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宁栖坐在仅容纳一人的小轿子里上下颠簸，着实有点头晕，隐约还听见外面还有些奇怪的声音，像谁在低声说话又像低沉的鸟叫声。
她探出头看了一圈，没人张嘴，于是问楚丰年：“还没到吗？”
楚丰年擦了把汗，现在正值初夏，在这林间行走倒还可以忍受，只是蚊虫颇多，实在惹人烦。
他挥了挥围绕着脑袋飞的虫子，看了眼手中的地图，“公主，大概再行十五里就到了。”
宁栖叹了口气，想要进药王谷这个地方着实有些难，因为没有直接通向那里的传送阵，距离最近的传送阵也有五十里。
他们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好在这谷主只是喜欢品茶下棋，不喜欢什么更重的法器，不然他们这趟进来还会更麻烦。
翻过这座山，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不远处山谷里的建筑群。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太阳直射进树林，他们加快脚步，看见了一块石牌坊，上面写着“药王谷”三个字。
有个年纪轻的修真者从里面走出，对他们道：“来者何人？”
楚丰年立马自报家门，那人用传讯符联系了一番，坚持让宁栖下轿步行，才放他们进去。
“这里的规矩果然多。”浅玉不满地嘟囔着，“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宁栖拍了拍她的手背，自己也不是什么玻璃人，走几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们跟着另一名修真者经过了十几座仿前朝样式的古建筑，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威严的木楼，看起来有三层高。
“请随我们进去。”
屋内采光颇好，正中有一座木质坐像，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模样。
修真者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祖师爷，已经进入仙界，成为药仙了。”
几人踏上楼梯，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除此以外在听不到任何声响。
他们被引进了三楼的房间中。
长须垂地的老人正坐在窗户边，面前摆着棋盘，手中执黑子落下。
“谷主大人，他们来了。”
老人点了点头，那名修真者退下，只留下宁栖一行人。
“谁要求药？”谷主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皱纹，但仍然目光如炬。
宁栖上前一步，“是我。”
“我已经听丰年说了，你想要找修复破损眼睛的药物，这种东西恐怕你要去仙界找了。”
“您也没办法吗？”宁栖不信，他要是真没办法，大可以用传讯符直接告诉他们，何必折腾他们过来一趟。
谷主抚摸着长长的胡须，并不说话。
宁栖一看还是有机会，立即让侍卫将带来的宝贝抬上来，声情并茂地介绍起来，“这是南诸雪芽，产自大燕第一高峰南诸山，一年产量不足一公斤，一般人是绝对喝不到的，冲泡出来的茶汤清香回甘，自带清凉，最适合夏季解暑。还有这个是千年寒冰玉做成的棋子，即使在最炎热的暑天，触手也是冰凉无比。”
谷主“嗯”了一声，看起来对她的东西没什么挑剔的。
宁栖立马叫来浅玉，“我帮您泡上，您先尝尝。”
清亮的茶汤倒入瓷杯，谷主品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宁栖说：“你过来陪我下会棋。我好好想想。”
宁栖一听有戏，一脸喜色的坐下。
老人下的是围棋，正好原主从小学习，对此略懂，两人势均力敌地走了几十步，她盘算着该让棋结束这盘了。
“你为谁求药？”谷主忽然问道。
宁栖想起楚丰年说的话，他们谷主虽然性格怪异，但最看重重情重义之人。
她决定夸大一下，清了清嗓子，“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我的爱人。”
“哦？”谷主并未继续说下去。
宁栖心中忐忑，不知道这答案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过了片刻，她故意输了棋局，不忘吹捧，“早就听闻您棋艺非凡，如今一看实非我等晚辈可以企及的。”
谷主摸着胡子豪放地笑了两声，“你呀，还得再练十年。”
显然他还挺受用，宁栖心里又踏实了一分。
谷主过了会儿道：“我这山谷里有一种可以再生血肉的果实，遍体通红，长得酷似人心，唤做人肉果，于你要治的人而言不算对症，能否重新长出眼球，大抵还要看伤者的造化，你可愿意一试？”
宁栖立即点头，“我愿意。”
“好，那就好，我这枚果子也不算浪费。”谷主笑着说道。
顺利过关！也没那么难嘛，被楚丰年说得如此夸张。
宁栖心里的高兴劲还没过去，谷主又说：“这种果实十分稀少，十年才长一颗，就长在山谷南侧的悬崖峭壁上，一般人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位置的，但你这女娃我喜欢，今天破例告诉你。”
宁栖嘴角抽了抽，“悬崖峭壁？这恐怕……”
“怎么？你怕危险？”谷主忽然变了脸色，一手拍在棋盘上，“那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刚才都是在骗我？”
这人果然喜怒无常，宁栖赶紧站起身，“我能不能先去看看人肉果的位置？”
谷主如鹰爪般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宁栖只觉得眼前花了花，就出现在了一个悬崖边。
好强的修为！
老人向下方指了指，“鲜红色的那个就是了。”
正午的太阳十分刺眼，晒得宁栖半眯着眼睛，不远处的石头上长出一棵半人高的小树，上面结了一颗血红色的果子，确实如同心脏的形状一般。
其实对于修士来说距离不算远，可这里实在太高，她稍微往山下望去，就一阵晕眩，双腿发软，再让山风一吹，更是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让她去取果子，简直要了她的命。
“怎么，不想要了？”谷主盯着她。
宁栖面露难色，“我能不能找别人帮我摘下来？”
“哼。”谷主面色不虞道，“我最讨厌不劳而获之人，既然是为你心爱之人求药，理当尽心尽力，哪有假手于人的道理，即便是公主也不可以。”
宁栖心里苦，楚丰年害她！早知道她不说的这么夸张了。
她瞥了眼粗糙的岩壁，到底没吱声。
系统在她脑海里说：“别白费力气了，那个果子有没有用两说，你至于为了刚认识不久的反派做到这种程度吗？他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咱们又不是反派救赎文。”
“好了，我知道。”宁栖自己也开始打退堂鼓，她实在是恐高。
她抬起头问谷主：“我不……”
“你不想要了？”谷主面容威严，“我这人肉果不知有多少人觊觎，我从来不告诉外人它的位置，现在看你我有缘，告诉了你，你居然不要了？那就留下你的侍卫侍女在我这药王谷，一旦外界知道人肉果的位置，我就杀了他们。”
宁栖擦了擦汗，不知不觉人已经被架在了这里。
她一咬牙一跺脚，说：“行，我要，只不过我修为太低没办法飞檐走壁，需要准备点工具，明天再来采摘可以吗？”
谷主冷哼一声，“宽限你一日。”
——
宁栖的随行侍女枝枝怀中的传讯符热了热。
她看了眼烛光下愁眉苦脸的公主和浅玉姐，拿出符纸输送了灵力，递给公主。
“和曦公主，您现在在哪里？”严崇砚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
他什么时候关心自己的动向了，宁栖觉得稀奇，和一脸兴奋的枝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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