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狱道两侧点着油灯,昏黄的灯光勉强照在径长半尺的地方,更多角落还长年处在黑暗之中。

看守的狱卒来回在狭长的狱道中踱步,不停地晃动着手中的长鞭。

秽物和血渍将青灰石板弄得发黑发黏,草席的酸臭味蔓延在空气中,令人频频作呕。

牢门发出“哐当”一声,开门的狱卒不耐烦地解着铁链。

他边解边和一旁看守的狱卒闲谈着:“这刑狱这几天算是热闹起来了。”

“可不嘛,这朝堂刚送走一沈大人,又来了一沈侍中。闷不吭声地立了这么大一个功,估计以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沈大人还真不简单,一个女儿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另一个将来是要做皇后的。可惜了,他没这享福的命。”

厚重的铁门被狱卒推开,一束天光恰巧打在段崇高挺的鼻梁上。

他就站在狱中,长衫的下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又稳稳落回原处,浑身散发着不寒而栗的威严。

“段将军,夫人在大理寺外等您,请您移驾。”

那狱卒躬着腰为段崇指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他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沈听遥的胆识和谋略,想要击垮沈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想到这,他不禁暗爽起来,眉梢眼角泄出几分的得意的碎光。

见沈听遥一袭红裙加身,明艳得像朵娇媚的玫瑰。他不由得想到沈听遥大婚当日也是穿着红袍,身上透露着初入将军府的胆怯。

那时她眸中含羞,举手投足间带着三分拘谨。而如今的她眼中却早就没了怯色,取而代之的是从容与自信。

“沈侍中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几天不见,又是封官加爵,又是怒怼生父的。这天底下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位如你这般的奇女子。”

“托将军的褔,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我这身官袍理应有将军的一份。”

他频频向沈听遥凑近,俯身在其耳侧,轻声道:“那对于这个助你稳操胜券的男子,沈侍中该给些什么奖励?”

沈听遥扯着段崇的衣襟,害得段崇一个踉跄往她怀里钻。二人胸膛相贴,隔着两层绸缎也能体会到彼此的心跳。

她将红唇迎上去,能看出段崇眸中瞬间燃起的星火,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怔忡。

见段崇往前伸出脖颈,她却挑逗着向后仰去。

沈听遥的眼底好似射出缠绵的情丝,将两人的目光缠绕着。

她语气中夹带着漫不经心地引诱,“将军想要什么?我的人…还是我的心?”

摄人心魄的话语袭来,段崇不由得上下滚动着喉结。

他伸手将双臂环绕在沈听遥的腰间,眉梢微挑,声音里藏着些许戏谑。

“非要做选择吗?你的人,你的心,本将军都想要。”

闻言,沈听遥将身体向前凑近几分,轻勾起嘴角。

“好啊,那要看看将军的本事了。”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段崇心口,那处的脉搏愈发沉烈。

“此仇已报,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沈听遥刚还情意绵绵的眼神瞬间沉下来。

“沈伯堂屯兵,除了助萧启继位定还另有所图。只是如今我不确定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这么狡猾的一个人,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认罪。我猜测…他的背后除了皇后,一定还有别的势力。说不准,这就是推翻皇后的契机。”

沈听遥的眼神充斥着欲望和野心,她似乎想把沈伯堂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来。

“沈侍中,是要赶尽杀绝?”

就算段崇不试探,沈听遥也从没想过要隐瞒。

“沈伯堂将死,我身入朝堂,皇后一时间迎来两个恶耗。从我被当棋子送入将军府的那一刻,皇后就没打算放过威胁皇位的任何一个人。如今你我得势,若你是皇后你会如何?”

段崇犹豫片刻,“我从未有过夺位之心,她何故如此?”

“你是无心,可她有意。魏氏一族如此猖獗,你猜她想要皇位做什么?”

沈听遥眉峰骤然紧蹙,一副了然于心的眼神瞧着段崇。

她自然知道段崇想不到这一层。段崇自幼从军,驰骋疆场,不明世家间的争权谋势倒也正常。

如今他一个萧家血脉的皇子,手握北境兵权,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

说他不争谁信啊?

沈听遥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唇角勾起冷淡的笑意。

“沈伯堂解决了,是时候该去看望我那佛口蛇心的主母了。”

风卷着落叶穿过巷口,惊起沈府屋檐下的几只麻雀。

沈府门口掉漆的烫金牌匾还未修补,官兵站在府门两侧怒声催促着。眼熟的家丁正往门口接连不断地抬着木箱。

马车行至府门口骤然停下,沈听遥掀帘下车,高昂着头进门。

“小夫人好!”

沈听遥点头示意,正暼见两名家丁垂头丧气地走出府去。

“大小姐好。”

大小姐,此前沈府从未有人叫过她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连府中的佣人都会审时度势。

还未进入院中,便听见陈氏在正厅鬼哭狼嚎。

“沈家是造了什么孽啊!生出来个狼心狗肺的畜牲!”

沈听遥一脚踢开脚边碍眼的箱子,声响惊动了拍着大腿哭喊的陈氏。

她的脸始终紧绷着,不屑地坐在堂内的主位上,冷冷地盯着陈氏那张怒不可遏的神情。

“女儿将近一年未归家,主母也不说给女儿沏壶清茶?”

陈氏见沈听遥如此挑衅,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沈听遥,老爷怜惜你留你一条贱命。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对他恩将仇报。搞垮沈府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听遥闻言当即颤抖着大拍桌案。

“感恩戴德?我感哪门子恩?我感恩你沈夫人趁着我娘生产虚弱,将她抛之府外;我感恩他沈伯堂在我还在襁褓之时,将我远送眉州;还是该感恩我回到沈府受尽欺辱,过得猪狗不如!”

沈听遥掐着陈氏的脖颈,指腹深深嵌入她的皮肉里,稍一用力就能掐断皮肉之下跳动的脉搏。

陈氏猝不及防地被扼制呼吸,双手不停地拍打着。

沈听遥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瘆人的眸光不断向陈氏逼近。

“你如今同我谈恩情,我且问你,恩情何在?回到沈府的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这一天。我要让你们看看,当年被你们弃如敝履的生命,是怎么一点点把你们踩在脚下。”

陈氏被沈听遥甩开,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那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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