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过了许久，牧云下令继续往前走，林子里太黑，他们也不可能上前追杀，但又不能一直这样对峙下去，趁着浑身都是热血，他们可以继续赶路。
就这样，他们举着火把在前头走，狼群不远不近地尾随。
一人咬牙道：“老子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依不饶的狼——”
以前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狼，雪断断续续下了近两个月，人畜冻死无数，要不是捕不到食物，狼是不会聚集袭击人群居住的村子的。
这一波狼，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赵家村的那群。
若是，正好把它们灭杀干净，除了后患。
其他三人的马早已跑的跑死的死，四人高举火把，护着骑在马上的程媺，身后有狼倒也不完全坏，迫于压力，他们一口气走出了几里地。
牧云已经观察出尾随狼群的状态，他对其他三人说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前头又是山岭，不过没什么树木遮蔽，是荒山岭，只要他们抢先一步登上高坡，就能以守代攻。
他们加快速度，上山岭。
山岭没有树木，没有着手落脚处，坡很滑，程媺的马儿上不去，只能先下马。
还好他们有带麻绳，先上去两人，牧云把麻绳绑在程媺身上，两人在上面拉，牧云在后面推，他们要将程媺送上山岭。
要不咋说狼是有头脑的呢，它们也选择在此时进攻。
“云公子你们先上！我来断后！”
只有一人断后，狼群袭来，他左支右绌，被狼撕掉了帽子，要不是牧云回身帮一把，差点就被咬掉半边脸。
身后失去了牧云助力，程媺脚一滑。
“程娘子，抓紧麻绳！快速蹬！”
上头的人在喊，咚！突然一头狼砸在程媺身边，从坡上坠落。
程媺尽量让自己不分神去注意后头，惊恐之中也不知道爆发了什么洪荒之力，就这么一鼓作气上了山岭。
再回身去看岭下的打斗，方才那头狼应当是想偷袭她，还没挨近，被下面的人截杀，尸体就躺在底下。
还有四头狼，显然不想让剩下的两个猎物逃脱，它们进攻得越发猛烈，不给他们爬坡的机会。
岭上的两个镖师焦急大喊，“公子！小天！快上来！”
狼的飞扑与撕咬行踪多变，两位镖师搭箭拉弓瞄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放箭的时机，更别说牧云二人想寻找机会上坡了。
两位镖师：“不能再这么拖下去，程娘子，我们得下去帮忙。”
“你们快去。”
既然狼不给机会让他们上来，那就在下头解决掉它们，四个人对四头狼，胜算很大。
人都下去了，程媺在上头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石头，冰块，有什么便于投掷的也行，她找了一圈，恍惚看到什么东西，回身过来，瞬间毛骨悚然。
狼！一头毛发蓬松的狼！
一头姿态悠闲，对她志在必得的狼！
一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狼！
山下还是四头，这头威风凛凛老谋深算的估计就是这一群狼的头领，它从一开始就瞒过了他们，这群狼不是九头，是十头！
一人对战一头狼，老天分给她的对手也太逆天了吧！
许是极度的惊吓与恐惧引起了肾上腺素的极度飙升，程媺蹲开马步。手中紧握着牧云给她的匕首，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狼。
牧云说，面对狼的时候不要表现得害怕，它能感觉到你的情绪，而头狼，所有的花样都无用，它盯上了你，你只有正面迎敌。
狼向她走来，越来越近，集聚浑身的力量，程媺大吼一声。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阿嫂！”
随着牧云一声叫喊，狼飞身向她扑来，程媺死盯着它，判断手挥起来能扎到它的距离。
噗！
一支飞箭射在狼的肚子上，狼泄了力，没有扑倒她，狠狠砸在地上。
程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猛然被人给扑住，“阿嫂！”
牧云犹带心惊的气喘在她耳边响起，她被他带着转了一圈，恰恰躲过身上扎着一支箭的头狼的反扑。
受了伤的狼被彻底激怒，越发凶残，呲着白森森的獠牙，低声嗥吼，一扑接着一扑，不给猎物喘息的机会。
牧云带着程媺闪避了好几次之后，忽然环抱着她，双臂覆着她的双臂，双手包紧她的双手。
“蹲！”
随着他的引导，程媺身子一矮。牧云举起她的手，他们手中，紧紧握着匕首。
扑过来的狼划出一道弧线，匕首深深地捅进它的腹部。
最难的不是捅进去，最难的是用力甩开，拉开一个大口子，牧云的双臂结实，浑身的力量都灌注在这一拉上。
咚。
头狼砸在地上，惨叫一声，抽搐不已。
山坡下还在死战的最后两头狼，听到头狼惨死的叫声，在瞬间失去了斗志，耷拉着狼身，夹着尾巴逃走了。
程媺震惊地看着地上的死狼，刚才她手上的这把匕首，捅死了这头狼。她的手差点握不住这把刀，胸腔差点困不住那颗心。
“阿嫂，没事了。”
牧云狠狠地抱她一把后，放开。
他首先去看山坡下的战斗，小天受了伤，另两个人扶起他，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头狼的尸体。
程媺还在原地震颤，牧云不放心地过来问，“阿嫂，你怎么样？”
深雪里赶路，与狼群搏斗，非常消耗人的体力与心神，他们决定就地休息，这里有死狼的气息，眼下这里最安全。
要说背风，还是山坡下最背风。
受伤的小天与程媺一处歇着，其余几人拿着铁锹掏雪洞。
为了防风，造好的雪洞入口处极其低矮，人都是爬着进去的，他们运气好，挖到底竟连上了原先山岭下的一个小洞，不深，刚好能坐靠一人。
程媺被安排在这最里面，其余人在外面挖出来的平台那里，马儿也被他们妥善地安排在一个雪房子里。
他们点燃先前灭掉的火把，放一包炭，烤火取暖，很快雪洞里就暖和起来了。
拿出干粮，在炭火上煮热酒葫芦里的酒，夹杂着碎语，安慰了肚腹后，沉默中响起了鼾声。
程媺裹着棉被，她听到牧云说今晚他守夜，她听到小天冲洗伤口的声音，她浑身轻飘飘暖洋洋的，脑海中还在一遍遍回放与狼搏杀的那一幕。
这是第一次直面狼，第一次经历极度的恐惧与兴奋，第一次感受到惊人的猛力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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