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幅画里。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雨水浇透全身,瞬间拨开了笼罩我数日的迷雾。

过去几天的记忆和恐惧,如海浪般涌向脑海。

那熄灭的香、转身的神像、碎裂的牌位、沈云川扭曲的噩梦,还有那层层叠叠的噩梦,一一在我眼前浮现。

顷刻间,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居然在一幅画里!

很荒谬,但它确实发生了。

我设想了下其他人遇到这种事,可能会有什么反应?

但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只有我!只有我在遭遇这种事!

身后的人依然抱着我,那么紧密,像一条要将猎物勒死的蛇。

在我察觉真相僵住不动的那一刻,他也诡异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悄无声息,静止不动。

像死去了一般。

也许他真的已经死去了。

明明离我那么近,我却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从认识他的第一晚,他就是这样的。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有这冰冷的、非人感极强的躯壳。

小重山、秘境、沈云川的死,还有身后之人的真实面目,这些丝丝缕缕的谜团像网一样困住了我。

我感到难以呼吸。

毕竟我只是一个凡人。

在一片死寂中,时间无声地流动。

我不动,他也不动。

我们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这比直接的恐怖更令人崩溃。

那一瞬间,心中多出一股忍无可忍的冲动。

我想要挣脱开他的禁锢,逃出去!逃到画外!逃到真实的世界!

但我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夫君?”我竭力压下身体的颤抖,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应我时,他动了,冰冷的下巴在我脸颊上缓慢地蹭了蹭,带着某种亲昵的意味。

“嗯?”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我找了个借口。

“好。”他竟顺从地松开了了。

更令我震惊的是,放开我后,他竟慢慢蹲下身,替我脱掉了沾满泥泞的鞋袜。

之后,他修长而苍白的手指伸向了我的外衣系带……

像只剥开的粽子一样,我被他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被子里。

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脱里衣。

紧接着,我身后的被子慢慢隆起,底下多了一个人形。

一个冰凉的身躯紧贴着我躺下。

这张床很窄,两个人躺着,有种空间被锁死的怪异感。

仿佛这不是一张床,而是一个囚笼。

肩上浮起一种冰凉的触感,一只手搭了上来。

寒意顺着我的脊背慢慢下滑,让我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的手指是滑腻的,我却总想到第一夜那种略带尖利的触感。

还有那条被划出的线。

那条无形的、一分为二的线!

我想起了沈云川风流往事中那些死去的女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

猝然转身,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情意,也没有丝毫迷乱,有的只是像深渊一样纯粹的幽寒。

那并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见我盯着他,他薄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思思?”

这种温柔令我心中发毛。

一颗心在胸膛里狂跳,几乎要破开我的皮肉跃出。

我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震惊的举动。

我颤抖着拉起他的右手,将头枕了上去。

那触感冰冷坚硬,并不像是活人的血肉。

而后,我又牵过他的左手,在他冰凉的指尖落下一个略带试探意味的吻。

“我好困,想要你抱着我睡觉。”

我将脸往他的胸膛里凑近了些,声音带着刻意的绵软和依赖。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那只被我亲过的手,缓缓搭在了我的背上,一下下轻拍着,动作有些僵硬。

“嗯,睡吧!”

我好像又听到了窗外的雨声。

淅淅沥沥的,特别适合助眠。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感涌来,在这冰冷的怀抱和诡异的安抚中,我竟真的陷入了梦乡。

*

我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天还在下雨。

身侧的位置空了。

可我并没有松一口气。

看见他时固然令人害怕,但当他消失,那种无所不在的未知感更令人窒息。

我目光空洞地看着头顶,那里多了一层粉色的纱帐。

它垂落在床畔,有种模糊朦胧的美感,如烟似梦。

身上的被子也换成了光滑如水的锦缎。

如果不是心中惊惧,这时候我肯定忍不住在床上打滚。

因为连身下的床塌也变得异常柔软宽大,仿若置身云端。

拨开纱帐往外看,眼前景象更令人心惊。

破败的小屋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妆台、镂空的屏风、雕花的衣柜。

种种陈设无一不精致,房间里焕然一新,一点也不像我那个穷酸的家。

我沉默了下去,穷人乍富的快乐一下子消失,想起了此刻的处境。

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看来,他连装也不愿意装了。

床畔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依旧是粉色,上面有不少繁复的花纹,看着十分精美。

几朵绢花静静地躺在妆台上,它们也是粉色的。

心中有些抗拒,我不想穿戴这些。

四下翻了翻,没有找到我的旧衣服,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

“夫人,请让奴婢伺候您更衣。”一个恭敬却毫无起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一个侍女背着光走近。

等走到眼前时,我才看清她的脸,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细长的一张脸上毫无血色,还有些发青。

稀疏的眉像是简单的两笔勾勒而成,小小的唇上点了一抹猩红的胭脂。

接着,她微微张开嘴,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夫人,请让我伺候您更衣。”

我忙不迭拒绝:“不,不用了,你先出去。”

忙不迭抓起那套粉色衣裙,手忙脚乱地套上。

她顺从地退开了,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我强作镇定地问道:“对了,夫君去哪了?”

侍女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如假人,“仙君未曾交代,只是吩咐奴婢要照顾好夫人。”

声音平板无波,没有一丝起伏。

*

一觉醒来,不但房间里发生了变化,连房间外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庭院中的花树依然静静盛放,但整个宅子却变大了不少。

亭台楼阁,假山奇石,我那个破旧窄小的家竟变得那么风雅。

时不时地就有一两个侍女冒了出来,当然,她们的装扮么,就不敢恭维了。

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不管我走到哪里,她们就会跟到哪里。

我时时刻刻处于她们的视线之中,始终不得自由。

气死了,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囚犯么?

但我不敢表露出来。

这一堆“人”看着明显就有问题,实在令人害怕。

我总担心下一刻,她们红唇一张,就会露出满口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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