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白惜！是你叫我这么做的！都是你！”红芙好似疯魔了一般，挣扎着想朝白惜跟前去。白惜则是满目痛心悲伤的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番子身后。
红芙声音又尖，又凄厉，刺得人耳膜疼，番子们堵了她的嘴，很快就拖了出去。
有人连忙冲白惜关切地询问，白惜摇摇头，抬手将乱发抿到耳后，语气温婉大度不欲追究。
等二门口恢复了安谧、白惜也走远了，新来仆婢们的窃窃私语声才小心地响起。
“那位就白姑娘了，听说是大人身边儿的老人了，伺候多年的，果然不同。”
“是啊，你看督公送来的女人来了又去，最后留下的，也就是她了。”
先前薛督公送了许多女婢过来，没有一个不是美人胚子，而白惜毁了容还瘸了腿，所有人都觉着取而代之的概率简直不要太多。
可几天下来，七八个美人相继因为各种缘故给送走了，有伤重不治的，也有犯错被发卖的，唯独白惜，地位稳如泰山。
薛宅里的这些事儿沈宁音并不关心。
随着手里的打算一件件做好，南江胡同内、三进小宅子里也恢复了宁静。
沈宁音手里的下人都有了归属，沈家再无法掣肘，她便能似前世一般安排得用的人经营外头的财产。
尤其是在上京城这种地方，沈宁音又手握着前世的信息，靠着丰厚的嫁妆做本钱，只要靠山够硬、够稳，往后余生也不用怕短了银钱。
只差个靠山了……
父亲沈定山是指望不上的，她也只能挂个名。
沈宁音原本是打算生个嫡子，将侯府权利牢牢掌控。只可惜，秦耀阳实在叫人失望。让她生个子嗣再去同周婉生的那个私生子秦齐争夺？能做，但是没必要。
周婉不止是一介寡妇。她代表的是周家，也是宫里那位有望做太后的宠妃元妃娘娘。
沈宁音可以为了儿子的将来放手一搏。但为着秦耀阳这等男子，委实不值得。
长兄沈远淮倒是能扶持，但他资质颇差些，如今六品文官，要运作需要花时间，更要去求老师出山。
沈宁音思来想去，谋定了两样安排。
其一，就是沈远淮。其二，是抱养妾生子。
陈青霜的娘家虽地位高些，却也还在能掌控范围之内。如今，能不能揣上秦耀阳的儿子，就端看陈青霜的本事了。
秋高气爽，是难得的天气。
沈宁音前两日专程花了一笔银子，找了上京城最有名的匠人打造了个烫金的匾额。
沈远淮要立业，宅子门口该有的体面可少不得，官职低微，做不得石狮子，沈家的牌匾也不能缺。
非但不能缺，还得用顶顶好的。
沈宁音亲自指挥着下人们挂牌匾的当口，就有人找上门来。等看清了方嬷嬷那张老脸，她这几日因着与兄长、嫂嫂与侄女的相处生出来的轻松愉悦便消散得干干净净。
该来的总要来的。
再一次踏足昌平侯府，依旧是那座古朴奢华的门楣，依旧是熟悉的一张张脸，沈宁音却有种恍若过去很久很久的错觉。
门口迎接的人不多，老夫人自是不可能来的，方嬷嬷扶着沈宁音迈上台阶，站在最前头的，是闵氏，看着她走近，闵氏脸色有几分尴尬。
秦耀阳不在，来的却是周婉。
没等闵氏发话，周婉热络地上前拉住了沈宁音的手，可两人素来不是同一路的，她这般亲近的行为颇有些刻意。叫旁人看了，还以为她们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好妯娌。
沈宁音有些不自在，但下细一琢磨，她就有些明悟了，周婉无妨留在秦家守寡是因着何等的利益关系，她对秦耀阳的一颗心却是有一两分真的。
从前沈宁音是秦耀阳明媒正娶的妻子，利益和感情都同周婉头一份的冲突。
可眼下，多了个妾室陈青霜……
沈宁音脸上带着笑，并未落她的脸面，任由周婉牵着进了府邸。她心下猜测，自己不在时，府里大约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果然，老夫人称病没见她、一路过去沈宁音也没碰见秦耀阳，闵氏就把她带回自己那，讲要说些闲言。
闵氏的主院明间里头，将将熏过香。方坐下，周婉就掩着鼻子直打喷嚏。
沈宁音几次三番余光都瞥见周婉想找自己套近乎，但都是刚张嘴便叫喷嚏给打断了。这些时日沈宁音没少打听周婉的事儿，知道她对檀香不喜。
闵氏就是故意的。
沈宁音端起茶盏装没瞧见周婉的小动作。上首罗汉床旁适时传来闵氏的声音：“哎，你身子弱，出来接你弟妹作甚？你好好在院儿里养着，我与你祖母还有你娘家人才算是安心。”
闵氏皱紧眉，招呼着陶妈妈送周婉回院子。周婉不想走，又碍于闵氏即将发火的神色，只能被陶妈妈半扶半拉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沈宁音从闵氏看向周婉背影的眼里瞧出了不爽和嫌弃。
人走之后，闵氏目光才转回来，见沈宁音，竟然露出个有些不自然的笑：“你也瞧出来了，婉儿心思重，最近愈发放肆了，有些话不便叫她听去。”
其实论心思重，周婉属实并不算什么的……沈宁音没拆穿，通情达理地颔首，笑得温婉：“婆母说得是。”
“我就瞧着你顺眼，比那周氏顺眼多了。”闵氏便也懒得再端着那侯门婆母的款儿，豪迈道：“这些时日你不在，府里真真是乌烟瘴气的。”
沈宁音心下疑惑，她大约能猜出一些，可接下来闵氏的诉说连她都惊住了。
她能猜到自己走后老夫人会将府里的中馈甩给旁人，却没想到老夫人竟然糊涂到越过闵氏，把摊子交到了寡妇周婉头上。
旁人不知情况老夫人应该知晓的啊，沈宁音几乎能想象出秦耀阳新纳了妾室、齐哥儿又在家学被卞家公子与南烛比得朽木一般，这个时候得到府中财权的周婉为了能在家中掌控话语权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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