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刺激小母牛‘大俊’的肠胃多次,直到温水带着大量干草被吐尽了,林雪君才停下来。
低头打量大俊的呕吐物,只有干草、温水和少量细腻的玉米面。不行,大量玉米面都还在它肚子里呢。
“继续灌水。”林雪君跳下栅栏,立即有两名学员补位上去接过漏斗继续给小母牛灌温水。
林雪君伸手抚摸小母牛的肚腹,被水冲洗过一轮了,胃里的玉米面沉甸甸的仍很硬。假如瘤胃是个超大容器的话,大量玉米面吸饱了胃液和温水,像一件湿透的大棉袄一样变得格外沉重,而且还紧紧黏在一起,水冲进去都未必能将之打散,想在催吐时让小母牛吐出来自然就难。
抿唇抚摸着小母牛的肚子,林雪君皱眉陷入思索。
后世学到的知识,在洗胃时如果病牛无法顺利吐出胃内容物,做法都是静脉注射针对酸**的药剂,然后赶着让牛多运动行走,以此促进肠胃蠕动,帮助它消化和反刍。可是玉米面团在瘤胃里,只要吐不出来拉不出去,就一直发酵创造毒素和胀气,打再多针,病牛都会反复发作,久而久之还是一样致命。
必须把玉米面吐出去。
小母牛散步运动的话,恐怕也无法让它把那么大量的已经成坨子的玉米面消化掉。奔跑或许还能稍微有点作用,但小母牛现在的状况根本跑不动。
月色下,所有人都时刻关注着林雪君的面色,通过她的表情推断现在的状况。
见她皱眉,大家又担心起来。
“吐一次还不行?状况没有好转吗?”来自第一生产队的好学少女海日走到林雪君身边,有些担忧地问。
她在第一生产队曾经见过一只这样死掉的牛,他们生产队有一大片农田,专门种高粱和玉米。专家说玉米和高粱是拔碱作物,能让土地含碱量减少,变得更适宜农作物耕种。那年秋收时,队里的牛误入玉米地,第二天晚上就**,倒在地上的时候肚子涨得像皮球一样,硬邦邦的。尸体四肢和脑袋都炸开着,死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无法动弹。
兽医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尸检,一刀切下去,里面又臭又酸的东西爆开来,那场面很可怕,所以她至今都记得。
林雪君老师在小牛死之前就发现了这个症状,是不是真的能
治呢?
“得把坏事儿的玉米面全吐出去才行。”林雪君盯了一眼放在地上、刚才用来帮助小母牛排气的木板当即转头喊上两名有劲儿的学员一人一边抓住木板两端继续从牛肚子下方自下而上地抬撞小母牛的肚子。
通过这样的方式一边抬起牛肚子使胃内硬邦邦的玉米面松动一边灌水冲入牛腹将松动的食物稀释进液体中。
如此这般下面的人一直抬木板撞牛肚子上面的人一直灌水待牛肚子再次鼓胀林雪君又骑上栅栏抽chou插胶管刺激牛胃引小母牛呕吐出胃内液体和胃酸并带出被稀释掉的草和玉米面等食物。
一桶又一桶一下又一下。
大家渐渐分成小组一半轮流上栅栏给小母牛灌水或扶漏斗另一半则排队抬木板‘按摩’小母牛的肚子。
到这一刻所有学员都理解了林雪君在课上说的那句话:兽医是个体力活。
灌水催吐再灌水再催吐让小牛休息一会儿再灌水……
小母牛吐了一次又一次呕吐物仍浑浊着这就表示还没吐干净。林雪君其间做了几次直肠检查触碰瘤胃时仍有鼓胀以及硬邦邦的异常状况只得继续干。
塔米尔已不知带队取了多少次冰这才明白林雪君说的‘需要很多水’到底有多多!
举着水桶灌水的学员们哪怕是排队分拨地干活因为次数够多也都排了不止2次全累得手臂酸痛。难以想象如果这是在春牧场上就林雪君一个兽医加乌力吉大哥和胡其图阿爸两户人家要干这么多活得累成什么样。
更何况还有那些托着木板两端不断抬起木板托撞母牛肚子的学员们呢——在春牧场上如果牛生了这样的病需要洗胃林雪君带着两户牧民哪干得动啊。
大牲口生个病顺便还想要兽医的命啊。
寒冬天亮得晚大家忙得脚打后脑勺累得喘气都觉费劲儿并不觉得时间过得快只念着:怎么还没好?
直到穆俊卿忙里偷闲看一眼手表
之前兴致勃勃想挤过来看热闹的其他母牛们都卧倒睡觉了有的牛还哼哼地打鼾。
小鬼鸮已经出去捕了几次猎其中一次捕回来的甚至是比自己体型还
大些的鹰隼。它站在牛棚顶的横梁上一边将食物的羽毛拔得漫天飞舞一边吃得起劲饭后满足地梳理羽毛时还拉了泡鸟粪在一位学员的后背上。
王建国几人用的手电筒越来越暗里面的电池快要耗尽在林雪君又一次催吐小牛之后它呕吐出的液体终于不再浑浊。
忙活一宿早没有了之前跳上跳下的灵敏扶着栅栏慢慢踩着横栏落地林雪君朝着阿木古楞伸出自己右手——她已经没力气讲话了。
幸亏少年理解了她的意思默契地为她准备清水、肥皂和胶皮手套。
扶着小母牛的屁股林雪君勉力支撑咬着牙逼出力气将手臂插入直肠。好在小母牛也面临脱力连直肠腔压都减轻了才并未让林雪君的这次直肠检查太吃力。
手触瘤胃她长出一口气顾不得什么脏不脏的伏在小牛屁股上缓慢拔出手臂的过程林雪君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
阿木古楞看出她的虚脱从后托抱住她帮她拔出右臂。又扶着她颤巍巍蹲下
寒风依旧上半夜猛干一气的热力早散尽了林雪君的手臂和手指都是冷的。
阿木古楞动作加快接过衣秀玉递过来的烘得温热的手巾为林雪君擦干手臂一把撸下她的袖子又为她戴好手套。
林雪君全程一声不吭待在他的支撑下站起身才吐出一口气低声道:
“成了。”
“嚯——”
整个牛棚里所有人都如她一般大吁长气。
漫长的、艰难的洗胃终于完成了!
穆俊卿将水桶往边上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脏不脏的再洁癖的人这种时刻也顾不得更多了。
塔米尔用力伸了个懒腰随即垂下双肩手臂像个行尸走肉般站着。
转头看一眼穆俊卿又忙挺起胸膛使自己显得依旧雄健有力似的这才问对方:
“你哆嗦什么?”
“我没有!”穆俊卿抬头往塔米尔身上一看忍俊不禁:“你也哆嗦!”
“你为什么用了“也”字?”塔米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的确在颤神经反应他也控制不了。
穆俊卿被
塔米尔点破才意识到自己在累得昏昏沉沉的情况下居然下意识说漏嘴承认了自己在哆嗦一时莞尔。
抬头见塔米尔撑了一会儿再忍不住肩膀又垮下来两人对望几息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一直在帮忙的霞姐到这一刻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捂住脸无声地哭起来。
“霞姐没事的小牛挺过洗胃这一环
“她哪是心疼牛啊她那是心疼这些玉米面呢本来是给我蒸玉米面馒头的嘛。现在牛吃了也不长膘还差点把自己吃**真是白瞎了。白瞎了。”霞姐丈夫心头压着的石头终于松动忍不住笑着调侃。
“净瞎说能不心疼牛吗?”霞姐本来哭得正伤心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破涕为笑。笑罢了又流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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