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何亮等人也趁机扔下死牛跑了。

院门和大门紧闭。

堂屋里,秦高中脸色难看,“非要在这时候闹事?为了只牛成了全村人的笑话,这样让我怎敢将同窗带回来?”

才弱冠的青年继承了父母外貌上的优点,仪表堂堂。虽说没穿绫罗绸缎,可用的也是上好的细布,甚至腰间还挂了玉佩,与梨花村,与这个家的人格格不入。

与光彩照人的他相比,秦大壮这对老夫妇简直堪称灰扑扑。

赵氏最疼这个长孙,平时也怕极了他生气,连忙小声将事情解释一遍,又说,“那只牛值十两银子哩,事发时不追究,日后就算告到县衙,咱们也说不清……”

“为了十两银子还要告到县衙?”秦高中恼怒,只觉得祖母钻钱眼里去了,一点都不体面,嗓门不自觉大起来,与同窗们交流时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你们还嫌不够丢脸?”

赵氏张张嘴,望向长孙,表情无措甚至有些迷茫。

她不理解,十两很少吗?乡下人家,一年能攒一两银子的都不多。自分家后,他们家地少了,能干活的劳力少了,她和丈夫拼了命的干,才勉强让长孙读书的同时还能与友人同窗交际。

“咳咳!”

说不清的寒意袭上心头,赵氏忽然咳起来,脸色跟着有些灰败。

原本一声不吭的秦大壮拍了拍老妻的背,语气生道,“这次的事你奶没做错。只是这会那个何亮跑了,得想办法追回损失。”

秦高中皱眉,他难道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爷,现在可是……”

“高中!”

秦登科忽的拔高音量,制止儿子继续说下去。再吵下去,会被邻里听见,对儿子的名声不利。他儿子可以在家里当小霸王,出了门必须装孝顺。

“这次是我识人不清,”秦登科只字不提自己之前如何信誓旦旦的保证何亮的人品,也不提自己喝酒时吹牛,“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家不能无端损失了牛,同样,也不能影响高中府试,和他在同窗之间的名声。”

他给出解决办法,“我私下再去何亮家,找他要些赔偿。十两不肯给,七八两总该给吧?至于这牛,按照意外死亡报到县衙,转头卖给肉铺。私下许多酒楼和富贵人家肯定抢着要。”

孙氏刚刚被震怒的儿子吓到,这会也帮腔。

“是呢,牛肉价贵,能卖不少,加上赔偿,肯定远超十两,到时咱们再买一只,不耽误农耕。”

她心里门清,她和丈夫平时都不怎么干活,儿子读书还需靠公公婆婆供养。心里可以瞧不起两人,可事关儿子的利益,装也要装一下。她丈夫不就是靠嘴甜,哪怕不干活,也哄得两人吃最多的苦也乐呵呵么?

夫妻俩配合起来,很快哄得赵氏去厨房生火做饭。

“登科,你跟我去县衙,再找几人帮忙抬着牛。”

“爹,也不急吧?”

秦大壮不看儿子,“接下来农忙,我没工夫处理这事。”

“交给我就行了,爹,你不用理会这件事。”

秦大壮不吭声,但也没和往日那样,一言不发去厨房帮忙。

秦登科心里‘咯噔’了下,爹在这事上不信任他了?当了四十来年的父子,他太清楚秦大壮是个多么固执的人了。固执到就算他没考到秀才,也认定老大家会有出息,又是给他找了个秀才女儿当媳妇,又是继续供他儿子读书。

他就是凭借这份倔享了这么多年的福,自然也知,秦大壮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

“好,我这就去喊人,吃完饭咱们就去城里。”

又安慰第一次被爷奶晾在一旁的儿子,“放心,别人家的耕牛出事也是走这个流程,与官司无关。我认得你那些同窗,去县衙时也会避开他们。”

秦高中表情这才好了些,又看了眼不再吭声的爷爷,心里更是认定一件事。

他板着脸回到房间。

过了会,这位即将参加府试的书生怒气冲冲的走到院子里。

“是不是你翻了我房间里的东西?”

之前吵架时缩在一旁,这会出来喂鸡的秦来娣手足无措。

“我、我没翻,我只是进去打扫了下。”

“谁让你打扫的?天天打扫也不嫌烦?”

秦来娣白着脸,手指握在一起,“娘让我打扫的,她说城里许多读书人都有侍女帮忙打扫。”

“你是侍女么?”秦高中冷着脸,“以后别进我房间,我会和娘说。”

秦来娣垂着头应了,等脚步声远去,她才重新蹲下,将菜叶撕碎扔给家里养的鸡鸭。

过了一会,她才用干净的手背抹了抹眼角。

又是这样,从来不喊她的名字。

她的确不是侍女。

她连侍女都不如。

侍女干活能拿酬劳,她干再多的活,连颗鸡蛋都吃不到。

因为每个人都吃了一颗水煮蛋填填肚,又多了四个大包子,秦高瞰淘米时没蒸那么多饭。

过了会,米饭的香味和白面、酱菜、猪肉的香味传来。

“我宣布,”秦高琼擦了擦唇角,“这是世上最好的味道!”

“没错,”秦高瑜开始流口水,“美味!”

“咱们先吃包子吧。”

秦高瞻也馋得不行,而且他是忍了最久的那个,眼看包子从热到冷又到热。

这份期待增加了包子的美味。

他吃肉馅的觉得好吃得不行,吃酱菜的也觉得很好,甚至各吃完半个,还意犹未尽。

再看几个弟弟妹妹,不约而同的选择舔手指。

“包子真好吃啊。”

“要是能天天吃包子,那该多幸福啊!”

秦高瞻指着买回来的白面,“等我们学会做包子,就能经常吃了。”

一息后,他老实承认,“可能会失败个一二三四次才学会。”

想到白面的价格,秦高瞰就失去了做实验的勇气。

唯独秦高琼兴致勃勃,“我们不会,可我们能向会的人请教啊!”

“王大娘。”秦高瑜冷不丁蹦出一个词。

“王大娘?”

秦高瞻其实不算很了解这个邻居。

以前的交集差不多是见面会打招呼,互相通知村长的话。

最近一次让他印象深刻的交集,是原身生病时。

秦高瞰将田卖给隔壁村的何富户,又急忙去县里请大夫,结果时辰太晚城门关了,人和大夫都没能出城。

那时原身病得神志不清,秦高琼一边照顾哥哥妹妹,一边又担心二哥出事。

隔壁的王大娘听到哭声过来敲门,了解情况后,回家让男人去打听消息,自己陪了这对姐妹一晚上。

身为成年人,她不仅能给这对姐妹带来安全感,也能让村里一些懒汉打消不好的念头。

后来秦高瞰带着大夫给大哥看完病后,还特地捡了几颗鸡蛋拿了些粗粮去道谢,王大娘没收。

就秦高瞻所知,这对夫妻是年轻时搬来村里,积蓄不多买的水田少,后来陆续在荒坡开垦了些土地,只育有一女,早些年嫁到隔壁县,逢年过节才过来。

“没错,”在他梳理记忆时,秦高琼已经积极响应妹妹,“就是王大娘,我听王大娘说过,她以前的一个邻居会做包子,她学会了,只是现在买不起白面。”

“那傍晚去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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