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二十七年,九月初三,此时辰,宜婚嫁,合两姓之好。

晨光刚漫过窗纸,屋内,一片静谧温馨,红烛摇曳映照着满室的喜庆。

陪嫁的妆奁在妆台前摆得满满当当,铜镜前新娘子早早开始梳妆打扮,周遭是越来越多人。

随知许身后跟着丹红几人,脸上浅浅的笑意真切,示意丹红把添妆给新娘子的侍女。

“我给你添妆。”

“多谢阿许。”徐明意笑起来,“我很高兴你们能来。”

随知许是最后到的,屋内除了崔婉三人只剩下徐明意的母亲和特定的几人。

徐明意母亲口中哼着歌谣,为她梳发,镜中徐明意的泪珠落下。

吓得崔婉连忙哄她,“不哭不哭,大喜的日子,咱们要高高兴兴的哈。”

崔婉神色急切,略显滑稽,惹得几人哄堂大笑。

“娘子,程郎君来了!”

随知许:“来的倒是快。”

“看来挺着急的。”

“他有福气啊,这么可爱的小娘子居然是她的。”

“嘿嘿,你们两心相许,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徐明意低下头,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随知许瞧见她好似又哭了。

安远伯府门口,程知节身后的队伍里有的吹着胡笳,还有弹着琵琶的,一下子锣鼓喧天。

安远伯脸都笑烂了,随知许几人站在人群里,宁妍感叹,“赶紧嫁了也好,安远伯实在……”

她没说话,几人都懂,准确来说长安城的人都懂,赘婿拿着娘子的钱在外花天酒地,红颜知己无数。

崔婉轻哼了一声,“该去当太监。”

裴清莲:“小点声,她大喜的日子不能惹出祸端。”

崔婉撇撇嘴,心里明白也不再说话。

高头大马上的程知节眼尾含笑,胸前飞扬的红绸无比真切地彰显了他的好心情。

“惟愿长久吧。”

裴家过后,程知节功劳不小,听阿耶说等他成亲之后又该升官了。

阿耶口中程知节冒死查案就是为了升官在武安侯面前更有底气和话语权。

貌似迎娶明意进门也有关系。

大婚之后,随知许直到九月三十宫中太后寿宴上再次见到徐明意。

“阿许!”

徐明意提起裙摆小跑到她身边,软绵绵的嗓音可人,随知许见她面色红润,看来过得不错。

“明意。”

“她们呢?”

“阿莲要操持寿宴,现在还在忙,阿妍跑去找裴三郎了,至于阿婉她大概和楚二郎在朝阳公主面前听训。”

徐明意眼睛瞪圆,“听训?”

随知许摊手,要不是她跑的跑,现在在朝阳殿听训的又要再加一人。

“随娘子?”

声音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随知许转身查看,是符明光。

“帝师安。”

“跟我来。”符明光留下话,踏步向前。

徐明意很快道,“我没事的,阿许你快去吧。”

随知许点点头,跟上她。符明光寻了一处凉亭坐下,随知许紧随其后坐在她对面。

九月秋高气爽,万里高空澄净如镜,小娘子的裙袂飘飘,披帛肆意随风摇摆。

可她半天没有开口。

随知许摸不准她的心思,只好按兵不动。

她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悲凉,“秋天都快过去了。”

什么?

“你归家要一年了吧,似乎对司马显进展不大。”

语气带有嘲讽,四目相对,随知许清晰的窥见她眼底的戏谑。

她拍桌而起,披帛顺着胸腔起伏,厉声道,“你知道什么?”

“呵,年轻人真是一点也不沉稳,我原以为你像你母亲一样沉得住气,没想到也是这样莽撞。”

“从你进京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被害跌落悬崖,和范令璋合作,结识了几个小娘子,跑去山海书院念书和你离开长安的一切,我都知晓。”

“对了,还有范令璋你和算计叶桃夭的胡姬酒肆,我也知晓。”

她姿态随意,轻松地把随知许归家干的一切事情托盘而出。

随知许喉咙不自觉吞咽,这么说,符明光岂不是除了她重生外,全都知道。

“你想做什么?”

她目光饱含警惕,符明光觉得好笑,“我派人查,愣是没有查出来你和司马显从前有半点交际,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恨意?”

