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楼内,歌舞升平,黄泉池水倒影了七层楼的热闹和满天静默繁星。

上界来了不少人,仙界仙子神界神使们都带上贺礼送上祝福,人人喜笑颜开。

据说太岁神与酆都大帝的婚约起源于一场地界与天界的旷世之战。

那场大战,天地两界两败俱伤,为歇战休养生息,魔女与天帝帝鸿派两人结亲。

因为要代表两界,选出的结亲者地位定不能低,而帝鸿与魔女向来势不两立,肯定不能委身作则,于是天界就选了身为神中天子但从来无所事事的太岁神,地界也非常大气的选出了鬼域之主,两人缔结婚约,约定千年之后完婚,而成婚选在地界,是帝鸿的小小让步。

之所将婚约时间推那么迟,因为两界都知道,完婚了和平日子出不多就到头了。

除了面无表情的太岁和说不出是在真笑还是假笑的宿衡,所有人咧着嘴为喜结良缘的二人由衷地感到高兴。

池边,两人并排而立,各牵红绫一头,中间扎着的红花垂垂吊吊,两旁的侍女托举酒壶,里面盛着的是地界独有的婆娑酿,喝一口就能让凡人坠入梦乡永享极乐。对他们这些鬼神来说,是少有的能让他们产生醉意的酒。

宿衡和太岁对每一位到来的神仙妖鬼们都要举樽对饮,酒水饮尽了,一旁的侍女就会低头再满上。如此接待完了所有来客,两人也醉意上头。

鬼神之婚与凡人不同,没有凡人那么繁复,迎接完贵客后,他们在众人的见证下,上拜天下拜地,向各自交换信物,就算礼成了。

谢望秋和白奈生作为宿衡的手下,必然是要保障主子的安危,隐藏在彼岸楼中四处观察。此刻,两人隐藏在无人角落盯梢楼内情况。

白奈生抱刀靠墙,看似放松实则警觉地盯着各个方向,唇部微启:“假尸蒙混过关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谢望秋远远看着黄泉下倒映的璀璨星空,声音很低:“只要拿到生死簿,重新认主酆都,宿衡就不足为惧。”

白奈生说:“生死簿可不好拿到手。”

谢望秋当然知道,生死簿认主宿衡后,就和宿衡密切相连,即便生死簿一直呆在阎罗殿,只要宿衡需要,一个呼吸间,生死簿就会乖乖躺到宿衡手中,比从虚境中取物还快。

“这次太岁殿下会亲自取生死簿。”

“怎么取?”

谢望秋朝太岁和宿衡的方向轻抬下巴,“交换信物,太岁殿下要生死簿。”

白奈生皱眉,“你们怎么敢?”

“殿下会用因果令与他交换,宿衡只赚不亏。”

白奈生明了地点了点头,因果令,难怪。

因果令号称三界最强之物,据说状似一根细长竹简,世间因果皆联系其中,得此物着可控制天下福祸,动一根因果线便可颠倒红尘。

白奈生看着远处的两位殿下,突然不轻不重地问:“你知道为何即便全鬼域都知道宿衡非真酆都,也没人出来质疑吗?”

灯火辉煌的水波微微荡漾,谢望秋没说话。

白奈生继续说:“只要酆都在,鬼域就不会像魔都一样失序,无论酆都是谁。”

“那你为何帮我们?”

今夜鬼域的天空格外美,或许是仙子们为了祝福他们,洒下的漫天星辰,远处,太岁神与宿衡转身高举金樽敬上天。

“我与酆都有契约。”

白奈生解释的很简洁,但谢望秋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白奈生是魔都妖族,魔女还在世时是妖族的鼎盛时期,妖族与魔族是世世代代的契约关系,魔族可以赐予妖族无尽的寿命,而妖族帮族魔族守卫领土。但魔女死亡后,魔族血脉断绝,魔族消亡,妖族也就跟着萎缩了。后来的妖族各自分散,狐妖来到鬼域转为投靠酆都了,妖族的契约只能签订一次,狐族既然与酆都有契约在,白奈生就不可能真的效忠宿衡。

估计宿衡自己都没想到,左膀右臂没一个忠心于他,他的王座是假的,心腹的臣服也是假的。

谢望秋眸中染了夜色,鸦羽般地睫毛轻轻垂着,池水冒着可爱的小泡泡,一串串从池底升起,像穿了线的珍珠,每一颗珍珠破出水面时都会引起一阵阵涟漪。

他看得入迷,白奈生似乎说了什么,他回过神来问:“你说什么?”

