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流泄一地，洒下满室清辉，今夜的月光似乎尤其明亮，整座城市的灯火都无法掩盖。
戚熙忽然不舍得开灯，她来到窗前向下看去，裴遇已经走了。
她走进卧室，拿出盒子里的那条项链，光华璀璨，仿佛和她的耳环相得益彰。
戚熙解下耳环，和项链一起放进盒子里，顺手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拿出那本《霸道总裁的秘书娇妻》，在黑暗中，趴在床上一字一字地看起来。
戚熙自嘲一笑，这本劣质小说她已经快翻烂了，每一页写了什么情节她都倒背如流，最开始是为了翻出字里行间的信息提示，现在翻看，却近乎一种本能。
一种她心烦焦虑时刻的本能，仿佛只有对这本小说了解足够多，她就可以获得更多活下去的筹码。
想到今天顾凛的落寞，她打开手机给顾凛发去一条微信。
[抱歉，这几天太忙了，今天我心情不算太好。]
[学姐到家了吗？]
[到了。]
[那就好，既然心情不好，那就早点睡。]
顾凛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任何不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她，戚熙闭上眼睛深呼吸，她心里清楚，自己确实心烦，但不是因为顾凛。
而是一种事情尽在掌握，却总认为如此顺利必有狡诈的不确定性，戚熙仔细回想最近的一切。
没有疏漏，都在计划中有序地推进，没什么需要焦虑的，事不过三，这是第三次。
自从那天过后，戚熙就很少为未知的事情焦虑，只不过星娱的人都知道，最近戚总似乎有点迷恋言情小说，总是随身带着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看样子很破旧了。
星娱和岑霄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洽谈，终于把岑霄送给了春和娱乐。
在春和娱乐和岑霄共同发微博官宣的当天下午，戚熙直接叫人带着合同和她相中的一位男演员签约了，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这男艺人是圈内有口皆碑的好演员，是出了名的演技好、人低调，只是运气没有岑霄好，现在还不算是大火，但在戚熙看来，比起那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暴雷的岑霄，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戚熙办公室里，男演员和他的经纪人正在戚熙办公室里，见过他们未来的新老板，顾淮之敲门进来。
如果没有大事，顾淮之不会轻易打断她，戚熙伸手制止经纪人接下来的话，听顾淮之说：“宋总被陈副总领进公司了，现在正坐在会客厅。”
戚熙面色一沉，回头嘱咐艺人和经纪人几句话，“何羡，这几天公司不会给你安排任何通告，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和你经纪人商量，过几天告诉我。”
经纪人比何羡多了几分心眼，拉着人就走了。
这位戚总有手段，有能力，何羡确实该好好想想接下来如何走。
离开办公室，去往会客室的途中，顾淮之提醒戚熙：“陈副总作陪，陆导演也在。”
不用顾淮之介绍，戚熙也已经看到了。
会客室里，宋怀州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陈默侧坐着偏向宋怀州，陆眠在给宋怀州倒茶，宋怀州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陆眠，随着她的每次动作转动视角，陈默则是一脸□□。
会客室里三个人，只有陆眠一个人站着，为另外两个人端茶倒水。
戚熙敲响玻璃门，里面的三个人一同看过来。
戚熙缓缓走进会客室，每一声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音，都仿佛一阵阵进攻的炮火，宋怀州察觉到了戚熙的愤怒，很少见的愤怒。
宋怀州下意识站起来，就要挡在陆眠身前，但陆眠先他一步走到戚熙身后，戚熙也同时伸出手挡住陆眠，将他与陆眠分隔开来。
戚熙嗤笑一声，似是在笑宋怀州的自不量力，转头却对陈默语气不佳：“陈副总，以后见客人要端茶倒水，叫你自己人，陆导演没有给别人端茶倒水的习惯。”
陈默陪着笑，心里恨得牙痒痒，还不得不在宋怀州面前保持体面，“宋总来了，怎么都要好好招待一下的。”
戚熙冷笑，好好招待，就是让陆眠过来招待？
她回头一看，陆眠眼中的忍耐几乎要到了极限，不只是对陈默的，更是对宋怀州的，这个人一直看着她，用那种粘腻的目光，让人心里发冷。
戚熙对着顾淮之一个眼神，顾淮之立刻会意，带着陆眠离开，去了戚熙办公室。
宋怀州一路眼神追随，魂儿几乎要跟着陆眠飞走，向前几步就要跟着离开，戚熙的胳膊挡住他，“宋总对我司的陆导演这么感兴趣？小心构成性骚扰。”
仿佛战役一触即发，戚熙和宋怀州眼中对峙的凶光，剧烈到连陈默都感受得到，他拆陪着笑脸，拉开戚熙和宋怀州的距离，对宋怀州赔笑脸。
“宋总，您别介意，我们戚总压力太大了，和春和娱乐打擂台，把到手的大明星输给人家，可能情绪不太稳定，请您多多包含。”
句句为了戚熙说话，句句都在内涵，而且是极其低级的内涵，狗来了都看得出来。
戚熙：“陈副总这么喜欢在外人面前说公司的机密？”
陈默死着一张老脸，恬不知耻道：“宋总怎么能算是外人？还有，戚总和春和娱乐打擂台输了这件事，还算是机密吗？现在估计全娱乐圈都知道了，星娱可以丢够了人了。”
戚熙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陈默现在有这种单子和她叫嚣？还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宋怀州和陈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早知道宋怀州不老实，没想到现在就这么不老实，到底是对陆眠势在必得，还是没那么在乎陆眠？
宋怀州的眼底全然都是看乐子的幸灾乐祸，在宋氏掌权了就是不一样，以前的宋怀州哪里会这么明显。
“是吗？我有让星娱这么丢人？”戚熙故作惊讶，“那我比起陈副总还是差得远了，我既没有在外营造好男人人设，又要在背地里养小三小四，更没有在上司的办公室里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对了，听说陈总有个实习助理前几天离职了，是因为什么？方便说吗？”
陈默哪里方便说，那个是实习助理，就是为了他在戚熙办公室里放监听设备背锅的。
他不说话，只是眼底冒火，一语不发，是一种男人被揭穿了老底的死不认账，并且附带撞死的一整套丝滑小连招。
戚熙不愿意多看一眼这坨死猪肉，看向陈默目前的短暂的主人，道：“宋总，我们之间的谈话，你觉得陈副总有资格听吗？”
宋怀州倒是一点面子不给陈默留，直截了当赶人出门，“我是来找戚熙的，陈副总先走吧。”
哪怕是没有这人，他连星娱的门都进不来，但是赶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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