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玻璃门还在摇晃,留下几缕风铃的余音。
门内,沈聿珩气定神闲地靠回椅背,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十足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眼底却藏着看好戏的兴味。
门外,项柔脚下生风,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项医生!项医生!”江临的声音追着她,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几步就撵到身前,气息微喘,一双小鹿眼里盛满了急切和不甘:“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患者了!我们……”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声音都带着颤:“我们是可以正常交往的!”
项柔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结,脚下步伐更快。
这孩子,怎么就油盐不进!
“如果你觉得我不够成熟,我可以改!真的!”江临锲而不舍地跟着,“你喜欢什么样的?稳重的?体贴的?还是像沈律师一样事业有成的?你说,我都可以做到!”
项柔只觉得烦,猛地刹住脚步,心一横,转身。
身后追得正急的人刹车不及,差点撞上。
江临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向后弹开好几步,脚下一阵踉跄,才勉强站稳。
他捂着差点撞上项柔鼻尖的胸口,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同脖子都好似烧了起来。
“江临,”项柔冷冷开口,声音少了平日里的温和,“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她向前逼近半步,目光锐利,“你说你喜欢我?”
“那我问你,”她语速不快,却足够冷硬,“你了解我什么?我的家庭?我的喜好?还是我的过往?”
江临被她迫人的气势压得呼吸一窒,眼神慌乱地飘开又勉强定住,嗫嚅着:“我,我不知道,项医生。我不了解这些,但是!”他声音突然拔高,“但是你是第一个!第一个愿意那么温柔、那么耐心听我说话的人!你理解我!我觉得,我觉得你一定是个特别温柔、特别善良,能真正懂我的人!”
“呵。”项柔从鼻腔里喷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声音像钢针,瞬间就刺破了少年的幻梦泡泡。
“温柔?善良?理解?”她一字一顿,眼神带着蔑视,“江临,你听清楚了,你来我门诊五次,算上今天,我们总共见过六次。”
“我愿意听你说话、理解你,是心理咨询师的基本职业素养,是我对着每一位来访者都必须戴上的专业面具!听懂了吗?”
她微微扬起下巴:“剥开这层职业外壳,真实的我,既不温柔,也称不上善良。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对自己的工作还算有点职业操守和热情。”
看着江临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一片错愕的惨白,项柔没有丝毫停顿:“抛开咨询时间不谈,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刚才在店里,你作为服务生,给我递了一杯价值九十八块钱的果茶,这不到一分钟的、纯粹的、陌生人的交集。”
“江临,你摸着良心告诉我,就凭这一分钟,你嘴里的这份喜欢,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女神幻影,还是你,廉价的自我感动?”
项柔独自走向停车场,她并非有意用话刺伤江临。
只是,有些界限,必须要划分清除。
患者在诊疗室暴露脆弱时,咨询师很容易成为情感投射对象,因此形成依赖,但这种依赖本身是治疗关系的副产品。
这种“移情”像一层朦胧的滤镜,让患者“看”到的,往往不是咨询师真实而立体的“人”,而是一个承载了他们自身情感投射的“理想化客体”。
更关键的是,这种情感诞生于一个权力结构失衡的情况下,咨询师掌握着专业知识,引导着谈话方向,象征着权威与治愈的希望。患者则处于相对无助、需要帮助的位置。
因此,允许甚至回应这种移情,无异于利用患者的情感脆弱和专业信任。这不仅违背了医生的伦理底线,更是对患者真实情感需求的严重误导。混淆治疗关系与私人关系的界限,最终只会阻碍患者走向真正的独立和健康的人际关系。
项柔刚拿起头盔,身后就响起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啧,项医生很犀利啊,”
沈聿珩不知何时已跟了过来,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闲适:“刚才那小朋友,眼圈都红了,看着怪可怜的。”
项柔知道他看了一路的戏,没给他好脸色:“关你屁事!”
“Zoey.”沈聿珩故意拖长调子。
项柔表情凝固,下一秒,她恶狠狠地剜向他,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沈律师脑子不好?连名字都记不清了?!”
“哦?”沈聿珩眉梢微挑,慢悠悠地提醒,“可我怎么记得,在酒店那晚,你亲口说,讨厌项柔这个名字,要我喊你Zoey?”
“你也说了是那晚,已经过去的事,沈律师就不要捉着不放了吧!”
沈聿珩冷笑,不再看她,径直走向旁边车位上的黑色大G。
项柔用力吸了口气,抓过头盔罩在头上。
车窗无声降下,沈聿珩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脸:“对了,项医生,回去我应该怎么跟我姐交代?需不需要提前串个词儿?”
“你!随!便!”三个字从头盔里闷闷地挤出来。
“随便?”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行吧,那我就说,你前男友幡然悔悟,带着钻戒和玫瑰花千里追妻,你们俩旧情复燃,干柴烈火,我这根临时火柴……”他嘴角勾起,眼神透过车窗,盯着项柔绝尘而去的背影。
推开包厢门,项怀仁红光满面,侧着身子跟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热络地谈笑,坐在他旁边的项亦最先瞥见门口的身影,立刻扬起脖子,脆生生叫了一声:“姐!”
项怀仁闻声转过头,那张带着笑的脸,在看到项柔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眼神复杂,带着点审视,也带着点陌生。
倒是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反应快,立马堆起更热情的笑,起身迎了过来:“哎呀,是项柔吧?一晃都这么多年没见,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项柔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她跟父亲项怀仁的关系,这些年早就凉透了,连带着与弟弟项亦,也只剩下点稀薄的血缘维系。她今天之所以能过来,纯粹是被二叔和姑父的电话轰炸逼得没办法,权当是完成一项任务。
“这是你王叔,”项怀仁介绍,却又忍不住习惯性地刺她一下,“小时候总来咱家串门,你那时候可稀罕他带来的进口水果了,抱着就不撒手,现在全忘光了?”
项柔径直走到项亦旁边的位置,刻意隔开一个空位才坐下。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是吗?”她抬眼,目光轻飘飘地扫过王叔那张努力维持笑容的脸,最后定格在项怀仁身上,“可我怎么只记得,我是在姑姑家长大,后来就住进寄宿学校,呵,老项,是不是你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把你儿子的事儿安我头上了?”
“你——!”项怀仁的脸有点挂不住,瞬间涨红,猛地一拍桌子就要发作。
“哎哎哎!老项!”王叔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项怀仁的手背,打着哈哈强行圆场,“你看你!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嘛!消消气,消消气!我今儿可是带了瓶私藏的好酒,自家酿的小烧,劲头足着呢!一会儿咱哥俩好好尝尝!”
项亦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屁股刚往项柔那边挪了半寸,就被一道嫌弃的目光穿个透心凉。
“离我远点!”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身子也嫌弃地往旁边一歪,“一股子山野草药的土腥味儿,呛鼻子!”
“啊?不能吧!”项亦瞬间瞪圆了眼,一脸难以置信。狗一样低头使劲嗅自己的胳膊,末了还抬起胳膊肘凑到项柔眼皮子底下,“姐,你再闻闻?我出门洗了三遍澡,还喷了香水,没有土味。”
话没说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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