“他们上楼了。”

宿衡和太岁一前一后往楼上走,繁冗的婚服铺满楼梯。

谢望秋看着他们的背影说:“应该是去换衣服。”

白奈生抱刀跟上,“我上去,下面你看着。”

谢望秋没有异议,他们的基本职责就是守护殿下安危,尽管他对此并不上心。

视线爱悠闲地转回偌大地池子,毫无征兆地对视上戴鬼面刚从池底露头的人。

两人以一种诡异安静的状态僵持不动,时间被拉长,面具上的水在下巴处汇聚,断了线地珍珠似得滴落,水珠砸向水面的瞬间,发出微不可闻地滴答声。

面具人唰地缩回水下,谢望秋倏然抬手隔空捞出人甩出,非攻同时出鞘,森冷的刀光一闪而过,利刃直插面具人身前的地板,地板开裂蹦起一圈碎屑,一层结界将面具人封闭其中,动作之快堪称飞箭。燕昀砸地上还没开始疼就被困住了,他连忙爬起想逃,结果哐当一声巨响撞上了结界。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精挑细选从无人角落出水,怕被人发现还专门结了个泡泡在水里待了许久,从水下面看外面一直没有人影经过,确认了没人才出的水,谁知直接撞上了谢望秋。

“何人擅闯彼岸楼?”

背后的声音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从头顶传来,是谢望秋始终如一的语调,就好像无关小人不值得引起他的情绪波动,透着股淡淡的距离感。

燕昀被阴影覆盖,浑身僵硬,紧张出了冷汗。

谢望秋绕到他面前,燕昀保持着狗一样的姿势跪在地上,跪在谢望秋跟前,面具下的呼吸缓慢浑浊,心跳声在面具下放大变清晰,燕昀淹了咽口水,双手紧紧扣抓地板。

“抬头,把面具摘了。”

谢望秋冷不丁一声令下,燕昀胳膊软了一下差点儿趴下。不敢出声,怕被谢望秋听出来;不敢乱动,怕谢望秋以为他要反抗直接破了面具,他就这么保持跪姿一言不发。

谢望秋拔起非攻,屏障褪去,燕昀一万个念头想跑,但谢望秋这次不像李府那样毫无防备,他就是化作四条腿的马也逃不掉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眼看着刀尖挑起面具,下巴出的光越来越亮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堪称楼宇倒塌才能发出的巨响,地面剧烈震动,池水飞扑出来,淋地岸边人皆成了落汤鸡,引起一阵不满,燕昀也没幸免,谢望秋倒是反应快,一瞬间结下屏障干干净净地挡住大水,水还没落干净就原地消失了。

燕昀侥幸逃过一劫,狠狠出了口气,心有余悸起身,拧干衣摆的水,往楼上看去,周围的惊疑声此起彼伏。看来谢望秋只当他是毛贼,本就不准备拿他怎么样,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谢望秋和宿衡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就认识了,而且关系匪浅……不对,可能更早,或许在他上仙台山前他们就认识了。

-

谢望秋循声来到顶层,这里雅静无人,原本该是幽静的环形楼层坍塌一半,屋顶都被掀飞,夜风席卷,废墟中换了身简洁白金色便服的太岁安坐床边,宿衡冷着脸发泄似得甩出一道灵力,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彻底坍塌,房间视野瞬间开阔,整个鬼域的辉煌尽收眼底,只是高处不胜寒,寥寥清影。

谢望秋迎风上前,双手交扣,“殿下。”

太岁神与宿衡一同看向他。

这时,谢望秋注意到地上的残尸,尽管血肉模糊身体塌陷,他还是认出来了。

——是那具冒充酆都转世的假尸。

他睫毛微颤,心底生寒,才发觉提前上来的白奈生不在了。

宿衡脸色森寒对着某个方向,“好一条衷心的狗!”

谢望秋绷着脸与太岁对视上,太岁一边手里掰着什么东西一边面色如常地像楼外使了个眼色,谢望秋心领神会,暗暗松了口气,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宿衡一脚将假尸踢到谢望秋跟前,夜风吹起的衣摆蹭到尸体染上了红,谢望秋低头看了眼,默不作声后退了半步。

“用假尸骗本王的时候说自己忠心耿耿。”宿衡哼一声被气笑了。

谢望秋明知故问:“这尸体不是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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