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着火的棺材铺,正是上官芝华预定棺材的那一间。别说是那口棺材,连铺子的门窗都被烧了个干净,只剩下黑漆漆的几个大窟窿。
上官似锦和程澈得了上官芝华的信儿,从浅竹堂的暗门溜出去,三人在铺子不远处的街道会和,远远望着官府的人在失火现场忙忙碌碌。
上官芝华抱着胳膊,一脸愤懑:“鬼才相信只是意外失火。”
程澈道:“二姐姐行事已然万般小心,怎的还是被他们察觉了端倪?莫不是姓裴的那小子不靠谱?”
上官似锦拽着他的衣角道:“裴公子替我们将图纸偷出来已然是冒了大险,就算他父亲发现了什么,也不能赖他呀。”
上官芝华仍沉浸在这场火灾的蹊跷中,她冷哼一声道:“哼,这么急着抹杀证据,恰恰证明了其中就是有鬼,再等等,早晚能再抓到别的线索。”
程澈绷着嘴角,上官似锦打了个哈欠,这已是三人说话间她打的第四个哈欠,上官芝华蹙眉问:“你怎的这般困倦?昨晚没睡好?”
程澈搂她入怀,笑着说:“锦娘实在担心父亲,一连这几日都没睡好。”
他偷偷朝她使了个眼色,他的话却叫她好生愧疚,耳根都红了起来。
上官芝华倒是没看出两人之间的猫腻,伸手摸了摸上官似锦的头:“你这孩子,整夜不睡觉也救不了爹爹,心里这么装不住事可不行。”
上官似锦羞愧地低下头:“知道了,二姐姐。”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可去看过大姐姐?她还好吗?国公府和成敬侯府素无往来,这种时候,我也不好贸然去拜访。”
上官芝华叹了口气道:“武攸植那厮是个什么成色你我心中有数,她原本在那个家就举步维艰,如今定然更加不顺心。”
姐妹俩戚戚然,程澈宽慰上官似锦道:“我倒是认识几个哥哥与成敬侯交好,我想想办法,改日带你去看看你大姐姐,见了你兴许她心情能好一些。”
棺材铺大火之后三日,对中书令上官廉章的审讯有了决断——抄没全部家产,流放黔州,因其大女三女已出阁,依例跟随夫家,不必一同流放;
而其次女因侍奉皇后多年,武皇后亲自下旨,女官上官芝华不必受本案牵连,仍留于宫中。
于是,年过六旬的上官相独自一人踏上了流放的路程,无人被允许为他送行,他却还是设法给上官似锦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锦娘吾儿,为父为大夏江山奉献半生,如今却因直言进谏,遭奸人陷害放于千里之外。此生不知可否再与你们姐妹相聚。
为父此生问心无愧,唯独亏欠你们母亲,望百年后可将为父衣冠与尔娘亲同葬。
万幸之事,乃你姐妹三人皆未受为父牵连。尤其是你,若非与卫国公府机缘结亲,恐怕也要与爹爹一同遭此横祸。
爹爹盼你与夫君相敬如宾,平安顺遂。此去前途未卜,锦娘切勿过分伤怀,万望珍重。」
上官似锦读着父亲的信,眼泪止扑簌簌流下,程澈揽她入怀,不住心疼道:“锦娘别伤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岳父大人回来。”
巫蛊之案告一段落,朝中再无人敢提废后之事。新年将近,帝后动身迁居陪都,长安城中的高官勋贵亦拖家带口,预备随圣驾一同前往洛阳。
程家自然也在其列,接连几日,府上忙忙碌碌,行礼打包了一车又一车,陆续运往洛阳别院。
上官廉章流放后,程家人对上官似锦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大家都顾念着二公子的“邪”,明面上不敢怎样苛待她,但她自己明显能感觉到,从前她是身份贵重的权臣之女,从姨娘到下人们无不对她恭敬,甚至多有巴结讨好的。
而如今,这些人见了她则是远远避开,便是迎面撞上,那礼行得也是无比敷衍。或许是想着这空有其名的嫡公子本就不得国公爷欢心,现在娶的高门女成了罪臣之女,必然是没了袭爵的指望,自然也就没必要给他们夫妇好脸色看了。
上官似锦在花园的石子路上停下脚步,望了一眼远处,只见两个小丫头明明看见了她,却故意掉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还低着头窃窃私语,仿佛在说闲话。
云裳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势利眼,白眼儿狼!什么身份也敢对主子落井下石!”
上官似锦摆摆手:“算了,人心便是如此,我们回去吧。”
没走出两步,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澈哥媳妇儿,请留步。”
她回头一看,是樊姨娘,她一如既往,穿戴得珠光宝气,水葱似的一双玉手之上,新染的蔻丹红得惹眼。
“樊姨娘。”
樊姨娘看了一眼云裳手里提着的药包,道:“哟,三娘亲自替你夫君去拿补药啊,诶,瞧我这嘴,你家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最好还是别再提娘家时的这称呼了,显得晦气。”
上官似锦淡然道:“姨娘说的是,从前我是上官家的三娘,但如今是卫国公府嫡公子的夫人了,称呼自然不能错。”
她将“嫡公子”三个字说得尤为大声,樊姨娘脸色骤然阴沉,但她很快又露出得意的笑容,悠悠道:“嫡子又如何?你们那个大哥哥迟早会立下大功,到时候,皇上也许就定了他来当下一任卫国公,说不定他还要给他娘求一个诰命,你夫君这个嫡子的身份,哪还有半分用处呢?”
上官似锦笑了:“国公之位,贤者居之,理所应当,我与我夫君都不在意这虚名。倘若四弟出息,将来也给樊姨娘挣个诰命当当,不也是光耀门楣的事?”
樊姨娘冷笑一声道:“呵,我渲哥儿就算不能给程家光耀门楣,至少也不会害了别人。
三娘你可就不同了,你父亲可是当朝第一逆臣,有你这么一位正妻,这澈哥儿将来还怎么走仕途呢?”
上官似锦有些恼,言辞也愈发尖锐:“姨娘确实没有这样的烦恼,虽然是教坊司的出身,但好在不是正妻,到底不会坏了父亲的名声。”
樊姨娘脸色十分难看,正要发作,程渲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娘亲,二嫂嫂。”他笑盈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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