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呼呼运作着,窗户仅留着一个小口,室内的冷气充足,四人都酣眠着。
白色毛绒星星下的手机忽然亮起,闹钟小声地响着,一边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快速的关停了闹铃。
柏以夏强行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五。
她眼皮慢慢耷拉下去,握着手机往被子里缩了一下,默默想着:还能再睡五分钟,就眯五分钟……
人最怕的时刻或许就是听见闹钟后再睡过去的五分钟。
柏以夏猛地睁开眼睛,按亮手机一看,六点五十七。她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一觉睡到十点钟。
被自己这么一吓,她也没了困意。慢慢撑着床板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进了厕所以最小的音量洗漱完毕。
摄影器具是昨晚就准备好的,只需要走的时候提上就好。
柏以夏扒开袋子检查了一下用具,很好,没什么遗漏的。
今天周五,有人找她约拍,她正好这天没课,也乐得出去晃晃。于是便拎着自己的兜子,挂起相机往外走。
九月份的七点钟,天已经大亮了,但寝室内还是一片寂静,室友们都拉着床帘睡得呼呼的。
柏以夏无意打扰她们的睡眠,但宿舍老旧的门把手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开门时咔啦一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柏以夏瞬间僵在原地,屏住一口气,耳朵几乎都要竖起来了,所幸屋内没有传来什么抱怨的声音。
轻手轻脚地拨开门,柏以夏脚步缓慢地走出去,憋着的那口气刚刚吐出,就听见靠近门口的那张床上响起一阵翻身带起的吱呀声,紧接着的是一道不满的咋舌。
那口气还是没吐出去,柏以夏怔愣了两秒,抿着嘴鼓起脸颊,而后无声尖叫了两下,把从她面前经过的同学吓了一跳。
气撒完了门还是要关的,柏以夏很想重重地把门掼上,但其余两位室友何其无辜。于是她将袋子放在脚下,开保险箱似地将门合上了。锁舌发出轻微响声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柏以夏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又听见了一声不满的啧。
“夏夏,没事吧?”那位路过的同学正好认识她,见她这副表情,停下脚步问道。
柏以夏虚弱地摆摆手。
方静瞥了门板一眼,小声道:“干脆你们直接给辅导员说换寝室呗,她那样也影响你们。”
柏以夏紧张兮兮地把着她的手将人带离自己寝室门口,叹了口气,道:“没有们,只有我。”
“啊?”同学不解道。
“算了算了。”柏以夏无意将自己寝室的事情讲给过多的人听,只是又疲倦地摆了摆手。
方静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追问,便岔开话题,问她:“正好我要去图书馆,要不要和我一起?”
“哼哼~”柏以夏晃晃脑袋,对她举起自己的相机,“今天就不去啦,约了老师拍图。”
两人道了别之后柏以夏就蹦哒着下了楼,拿着东西别扭地往自己耳朵里面塞耳机,然后点开微信给自己的置顶打了个视频电话。
耳机声音没调,突然炸出来的铃声震得柏以夏脑袋嗡嗡的,但好在那边的人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柏!以!夏!”听筒里出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接着她顿了一下,或许是起床了,带起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含糊地开口:“祖宗?你大清早给我打视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漆黑的衣服兜?饶了我吧。”
清早路上还没什么人,柏以夏四处望了望之后便低声喊了一串:“啊啊啊啊啊啊!”
聂嘉沅被她嚎得脑仁发麻,眼神有一瞬间的发直,她纳闷道:“你怎么了?周清池又谈了?”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柏以夏又是一阵哀嚎:“什么时候的事!!”
“我瞎说的,开学忙着呢,没空关注他学校的八卦。”聂嘉沅似乎是在刷牙,声音不太清楚。
柏以夏暂时心情平静下来,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嘴一撇就开始倒苦水:“我给你说啊嘉嘉,我今天早上我就差给自己脚上套一层棉花了,要带的东西都放在布袋子里,保证没有发出一点无关紧要的杂音,收拾的时间全程没超过十分钟!她居然还是觉得吵!”
聂嘉沅本来还有点困,被她这一长串的叭叭念得彻底醒神,“谁?那个Lucy?”
“是卢茜……”柏以夏嘟囔着。
聂嘉沅给她出谋划策:“干脆搬出去吧,阿姨他们肯定也同意,感觉你再这样下去,都要精神衰弱了。”她转出洗手间,低声补了一句,“你那另外两个室友天生熬夜圣体且睡眠质量超群,想要她们俩和你感同身受不太现实。而且这事不好放在明面上讲,免得招骂的人变成你自己。”
柏以夏哼哼两声,终于把手机掏出来对着自己的脸。她前两天才去修了刘海,柔软的碎发搭在眉上,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支吾着:“诶,可是她、她也……”
早料到她会犹豫,聂嘉沅见怪不怪,隔着屏幕横了她一眼,吐槽道:“第三十二次了,柏以夏。你这种情况发网上都是要被骂圣母心的。”
从大一开学到现在,柏以夏没少因为和卢茜作息不合给聂嘉沅抱怨过,但无一例外都只有抱怨,没有后续。
无他,卢茜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平常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再加上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几乎和寝室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太熟。C大晚上不断电,卢茜周中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才会出去打工,免不了晚归。往往她洗漱的时候,柏以夏总是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有好几次都被突然响起的吹风机声音给吓醒。
“她惨归她惨,但轮不到你去心疼她。”聂嘉沅说道,“再怎么说你们一起住,她还是得顾及室友的情绪吧。”
柏以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每次打算和卢茜谈谈的时候,对上她没什么波澜起伏的眼睛时,她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就只能说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岔开。
聂嘉沅和柏以夏是发小,两个人争着喝过一瓶奶,抢着吃过一碗饭,关系好得和亲姐妹一样。她早就习惯了柏以夏的性子,知道她这个人心软的毛病,也没逼她,只道:“希望没有第三十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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