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微笑照相馆（三）

姜莱卸下胶卷，递给了刀疤脸男人，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全家福拍好了，大家可以去暗房稍等片刻。”

三人同时朝她微微点头，嘴角挂着难以捉摸的笑意，一言不发地走向那扇暗红色的门。

暗房的门再次合上，顶端的红灯幽幽亮起。

这一次，门内传来的声响更令人窒息。隐约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脆响，以及□□组织被挤压揉捏发出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重塑。

当红灯熄灭，照片出现在篮子里时，姜莱几乎是屏住呼吸将其拿了起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拍摄时并没有打上暖黄色的氛围灯，整张照片却笼罩在一片异常温暖的暖黄色光线里。这道强光照射在四人身上，他们面对镜头，嘴角都微微上扬。

每个人，都在微笑。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悄然爬上每个人的脊背。

“这……照片合格了吧？”林苏禾问道，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所有人心里此时都没有底，它看起来确实是“全家福”，也很“完整”。

姜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装入相框，放置在前台的桌子上。

那只若隐若现的手再次从阴影中浮现，拿起相框拖进了阴影处。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紧接着，那一家四口推开照相馆的门，一起走到外面昏沉的街道上，消失不见。

突然整个照相馆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紧接着，“嗞——”的一声，所有灯光熄灭，照相馆陷入了一片黑暗。

“啊！”林苏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尖叫，立刻蹲下身去，紧紧捂住耳朵。

“怎么回事？灯怎么全灭了？”

“这么黑还怎么拍照啊！”

其他房间里传来了源源不断的抱怨声。

“大家先别动，待在原地！”姜莱提高嗓音喊道，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压过那片骚动。

“我记得前台附近的墙上有电闸，大家等我一下。”

此时，整个照相馆唯一的光源，只剩下安全出口指示牌那一点幽绿的微光。姜莱借助这一点微光，一步步往前挪动。

黑暗中，她听到前台方向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是那个看不见的“前台”发出来的吗？姜莱不敢细想，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着。

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墙面。她沿着墙壁仔细地摸索，最终找到了电闸的位置。

“啪！”电闸闪出一道电火光。

四周的壁灯逐次亮起，柔和的光线重新将照相馆照得通明。

就在转身的刹那，姜莱无意间瞥见，前台侧方悬挂的那个“花球”似乎挪动了位置。原本紧闭的花瓣此刻微微张开，而花心深处，竟然是一张疯狂裂开的嘴！

她瞬间感到一阵寒意，制服早已被冷汗浸湿。手腕上的花环越来越紧，边缘已勒出模糊的血痕。姜莱觉得自己的精神正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这时，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四十分，距离营业结束仅剩二十分钟。按理来说，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再有客人上门。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走回了17号房间。

尽管身心疲惫，但看着地上残留的血污，姜莱还是提议在打烊前将房间彻底清理干净，以免影响次日的营业。

四个人很快就开始分工合作，先将道具搬开整理归位，再将地上的血污拖洗干净，最后，林苏禾还不忘拿出空气清新剂将整个房间喷洒了一遍。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终于敲响时，17号房恢复整洁，四人几乎虚脱地靠在墙上。

黄喇叭再次“刺啦”响起。

“今日营业结束。现在开始评分。”

话音刚落，所有房间的人都陆续走出，聚集到了前厅之中。

“15号房，接待延迟，扣2分。背景选择错误，扣5分。”

“16号房，表现良好。”

“17号房，笑容僵硬，扣2分。第一位客人未到前台登记，扣4分。”

“18号房，照片出现轻微异常，已处理，不予扣分。”

最后，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小组最低评分：15号房。1503拿错了背景布，其余人员并未检查出错误，1503扣5分，其余人一人扣一分。此外接待延迟15号房所有人各扣一分。”

“今日营业最低分1503。”

1503号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手腕上的荆棘花环开始发烫。

“不……不要啊！”1503女孩绝望地哭喊起来。

那荆棘猛地收紧，尖锐的黑刺深深扎入女孩的皮肉，并开始疯狂生长，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量，迅速向上缠绕，勒向她的脖颈。

女孩徒劳地挣扎着，很快因为窒息停止了扭动。此时，一朵妖异的花从她的手腕处猛然绽放，并在瞬间膨胀成一朵巨大而狰狞的花。

花心如同巨口一般张开，一口将女孩的头颅吞咬下来，鲜血喷溅一地。荆棘依旧死死缠绕着她的身躯，上面的黑刺贪婪地吸收着，很快她的□□被吸收殆尽。

最后，原地只剩下一个由荆棘和花朵扭曲形成的“花球”，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时，那只若隐若现的“前台”手臂再次出现，它拾起那个仍在微微颤动的“花球”，将其挂回了前台旁的架子上。

现在，那个架子上已经整齐地挂着五颗这样的“花球”。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浓重的血腥气尚未散去，与空气清新剂的香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前厅里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新挂上去的“花球”。

恐惧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苏禾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身旁的季若桐死死架住她，才让林苏禾勉强站立住。季若桐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姜莱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今天目睹的一切都远超她的心理承受极限。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了白及的目光。

一向冷静的白及此时瞳孔也疯狂颤抖，呼吸异常沉重。

“哕……”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干呕，有人忍不住别过头去。

没有人说话。沉重地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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