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老张头是我们村里最懂药的,先稳住再说。”
老者站起身,对那两个抬人的汉子催促道。
“稳当点,快点走!人命关天!”
柱子,二牛应了一声,抬着谢杳,步伐稳健却尽量轻快地朝着村内跑去。
崔羡好被农妇搀扶着,她视线紧紧跟随着被抬着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村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惊醒。
沿途的土路上,不断有村民推开柴门,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好奇和担忧。
低矮的土坯房前,几个半大的孩子也被大人拉住,好奇又有些害怕地张望着这一行人匆匆而过。
穿过几户人家,拐过一个堆着柴禾的墙角,柱子他们在一扇比周围更显破旧,门前晾晒着许多干草药的木门前停下。
门没关严,一股浓郁苦涩的草药味从里面飘散出来。
“张伯!张伯!快开门!有急症!”
柱子高声喊道,同时用肩膀顶开了虚掩的门扉。
屋内光线昏暗,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身形佝偻的老者闻声快步从里间走出,手里还捏着一把未择净的草药。
看到被抬进来面色苍白的谢杳,他浑浊的老眼瞬间锐利起来。
这,这不是,小殿下吗?
“快!抬到那张板床上!”
来不及细想,老张头声音急促,指了指屋角一张铺着草席的简陋木板床。
柱子二牛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将谢杳平放上去。
谢杳的身体接触到硬板床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长睫颤动了几下,似乎想睁开眼,却又被沉重的黑暗拖拽回去。
“姑娘,他这是……”
老张头一边快速用布巾擦着手,一边看向紧跟着扑到床边的崔羡好。
“他受了伤,昨夜淋了雨,一直发着高热,刚刚……刚刚还吐了血……”
崔羡好语速飞快,目光紧紧盯着谢杳毫无血色的脸,琥珀色的眼眸里水光晃动。
老张头不再多问,枯瘦的手已经搭上了谢杳的手腕,凝神细察脉象。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凝重。
接着,他俯身凑近,翻开谢杳的眼皮查看瞳孔,又探了探他滚烫的额头和颈侧。
“烧得太凶险了。”
老张头沉声道,他浑浊的眼珠子提溜,找了个借口让还在屋内逗留的几个村民都出去,只留下崔羡好一个人。
打发掉那些村民,老张头手下动作不停,利落地解开谢杳沾着泥污和暗褐色污迹的外衣。
“伤口在哪儿?”
崔羡好连忙指向谢杳的肩背处。
“这里,昨夜......被流寇不小心伤了很深一道口子。”
老张头解开里衣,那处被粗布条草草包扎的伤口暴露出来,深色的脓血浸透布料边缘,散发出淡淡的腥腐气。
老张头脸色变得难看,他迅速解开那湿黏的布条,露出底下狰狞的创口。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轻轻按压了一下伤口边缘。
“唔……”
昏迷中的谢杳身体无意识地一颤,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
他较好的面容已然苍白,额头渗出大片冷汗。
老张头看着谢杳伤口涌出的污血和脓液,眉头拧成了死结,他用干净的布巾小心擦拭着伤口周围不断渗出的污秽。
“这位公子伤口发脓,导致发热。热毒已经入体,姑娘,你去帮老夫打盆热水来。”
崔羡好连忙应声,她步伐极快地打算出门去打热水,在跨过门槛时回头定定地看了谢杳一眼,又匆匆离去。
端着那盆沉甸甸的凉水疾步往回赶时,崔羡好搭在门上的手轻轻推开,屋内灯光昏暗,只点了一盏油灯,浮浮沉沉。
老张头正全神贯注地俯身处理谢杳的伤口。
“热水来了!”
崔羡好动作极快,她进门将那盆热水放在老张头触手可及的地方。
老张头头也不抬,只低低“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更快更稳
他用布巾沾了热水,小心地清洗创口深处,然后又拿了一罐墨绿色混着草药味的药膏,将那伤处厚厚敷上,扯出布条包扎。
老张头处理完伤口,这才直起佝偻的腰背,缓缓地松了口气,浑浊的目光落在谢杳紧蹙的眉头和毫无血色的脸上。
“姑娘,你二人是从何而来?”他沉声问道。
崔羡好低垂着眉眼,再抬眼时,眼眸已然盈着泪水。
“我们本是洋州那方的一介商户,我和夫君,原本要去邻县探亲,途中遇上了流寇,慌乱中与家人失散,又逢大雨……夫君为了护我,被那些贼人伤着了。”
崔羡好语速飞快,声音颤抖。
老张头回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在少女沾满泥污却难掩清丽的面庞上停留了一瞬,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仓促编就的说法。
他走到屋角一个积满灰尘的木柜前,动作有些迟缓地打开柜门,在里面摸索着。
“遇了匪,能逃出来已是万幸。”
老张头的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得安慰。
“你夫君这伤……拖得太久了,热毒入体,凶险得很。”
他小心翼翼地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小包,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几片深褐色,形状有些奇特的干枯根茎。
他捏起一小片,放在鼻端仔细嗅了嗅,又用手指捻开一点碎末查看成色,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语气沉沉的开口。
“这‘断肠草’根须,是老夫多年前偶然所得,最能拔毒清热,只是性子极烈,用起来凶险……你夫君这副身体,若不用药,很难撑过今晚。”
少女定定地站在床边,她看向床上男子的血色全无的脸庞,深吸了口气。
“张伯,您尽管用药。”
她语气极轻,却无比坚定。
老张头走回床边,将那珍贵的药根放在床头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又从腰后摸出一个磨得光滑的小石臼。
“夫人,劳烦你再去灶房,看看灶上瓦罐里温着的药汤可好了?那是老夫之前煎的寻常退热药,先给他灌下去稳住心脉。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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