“道观多年来只有你和月龄,月龄一没死,二和司马显无交集。你父母康健,你不为父不为母也不为师,你到底为谁?”

错了,月龄有交集,不可说的交集,而她为她自己。

为前世死的不明不白的自己。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居然被她唬住了,真没出息。

“帝师闲心不少,居然腾出空专门查我。”

不咸不淡的话,看似毫无波澜,偏偏嘲讽意味明显。

“我难道不是在帮你吗?”她眼中笑意凝固,学着随知许的语气回过去。

帮我?

随知许愣了几秒,似乎刚刚想起她能进朝阳殿确实靠的是她。

她有点蔫,这件事确实不能反驳。

她揉了揉眉心,脑中迅速思考符明光的意图。

思来想去抓不住一缕想法。

莫名其妙,但天上绝对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绝对另有目的,尤其她还是阿娘的女郎。

她最讨厌之人的女郎,又怎么会帮她。

“敢问帝师大人有何所图,臣女一穷二白,着实不值得帝师惦记。”

“于我而言,很多东西不过随口一句话的事,你确定不需要?”

“以您的地位确实。”随知许淡淡夸赞,碎金洒在她的眼皮上,她不由自主的闭眼。

“但是我并不需要。”

“你说什么?”符明光站起身,嘴角止不住笑出声,她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并不需要。”随知许重复一遍。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得到我的协助……”

“我很清楚,帝师大人。”随知许念出她的称号。

“您贵为天子之师,得天下文人钦佩。您的建议对于圣上而言都是金玉良言。更不要提您的帮助了。”

符明光叹谓一声,重新做回,浑身散发出骄矜,“你倒是会说。”

随知许摇摇头,“实话罢了。”

“接着说。”

“但于我而言却无用,我不需要天下文人的钦佩,也不需要别人说建议,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所以我并不需要您的帮助。”

司马显最大的靠山是系统,她要做的事从系统手上抢夺气运。

“更何况,司马显是前朝皇室,他若做出不妥之事,您和圣上自会出手,何须我来?”

这其实才是最大的原因,帝师和丞相在朝堂上地位赫然在目,他们彼此不对付,于圣上而言正好。

联合在一起,圣上不先担心司马显,怕是要担心阿耶和阿娘了。

符明光闻言,眸光颤了颤,什么都没说,只抿紧上扬的嘴角。

“倒是和你母亲像。”

不等随知许有回应,她的嘴角落下去。

“你走吧。”

符明光明确赶人,随知许只能退下。

总而言之,莫名其妙。

随知许回到大明宫,宴会刚好开始了。

钟鼓齐鸣,乐声悠扬。

宫女们莲步轻移,穿梭于殿中,将手中盛有瓜果的金盘摆在达官显赫以及家眷的桌案前。

随知许位置靠前,不好偷奸耍滑,只能老老实实按照规矩给宫中贵人行礼问安。

寿宴上,教坊司的舞女身姿曼妙,舞姿翩翩,臂弯上的丝绸如同活物任由她们摆出各种姿势。

配上宫廷乐师的悠扬的丝竹之声,妙哉!

随知许抿了一口酒,甜滋滋的感觉在舌尖绽放,她眼睛瞪大,好喝!

这是什么酒?

她之前怎么没喝过,只有宫里才有吗?

桌上其他瓜果糕点以及菜肴,随知许皆未动筷,无他,难吃。

随知许瞄了一眼大殿的人,果然,很少有人动筷子,最多喝酒。

原来阿耶整天过这种日子,啧,饭菜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味道一个比一个差。

随知许无聊的看各地官员给太后献礼,奇珍异宝一个接着一个来初时有些兴趣,后面只觉无聊。

“娘子,您少喝点。”丹红立在随知许身后,小声对她道。

她打了个手势:放心。

外面她不会让自己醉的。

“宣平郡王府送和田玉福禄寿三星!”

尖利的太监声响彻大殿,随知许抬头,玉质温润,工艺精湛。

南极仙翁白须与手中的寿桃格外精巧。

如此的贺礼在众多奇珍异宝中中规中矩,不出众也不落后。

随知许扫视大殿,宣平郡王府来人是郡王妃沈怀玉和静安县主司马谙,以及顾清漪。

司马谙穿着沉稳大气,按照她自己的性格恐怕不会这么穿,应当是沈怀玉选的。

随知许表面端庄坐着,魂早就云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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