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囚情说的是那种喜欢呢?
重忆昔不知道,他想要的,是道侣之间的爱慕,不是停留在表面的……喜欢。
“阿情,”重忆昔才唤她一声,恨囚情便睨他一眼。
冷淡地挑逗着,像主人对待自己地宠物那般:“我是你主人。”
重忆昔立马改口:“主人。”
那些恨囚情口中的喜欢爱恨都不重要了,只要现在他还能呆在她身边就好。
毕竟……
重忆昔苦涩地想,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啊。
天宁八百年。
修为卡在化神瓶颈的重忆昔隐藏身份,离开不世域历练。
在游景附近,同恨囚情遇见。
彼时的恨囚情女扮男装,一身银色衣袍,红眸亮得瘆人,她手握斩情丝,面对一众扑上来的妖魔鬼怪面不改色。
她手腕一翻,剑斩流光,叫不断逼近的敌人死伤一半。
重忆昔只是恰巧路过,但偏偏那个时候的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一颗爱逞强的心。
见到那么多人欺负一个道友,又自诩天高,难有敌手,挥着剑吼了一嗓子就上。
“这位道友,我来助你!”.
恨囚情早早就注意到他,一见倒他不管不顾就冲上来,微不可察蹙眉,一个转身把扑上来的几个妖族消灭后,挂剑提起重忆昔的衣襟,冷视其人。
“你是谁?”
重忆昔愣是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招式也狠,直接就收了他。
观她眸中疑虑,恍然,估计是把他也当作对付他的恶人之一了。
重忆昔薄唇轻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是猛地一转,“小心!”
重忆昔瞪大双眸,不顾恨囚情悬在自己脖颈下面的斩情丝,侧身抱住恨囚情往旁边躲,出剑把想偷袭的人砍下首级。
恨囚情回眸见到本被她打退的人又围上来,顿时怒不可遏。
重忆昔琢磨着这个道友和这些人不知道打了多久,灵力也所剩无几,便主动拦在她身前。
少年意气,自夸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只白皙的手掌蕴含巨大力量,一把扔飞他。
重忆昔:“……?”
而后,他在半空中看见银袍公子,手中剑横生杀意,灵力聚于剑锋上,锋芒毕露。
下一秒,他只是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光闪过,那些围剿恨囚情的修士全都死无全尸。
尘烟尽散,重忆昔砸到一颗树上,募地借力跳回恨囚情面前,由衷赞叹:“道友,你这是什么招式?好生厉害。”
恨囚情额头上沁着虚汗,红眸比她手中的剑还要锐利,一言不发打量着重忆昔。
重忆昔本就不是闲的下来的性子,难得遇上一个和自己同样有天分的人,欣赏之余又叽叽喳喳说起话:“道友,你这剑所唤何名?我瞧着甚是独特啊。”
恨囚情脊背微微靠着枯树,衣袍后面湿濡一片,脱力的虚汗汇聚在某一角,滴落到残破的草地上。
她阖眸,任由重忆昔问了什么都不说话。
重忆昔说起话来,也是不管不顾,他问了一大推都没得到道友的回应,一时间抬眸看她脸色。
这一看不得了,这人面色苍白如纸,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
他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人才和一群人交战过,肯定疲惫了,他同她初次见面,又不熟,人家防备他不敢休息呢!
一想明白,重忆昔就尴尬地咳了一声,伸手去拍恨囚情的肩膀表示友好。
但他的气息一靠近,恨囚情瞬间睁眼,侧身避开他的靠近,喘着气提防他。
因为动作太大,直接叫她靠着的那棵树“断头”。
重忆昔:“……”
他悻悻收回手,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叫重忆昔,是从仙门里出来历练的弟子,道友叫什么名字,我没有恶意的。”
恨囚情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如冷泉激石,“你若真没有恶意,现在就离我远点。”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重忆昔楞了一下,仔细一想确实是怎么个事,抬眼见恨囚情摇摇晃晃的身形,暗自腹诽:都这样了还逞强,这个道友身上一定经历过很多难与人道的故事。
他在直接离开和不要脸的上去帮她一把之间徘徊不决时。
“砰——”
是重物沉闷砸在地上的声音。
重忆昔吓回神,一看,急忙跑上去扶倒下的人。
“你这人,怎么一言不合还晕倒了呢?我真不会害你的。”边说边把人带入怀。
