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三旬的秋雨注满阴郁,浇入峡岸间的深江,捧起盛天云海,缓缓流入天剑宗群山峰峦。

云海尘清之中,装潢巍峨的殿宇楼阁若隐若现,沾染水雾的汉白玉浮雕灵动生辉,指尖拂落其上瞬感凉润。

风雨长廊下,走过一众宗门人士。

粗略一看,主要分作两拨人。

着紫系服饰的天剑宗人员与登门拜访的其他宗门外客。

除去缓步跟在人群后面的弟子,此行队伍主要以走在前面的几位老人为首,这群老头又以簇拥走在中道的老者为中心。

此人闲庭信步,一路与身边礼客谈笑风生。

赫然是坞慈真人。

行至正厅,队伍默契减缓步伐,纷纷转头望向长阶之下。

广袤无垠的玉石平地上,一览无余的云海胜景显现。

天地相接,山河影满。

尽管早已见惯此等景色,坞慈真人仍是好性,停在原地和煦浅笑,静等众人细赏回味。

“人间仙境天剑宗当真不负盛名。风水养得佳景佳人,可谓云来山色佳,云去山胜画。”

一道阴柔阴鸷的男声响起,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礼客们利索收回目光。

众人藏起眼底的沉黯,方才赏景的闲情雅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话之人乃九毒坊坊主司流郢,相较周身一群庞眉白发的老头儿,他看上去倒年轻许多。

面相随了坊内绝异蛊毒,盛满笑意的眉眼似是藏了刀。

与其对上视线,总会生出如芒刺背的不适。

“景色宜人,吾等生徒却枉费此等风水,至今尚未求得佳绩。”

坞慈真人含笑回应,话语间尽是自谦。

“静中岁月自有长春,真人不必忧心。况且贵宗自当尔今修界砥柱,汝敬高山万古青,山自祝汝福绵长。”

坞慈真人笑呵呵捋顺白须,端正双掌合十,向发话的方丈行了回礼。

“千年古刹,净幽寺如一庄严立于婆娑世界。有此惊世禅影,实乃修界之幸事。”

笑谈一番,坞慈真人忙邀众人进殿落座。

椅子还没坐热,又一宗门老者发话。

“大会在即,若有任何吾等帮得上的地方,敬请真人开口,吾等必全力解决。”

坐其身旁的人啜了口茶,适时添了一句,嗓音似薄荷草本清凉,听者倍感舒适。

“天剑宗有需,百药谷随时候命。”

闻声,专心剥果皮的司流郢动作一顿,暗地翻了个白眼。

他捻起绢帕擦手,力度极大,似是将其当作了慕轻臣处置。

两家结仇甚久,应要从开宗立派时算起。

九毒坊研制出一款毒,不多时百药谷就能出一味药。

若是哪一方新出制品未能掀起修界震动,或是哪一方出对付的法子慢了些,己方人马在外似乎就要低对家一头。

倒也没什么实际的仇和怨。

只是两家属性相冲,难免互看不顺眼。

修界素来喜看热闹,平日提及两者,必是要讨论出个高下的。

茶馆戏台聚众等地,必然是此类话题吵得激烈的地方。

曾经便有便装出行的九毒坊和百药谷弟子,因听到路人争论中有失偏颇之处,先后跳出来纠正,最后两方如愿以偿打了起来。

两家素来以用毒和暗器夺命闻名。

每次群殴时,却是默契使用最朴实无华的方式——肉搏。

早些年也会互下黑手,只是挨揍的弟子后来发现,若是中了对方新研制的毒,己方就得极速研药解毒。

重伤初愈,他们就得被长老们从床上踢下去,撵到药房里量产解药。

那岂不是每次既要挨打又要打工?

想通了这点,两家人马一致决定回归人类最原始的决斗状态。

此类事情频出不穷,更是坐实了人们所坚定的九毒坊与百药谷不和传闻。

打得最凶的那年,便是司流郢和慕轻臣尚任少主之际。

两人身上多的是对方留下的陈年旧伤。

回想起往事,司流郢顿感臂膀一阵发痛。

当年对方一个扭力,直接卸了他一条手,若不是接回去及时,九毒坊为他裁衣服能省下不少布料。

当然,慕轻臣也没好到哪去。

右腿直接遭司流郢打折,回百药谷躺了接近半年。

自此,两家因少主伤势过重,恐日后闹出塌天乱子,勒令门下弟子严禁在坊间因口舌之争聚众斗殴。

后因年岁渐大,少主接过了家主的担子。

司流郢极少再外出游玩,也极少再见玩耍路途中总能冤家路窄遇上的慕轻臣。

现今宗门大会在即,数家数派前来天剑宗走动。二人阔别多年,再次相见。

瘦了些,老了些。

也没年轻时那么好看了。

司流郢洗净手,不用正眼打量了对方全身上下,支起下巴思索起什么。

当年分明跟他不相上下的身高,如今看着怎么比自己要矮上许多?

莫不是因为断过腿的缘故。

慕轻臣献上贺礼,回座途中实在受不了这道秃鹫般的视线,于是抬眼冷冷扫向了“秃鹫”。

秃鹫,哦不,司流郢见对方望向自己,更加得意起来。

当年到底自己技高一筹。

只看了一眼,慕轻臣不再理会这呆子,轻飘飘自其桌前走过,暗自腹诽。

呵,生得极好的丹凤眼同咧到耳根的嘴长在一张脸上,可真是白瞎。

正殿走进一人,礼客们微起身示意。

劭炘衍一一回礼,并将整理的名册送至坞慈道人手中,“回禀父亲,回帖决定参会的宗门已重新发去了信物。”

“听闻此次大会似有不少散修参会?”一位长老试探发问,道出在座不少人内心嘀咕。

“的确如此,还不少新面孔。各位今年算是有一睹后起之秀英姿的眼福了。”

坞慈真人仅简单扫了眼名册,目光停留一瞬后便合上册子放到了一边,同众人乐呵呵谈论起往年盛况。

礼客们知晓套不出多的信息,只好收起了为己家小辈提前泄题的心思。

谈完了此行要事,几盏茶过,礼客们纷纷起身告辞。

司流郢从容走至长阶下的空地,脚步突然一顿,表情古怪得很。

送客的劭炘衍见此,上前贴心询问,“前辈可是有东西落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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