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咦。

“乙……我想看你游。”艾乐乐吞吐着说，一下午顾乙都光顾着她游了，还没见过顾乙自己游是什么样呢。

顾乙应下：“行啊。”

艾乐乐被他扶着站好，自觉退到一边。

只见顾乙将身子俯下，两手伸出，像一条鱼一样游进水里，他的身体摆动，在水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那一刻，艾乐乐恍觉顾乙是为了大海而生，他就像在海洋中手持刀叉剑戟的海神之子，悠闲从容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太棒了！太棒了！这一定很难吧！”等顾乙上了岸，艾乐乐冲到他身边为他鼓掌。

顾乙捞起一旁的浴巾擦干身子：“嗯，这是蝶泳，是比较难的泳姿，不过没关系，等有空了我多教教你，你学几次就会了。”

想到艾乐乐一会换了衣服肯定要回家，顾乙提议说：“乐乐，你会不会熬粥？”

“会啊。怎么了？”艾乐乐拿起浴巾擦拭起沾着水的身子，晶莹剔透的水滴顺着她柔顺的发丝滴下。

顾乙挠挠头，故作愚笨道：“哦，我就是想吃皮蛋瘦肉粥了，可惜我不会煮……”

她果然上套，拍拍胸脯说：“放心吧！你教我游泳，我煮粥给你喝又算什么，这种简单菜品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厨房里热气升腾，灶台上传来咕嘟咕嘟的煮粥声，皮蛋、鸡肉与大米混合的香味渐浓，顾乙第一次在这栋房子里嗅出属于幸福的味道。

艾乐乐围着他上午穿过的小熊围裙，一头长发随意的挽起，端着陶锅兴冲冲走到桌前，刚一放下就烫到嘶溜着摸耳朵：“呼，呼，快来尝尝！怎么样！”

顾乙接过艾乐乐盛来的粥，雾气氤氲，他眼角微湿，低头入口。

“嗯，好吃。”大米煮的黏糊，皮蛋与鸡肉却粒粒分明，一口下去鲜香四溢，是他一直怀念的味道。

艾乐乐担心的神情转为期待，她忙给自己盛了一碗：“真的吗？可别骗我。”

“嗯……”艾乐乐细细品味：“好像还真不错，能得到你这么挑剔的人的认可，那我也是值了。”

顾乙刚想夸夸，出口却臭屁的说：“嘁，那和我做的比起，还是差了点。”

两人四目相对，下一秒就破功把嘴里的粥都给喷了出来，说说笑笑间，倒真像寻常情侣那般密切。

“我送你回去吧。”吃完饭后，天色已晚，顾乙提出要主动送她回家。

“啊？不用啦，我家还挺近的。”艾乐乐不想给他添麻烦。

事实就是，艾乐乐被顾乙塞进副驾驶。

顾乙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里，许久没开蒙了一层灰，不过车内倒收拾的干净，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薄荷味。

顾乙似乎心情大好，特地打开音响放起歌曲。

“诶，怎么没走那条路啊。”艾乐乐坐在副座上看着顾乙并没有开车直走，而是左转弯换了条道。

“前面堵车了，换条路。”顾乙面色微沉，心情不由渐渐低落，他压根没看车况，大概是音响里播放都是些抒情曲，心头总蒙着一层忧伤。

车子开的不疾不徐，逐渐向着艾乐乐家靠拢。

顾乙接的话越来越少，直到彻底沉默，他看着艾乐乐打开门，笑着向他挥手：“拜拜啦小乙！你做的饭很好吃！下次我还会让你教我游泳的！”

艾乐乐的明媚造就了粗线条的一面，她并未感知到顾乙异样的情绪，轻合上车门，朝着电梯间走去，留给他的是一团蹦蹦跳跳的明黄色背影。

“再见。”顾乙道出那两个字，车内的音乐戛然而止，像他的心一般。那是对他而言短暂、遥不可及的幸福；从前他不觉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有多难熬，和艾乐乐相处了一天，顾乙竟再难忍受这般孤独。

艾乐乐给予的快乐像根飘无定所的羽毛，你不理它，它总会来若有若无地刮过你掌心，你握进它，掌间的风又吹得它飘摇。

艾乐乐回到家，这才后知后觉顾乙临别后的失落，她穿来这里有些时间了，明白他并不是书里常写的恶毒男二，他缺乏爱。

哪怕只是一点点没来头的爱意，他都会奋力汲取，拔地生长。

艾乐乐坐在床上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编辑了一大段话，不行，这样会不会太煽情，删删减减到最后，只发出一句：“你喜欢吃红烧茄子吗？哪天休息我带你来我爸妈家蹭饭吧！”

顾乙真正需要的不是所谓的嘘寒问暖，他需要被当作普通人看待，一句好友间的邀约，足以攻破他坚不可摧的防线。

手机传来阵温热酥麻的电流，登时顺着顾乙的手臂蔓延全身，漆黑的眸中犹如千鹤飞过，勾起万种情绪。

他承认，艾乐乐永不服输的心态、不可磨灭的热情，都像漩涡般深深吸引着他；可顾乙跟她不是一路人，他是生来就被父母亲证的赝品，他努力过数次，每一次都与成功擦肩而过，父母不抱希望的漠视，长兄言语轻蔑的奚落，都是一道道他此生无法逾越的沟壑。

他好像，喜欢上艾乐乐了。也正是因为这份喜欢，叫顾乙越发坚定自己不是能够与艾乐乐并肩之人，应有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去守护这份明媚。

-

今天！是录制采访的日子！

艾乐乐起了个大早，早早叫来公司的车接她去叫顾乙起床，这几天休息，顾乙每次起来回消息都是临近下午，艾乐乐不得不做好霸王硬上弓的准备。

车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变换，最终停驻在柏林天地门前，艾乐乐定睛一看，顾乙早已收拾得体，靠着门柱打哈欠。

“我靠！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我跟你说我这扩音喇叭都放后备箱呢，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艾乐乐初惊后喜，挪去一旁给顾乙让位。

顾乙又装起阴沉，对她的搭话置若罔闻。

他才不会告诉这女人自己已经提前等了一个小时。

还是摆着双手插兜的姿势。刚忍不住打个哈欠这车就来了，真是扫兴。

艾乐乐觉得今天的顾乙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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