被陌生气息入侵,恨囚情意识昏沉还在挣扎,可是她连吐字都难了,手拍了重忆昔好几下都像是在给人挠痒痒。
“滚……开。”
艰难吐出两个字,马不停蹄晕了过去。
重忆昔掂量了怀中人的重量,意外得轻,跟羽毛似的。
他少年天才,也是受不得自己的好意屡次三番被人拒绝,眼珠子一转,对着晕过去的人恶狠狠道:“哼,本公子就当做好事不留名了,以后在遇到,我可不会再救你。”
他很快带着恨囚情离开此地,避免被其他不轨之人追上。
这个小公子年纪轻轻,实力不俗,又被那么多人围剿,重忆昔大胆猜测她定是有什么奇遇,以至于被眼红的人盯上。
一路跑到十几里外的客栈,他提着人进了客房,因着两人容貌都是不差,收获店小二好几个谄媚八卦的眼神。
将人安置妥善,给她输入灵力恢复,重忆昔自认为大发慈悲陪了小公子一夜后,留下一月有余的花销,掸了掸衣上灰尘,也学着恨囚情那副头也不回的样子离开。
六界之大,有缘再见。
重忆昔没想到他和恨囚情还有再次遇见的一天。
而且不巧,恨囚情又又又被人围剿了。
这次是一个上古秘境,传闻有大机缘,来了不少六界弟子,重忆昔赫然是其中之一。
他对什么大不大机缘不感兴趣,但是他得找到突破之法,不能一直卡在化神中期不动弹。
在外历练多年,他的气质沉淀不少,就是眉宇间那股少年意气久久不散。
为了方便,穿上了外出游历的棕色麻布衣,两条长腿束在黑色长裤中,他戴一斗笠,叼一芦苇,抱着同他一身装扮不服的白色长剑,倒真有点仗剑走天涯的意味。
走到一条小溪边,舀一捧水洗把脸,摘下斗笠同剑一块抱在怀里,大大咧咧就着手上未干的水撩了下额前的碎发,得意的给自己做了个造型。
他俯身,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满意一点头,自卖自夸:“像我怎么玉树临风的公子,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姑娘。”
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阵刀剑相撞的打斗声。
隔着几棵树,他只能看见那边是有一个银色衣袍的人被其他修士包围在中间,剑芒四射。
“嚯,”重忆昔理了理衣服,手上捻着斗笠甩过去,“又到本公子散发魅力的时候了。”
包围住银衣人的几个修士只感到一阵骤风刮过,胸口一疼,下一秒软倒在地上。
几人低头一看,身上俨然被甩过来的斗笠划开一个大洞。
他们霎时趴在地上咿咿呀呀喊疼。
斗笠飞到银衣人身边,她握着剑不动,漠然盯着在身边打着旋的斗笠。
顷刻,重忆昔无端出现,接住斗笠往头上一扣,伸手搂住银衣人的腰,带到怀中后撤,远离那几个哀嚎的修士。
同时不忘耍帅:“姑娘,你……”
话说到一半,猝然同怀中人一双睥睨天下的红眸对上,这对眼睛太漂亮了,他瞬间想到那个他刚出山时随手救下的小公子。
“刷”的一下,大惊失色把人丢出去,表情像见了鬼。
恨囚情被他抱住又给他扔到,一个翻身站稳后,怒瞪重忆昔,冷冷唤他名字:“重忆昔!”
重忆昔登时又是一呆,他:“欸?小公子你还记得我啊?”
恨囚情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上出现薄怒之色,她抿唇不知说什么。
也怪重忆昔这人说了下一句忘了上一句,他很快又道:“你怎么又在被追杀?”
下一秒:“哦——这个秘境的机缘是你拿的吧?”
恨囚情没说话他自顾自肯定自己的猜想,他挠挠头发,“刚才我不是有意认错你的性别的,你不要介意啊?”
恨囚情冷冷看着他一张小嘴叭叭说个不停,此刻终于能停下让她说话了。
她手指蜷缩了下,突兀的:“我叫恨囚情。”
重忆昔“哦”了一声,思索一下,“我叫重忆昔。”
恨囚情垂眸,把斩情丝收起,踢了块脚下的石头,石头一电光火石的速度射出,直直打爆了躲在树后面一直默默观察这里的妖兽。
重忆昔毫不犹豫的夸赞:“嚯,好准头。”
恨囚情看了他半晌,“我知道。”
两次出手相救的情谊在,重忆昔不要脸的忘记了自己之前说的“不再救你”,他笑嘻嘻的跟在恨囚情身边,顺理成章和她一起修炼,入秘境,打妖兽。
重忆昔高高兴兴给小公子当打手,不亦乐乎。
而小公子家大势大,老是能拿出一些外界不曾流传的秘籍法宝来。
“锁命咒……”
重忆昔懒洋洋坐在榻上,看着恨囚情随意丢出来的法宝秘籍。
随手打开一本破旧的书,他的目光刹那被这几个字吸引。
只可惜他还没能看出什么,恨囚情就像受了巨大的刺激,眨眼间把他手中的书抢过来。
重忆昔惊讶抬眸:“阿情,这不能看吗?”
彼时恨囚情早就坦白自己的女子身份,因着有重忆昔这个好用的打手,也变回女子装扮。
恨囚情把书收好,冷哼一声:“别的随便看,这个不行。”
她不给,重忆昔摸摸鼻子,也不是非要看。
他再度拿出一本书,这一次,翻开就是熟悉的咒语。
“同心咒。”
重忆昔晃了下书,笑意吟吟:“这个可以看了吧?”
