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程晚宁去上班的时候，小燕已经离职了。
店里现在就只剩下自己和老板两个人，对方既然是发工资的，整理货物的事情，现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其实还是有点累。
但程晚宁也还算习惯，销售的工作做多了，老板的性格是她工作过的地方里面，算不错的。
中午照例是老板管饭，中午她吃了面条。下午老板还给买了小饮料喝，人少的时候，程晚宁照例和老板聊着八卦，日子和往常也没多少的区别。
晚上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八九点钟。被赵远拦过之后，程晚宁还有些心悸。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蹲着人，又紧张起来。
村里的路灯灭的还算是比较早，程晚宁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家门口的路灯忽闪忽闪的，亮了两下突然就灭了。刚才门口的人影一闪而过，是人都会觉得害怕，更何况还是程晚宁这个前段时间刚被赵远那群人拦住的寡妇。
电车马上停下来，程晚宁举着手机都准备报警了，蹲着的人就马上站了起来。
“姐？”程朝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对方这个时候打开手机，他才看清楚被屏幕照亮的那点脸。
表情有些紧张局促，眼神里还有些慌乱。
看着来人，程晚宁眉头微蹙，“你咋来了？”
程晚宁今年高二，这个时间其实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周末休息程朝宁都不待回来的。
“陈跃死了，我还是从铁蛋哪儿听说的。”程朝宁声音略带不满，“这事儿和我说一声不行吗？”
铁蛋的原名叫杨浩然，从小和程朝宁玩的就很好。不过，都和他一样的年龄，叫这小名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人家都没叫你石头了，你还叫人铁蛋儿？”程晚宁停下车子，找来钥匙递给他，让他给开门，“告诉你能做什么？你趁着陈家其他人都在的时候，在门口放鞭炮？”
程朝宁眉头微扬，眼神里藏不住的得意，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我也没到那么不懂事儿吧？”
“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看人打开门之后，程晚宁推着电车进去，“吃饭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朝宁的学校，就是市里的普通中学，当时是花了点钱送进去的，平时住在学校里，不出来。
“放学之后，我和老师说了一声回来的。”程朝宁出声说道；“我吃过饭过来的。”
“在市里吃的？”
“嗯。”程朝宁眼神还有点闪躲，“反正不用管我吃没吃饭。”
程晚宁看了一眼弟弟，嘴角瞥了瞥，“那等下和我再吃两口吧，我估计吃不完。”
程朝宁嘿嘿一笑，点头应声。
程家这对姐弟，关系其实还不错。从小就打打闹闹，长相也都很漂亮，至于学习成绩也是一样的差劲，而且十分偏科。
两人的文化成绩都十分一般，但都有点艺术细胞。
程晚宁从小就喜欢画画，画的还算不错。程朝宁就喜欢雕刻，之前随手捡了一个直溜儿的树干，花了大概几个月的时间雕刻、打磨了一条龙，栩栩如生，到现在都还在家里他房间放着。
程晚宁结婚的时候，开玩笑说想要这个拐杖做陪嫁，这人晚上哭了一顿之后，别扭的给程晚宁送去了房间。但最后把她也搞哭不说，也没真的收下人家做的这个拐杖。
到家之后，程朝宁就自觉的给姐姐拿碗，和她一起进了屋子。
不过，快递递给他之后，这人就开始盯着程晚宁，搞得她吃饭都有些不自在，抬头看他，眉头紧蹙，“吃饭，别逼我扇你。”
听到程晚宁这话，这小子嘴角一扬，活生生的一副抖M样儿。刚才还觉得这人还算有点良心的程晚宁，此刻表情都藏不住的嫌弃。
“姐，你难过不？”
“你还想让我给陈跃哭啊？”
“那当然不了！”程朝宁马上提高了声量，“我就是说嘛，你接下来有啥打算？”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问我接下来什么打算？”程晚宁嫌弃的说道；“反正暂时不想找对象。”
“挺好的。”程朝宁几乎想都不想的点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然，不包括我。”
“你也差不多，蔫坏。”
程朝宁嘿嘿一笑：“特别是老师，别找男老师，说是祖国的园丁，一个个坏着呢。”
程晚宁脑袋里不自觉的又冒出陆昀来。
脑内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陆昀的脸上和胳膊上，不过程朝宁很快就打断了她，“姐，你给我说说陈跃是咋死的吧？”
程晚宁瞥了弟弟一眼，给他说起来自己之前看到的监控画面，以及警察描述的情况。
旁边的程朝宁和自己之前想的差不多，笑的只差没拍手叫好。
两人一起吃完饭之后，时间也差不多要到十点多了。程晚宁让弟弟给家里打个电话，干脆住在这边。房间也有，让他睡一觉完全可以。
程朝宁扭扭捏捏，最后才打电话给妈妈，结果自然少不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挂断电话之后，程朝宁看着程晚宁出声说道；“姐，不然你自己开个店吧？到时候我去给你帮忙？”
“嗯？”程晚宁眉头微蹙，“我就是高中毕业就不上了，你也准备高中毕业就不上了？”
“我学习成绩又不好。”程朝宁撇撇嘴，“但我要是不上了，咱爹肯定要拽着我去工地，我不想去。”
“做什么都不轻松。”
程晚宁自己就是高中毕业没上学，说真的这些年要多后悔就多后悔。和自己同龄的人，在自己这个年龄，甚至才刚刚大学毕业没多长时间。有些人甚至还要继续上学，那些人的脸和自己根本不一样。
程朝宁学习不好，可她还是希望弟弟能好好上学，至少别一辈子都留在清怀县。
陈跃死之前，她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要待在县里。可现在陈跃死了，她也觉得自己以后总有机会离开这里。
姐弟俩人聊起来成绩的事情，谁都没办法说谁。俩人都不是爱学习，成绩好的人。而且，学习上偏科都特别严重，尤其是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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