女和三老爷一起回了趟娘家,偌大的国公府,当天便只剩了裴慧和各房屋中的几个妾室。

她因怀有身孕懒怠动弹,加上并不知道裴放和徐素湘回到了京城,因此只带着自己两个儿子在屋中,并不出门。

吃过午饭,裴慧孕中犯困便要带着孩子们去午憩,奈何笛哥儿正是好动的年纪,他难得休假不用去私塾上课,心中痒痒哪里睡得住,便趁裴慧睡着悄悄摸去院子里玩耍。

裴慧住的院子紧挨着翠姨娘的住处,原本他在院子里玩耍是碍不着翠姨娘的,但因她上个月突然兴起养了只大黄狗,那黄狗不通人性,把裴慧的院子也圈作了自己的地盘,时常会过来逡巡领地,正好这天就让笛哥儿给碰上了。

虽说那狗都快有他人高,但他好奇得紧,又见那狗儿一声不叫,便试探着上去摸了摸,后面胆子渐渐大了,逮着它又是摸头又是摸尾巴的,那狗儿始终不曾叫唤,任由他上下其手。

裴慧此时正从屋中醒来,见床上只有笙哥儿还在呼呼大睡,知道笛哥儿肯定又在外面淘气,她才睡了一觉,正想走动走动醒醒神,便起身要去寻他,披了衣裳才出房门就看见笛哥儿骑着条大黄狗在院子里玩耍。

还没等她出声呢,那大黄狗见了她忽然暴躁起来,汪汪大叫了两声,一把将笛哥儿甩了下来,它伸出两只前爪龇着牙朝笛哥儿凑近。

笛哥儿哪见过这架势,那锋利的爪子按在自己胸前,狗嘴里裸露出的尖利牙齿朝他脸上袭来,他登时吓得尖叫一声,险些尿了裤子。

“笛哥儿!”裴慧认出来那是翠姨娘养的狗,心中又恨又怕,正想开口叫人过来把它打杀了。

此时笛哥儿见自己亲娘就在旁边,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爬起身就朝她奔了过去,他本就长得敦实,此刻像弹弓上的石子儿一样弹出去,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裴慧下意识朝他伸出了手,却忘了自己此刻身怀有孕。

只听“砰”的一声母子俩齐齐倒在地上,笛哥儿倒是没有大碍,裴慧却一下子摔得起不来,等孩子从她身上爬起,呆呆地喊了一声:“血!”她才反应过来。

因府里主子们都没在,芷儿没法去请太医,只能往外面去找郎中,可那日是中秋,很多药铺都关门歇业与家人团聚去了,她慌慌张张找了大半个京城,好不容易请来一位大夫,等把人带到府里,裴慧已经面无人色了。

孩子到底是没能保住,就连裴慧也是命大才挺了过来,大夫说她命悬一线身体亏空,至少得将养好几年才能把身体养回去。

芷儿边说又边落下泪来:“我们哥儿也不是故意的,他那几天吓坏了,后来还被四爷吊着打了一顿,到现在都下不来床,可那翠姨娘却是一点儿事没有,奴婢实在是为我们奶奶不平!”

徐素湘听得胸闷,顺了两口气才缓过来:“那豫国公府竟没一个人肯为你奶奶主持公道吗?”

“若是府里老太太还清醒着,必定是要为我们奶奶说话的,可她老人家上个月刚中风,如今躺在院子里人事不知,事事都要人伺候,我们奶奶的事也不敢传到她院子里给她添堵。”

芷儿哽着声音道:“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嫌我们奶奶大节下出事晦气,只说三房的事自有三老爷和三夫人做主,老爷和夫人把四爷叫过去骂了一顿,派人给我们奶奶送了两根人参过来,便算完了。四爷没处撒气,只能拿笛哥儿作筏子,说他招猫逗狗害了亲娘,若非三夫人拦着,眼看着就要把他打死了。”

徐素湘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叫翠竹道:“去把侯爷请来。”

裴放正寻她呢,一听说她请自己过去,抬脚就跟了来。

听完芷儿的话,他脸色顿时一沉。

“三妹妹眼下正煎熬,若是连咱们都不帮她,她可就真的要灰心了。”徐素湘看着他的脸色,转头去吩咐翠竹,“命人备车,我们去豫国公府。”

听闻武安侯夫妻没递拜帖就登门,三老爷和三夫人都不禁有些心虚,忙撂下饭碗派人先去外头把公孙誉寻回来。

这个节骨眼上,公孙誉竟没守在裴慧身边,正厅里徐素湘和裴放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不悦起来。

坐了一会儿,徐素湘起身,说要去看看裴慧,裴放亦跟着起身,说直接去公孙誉的书房等他回来。

三老爷和三夫人一面笑着把人送过去,一面心中惴惴。

这夫妻俩,一个敢在皇宫杀人,一个敢当面骂皇帝“昏君”,还双双完好无损地被送出皇宫,哪个想不开敢惹他们?

徐素湘和裴放先去探望裴慧,进了屋里见她形容枯槁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一旁笙哥儿趴在奶娘怀里,嗷嗷地哭,嘴里喊着要“娘”,裴慧双眼无神靠在床上默默垂泪,一旁的饭菜一口没动。

裴放眉头皱起,徐素湘脸色更是难看。

裴慧没料到他二人会来,神色一惊,就要挣扎着坐起。

徐素湘上前一把将她按住,道:“你身子虚,别起来,我和你二哥就是来看看你。”

裴慧看见裴放,泪流的更凶了:“二哥,二嫂……”

“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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