恨囚情顿了一下,还是没阻止。
同心咒是银狐族独有的法术,可以让两个人互通心意,还有利于二人之间修行。
在银狐族内,夫妻都会一起修这个法咒。
重忆昔认认真真看完了,激动地拉住恨囚情的手:“阿情,我们修炼这个吧?双修的时候用上正好。”
他和恨囚情百年来的相处,二人早就互通心意,几乎就结为道侣了。
恨囚情嫌弃地抽出手,冷哼一声不说话,孤自去另一个房间修炼。
要说这恨囚情坦白女子身份的缘由,也是稀奇。
竟是因为重忆昔觉得两个大男子在外,一起睡一间房互相有一个照应。
第一次睡恨囚情就被这人作天作地的睡姿击垮,喜欢抱着人不说,还把腿往别人身上跨。
第二日恨囚情就主动坦白了。
这一切的安静祥和并没有维持多久。
重忆昔在恨囚情随意摆放的书中,查到了她接下来的计划。
——一个杀死向往之的计划。
也就是重忆昔他师父。
很难形容那一刻他的心情,因之恨囚情对不世域莫名的敌意,他一直没有说过自己是不世域少域主的身份。
或许是这些年恨囚情和他之间太过美好,重忆昔差点都忘记了,自己出门历练,就是为了突破修为,好为师父做事。
向往之于他有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恨囚情去杀害他师父,更何况,她还只是化神,怎么杀掉渡劫期的修士?
恨囚情对他根本不设防,重忆昔轻而易举就知道了她暗杀向往之的计划。
他有私心,他不敢告诉师父,他的爱人想杀他。
他同样也不敢告诉恨囚情,他其实是不世域的少域主。
阿情最讨厌别人骗她了。
重忆昔尝试过,有意无意让恨囚情放下仇恨,他不过问她之前的事,怕伤到她,只好带她四处游玩。
这般过了几年,重忆昔看着恨囚情白日同他一起斩杀妖兽,观赏美景,到了晚上就自己偷偷躲在房间里筹谋。
在恨囚情突破化神后期前,他也还在一直尝试。
恨囚情突破那一日,他也收到了师父百里加急的密召,要他速速回不世域。
那一夜,荒淫无度,颠鸾倒凤。
恨囚情红了眼尾,难耐喘气,盈盈一握的腰猛地支起又落下。
她被撞红了。
眼泪流在重忆昔裸露的皮肤上,烫得吓人。
恨囚情抓红了他的后背,双腿扣在他身上,为了不发出声音,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留下鲜红的牙印。
一事了,恨囚情眸中水光潋滟,抽着气:“你今天,怎么那么……”后面的话太羞耻,恨囚情难以启齿。
重忆昔却一下子吻过来,唇齿厮磨:“我爱你。”
恨囚情面上瞬间绯红一片,娇艳欲滴。
“你……”
她才说出口一个字,重忆昔抓住机会含住她的唇,舌尖在她唇瓣里攻略城池。
他和爱人十指相扣,吻得愈发深沉。
重忆昔第二日给恨囚情留下一封信便匆匆离开。
师父传信他说师门有难,叫他速速归来。
然而他快马加鞭到了不世域三千山下时,却见一身玄衣的青年人负手而立,站于山门前,等他许久一般。
重忆昔从剑上跳下,长剑收入他鞘中,半跪行礼,恭恭敬敬:“师父。”
玄衣青年闻声,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问:“昔儿可有什么话带给为师?”
重忆昔:“师父,您不是说……”
他抬眸去打量向往之,密召说师门出事,但师父这般模样,却不像是出事啊。
向往之转身,低眸看着重忆昔,声音平静,却叫重忆昔平白坠入三层雪,冷得心脏都难以跳动。
“为师听闻你和银狐族恨囚情好上了?我要是不叫你回来,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重忆昔愕然,张了张唇,又听师父说道:“恨囚情要杀为师,你是拦还是不拦?”
重忆昔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嗓子似闷了一口老痰,一句话也说不出。
“为师没有让你杀她,不过她敢挑战不世域的威严,你知道怎么做吧?”
向往之刻板严肃,重忆昔观他神情,不像说笑。
“说到底,不世域才是你的家,而她不过一介妖兽,终究比不上人。”
说罢挥袍离去,重忆昔看着他,见从山门中蹦蹦跳跳出来一个妙龄女子,一下扑进向往之怀中,笑嘻嘻的撒娇。
重忆昔瞳孔涣散,失了落点,他长跪不起,指甲陷入掌心,扣红血液无数。
三千山风送薄雪,凉意丝丝,直叫他难受地咳了好几声。
他跪了两天一夜,被雪埋成雪人,眉睫上都是冰霜。
重忆昔思索了很久,终于在落日降下三千山时,用干裂的唇开口:“师父于我有恩,师命难违。阿情与我有情,难以相负。”
“我不会让阿情做出对不世域不利的事,但我也不会伤害她,我会赶她走,待偿还师父的恩情,希望卸去这一身不世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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