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人,心里顿时一跳,几乎是一瞬间,姐妹两人就交换了一个眼色。

谁都没开口说话。

陈婆婆却说,“孩子,不要害怕。

她笑着,面容慈祥又温和,“我只是问一问而已,而且不止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就连我老伴也知道。

“那你们还?

江美舒有些不解,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什么还和他们做生意?

这里面的风险可大了。

他们是私人,这做起来生意,就是投机倒把。

陈婆婆笑了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这些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自然不在乎这些了。

她絮絮叨叨,“今年收成不好,还要交公粮,挣的工分还不够糊口,更别说,我们家还有孩子要读书。

“大家要活啊,都快被饿**,谁还管这些规矩了,先活下去在说以后的事情。

“更何况,你们不是第一个。

这话一落,江美舒和江美兰有些讶然,“也有别人像我们这样?

“有啊。

陈婆婆笑了笑,似乎有意降低她们的警惕性,“有啊,我们这种地方去市里面太远了,所以有走街串巷的偷偷上门,鸡毛换糖果,卖鸡崽子,接断针,这些都会上门做生意的。

“因为足够村,所以这些就算是上面的人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树沟的老人太多了,他们不可能去几十里外的供销社,所以指望的就是这些上门的人。

“不会有人举报吗?

江美舒突然问了一句。

陈阿婆笑着摆手,“举报?除非对方不想再我们村子里面住了,不然他就不会举报。

“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有一个道理却是懂的,大家利益一致的时候,都不会对外去说。

“因为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话带着几分睿智。

江美舒若有所思,还是江美兰突然问了一句,“阿婆是想我们接下,杨树沟的鸡毛换糖这件事吗?

鸡毛换糖,换的却不止

是糖。

可以换鸡蛋,换菜,换豆子,甚至是粮食。

只是这要悄悄的,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

陈阿婆赞赏地看了一眼江美兰,“我是有这种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如果愿意的话,我们杨树沟几十户人家,都愿意和你们合作。

江美兰没吱声。

江美舒问她,“阿婆,你不怕风险吗?严格来说这是投机倒把。

而且还是拖着整个杨树沟所有的人一起。

陈阿婆,“我们不涉及钱呀,只是以物换物,上头的领导还不让我们,

用东西换东西啦?”

“那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这也是。

江美舒没说话

江美兰思索了好半晌“我觉得可以做。”

“我们有人有车有货物的渠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接?”

江美舒听到这话重重地咳了一声“你把梁锐算进来了?”

她都没敢把梁锐给算进来。

江美兰嗯了一声“压得住他不?”

在她看来只要有妹妹在梁锐应该翻不出五指山。

江美舒想了想“我替他做不了决定我要先问问他等他来了在说。”

她不能替梁锐做决定。

这个不是特别好。

江美兰听到她这个答案骤然怔了一下她也许知道了为什么妹妹能和梁锐相处的好了。

首先第一条她不强势。

她也不会强行替梁锐做出决定来。

就这点她不如妹妹她两辈子都强势惯了上辈子她也试图对梁锐去好过。

例如早起给他做饭在把他给喊起来但是梁锐从来都不吃。

甚至还会大发雷霆。

以前她会伤心觉得梁锐不识好人心但是如今想来不是的。

她早起做饭是付出了但是梁锐真的想要吗?

江美兰在这一刻才懂他不要。

他一点都不愿意要。

“怎么了?”

见姐姐长久不说话还盯着自己看江美舒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江美兰“没事。”

她笑了笑“听你的。”

或许妹妹和梁锐之间的相处才是最好的模式。

凌晨十二点半沈战烈和梁锐他们终于装满了一车的东西整个拖拉机的车斗装的满满当当。

甚至是高高的叠起足足比车斗高出四五个来。

杨向东“这样装能行吗?”

他有些担忧会不会翻车。

梁锐围着走了一圈“不一定。”

“我比较担心后面太重前面太轻到时候车子会被压的翘起来。”

这——

沈战烈估摸了下“这个上面最多有两千斤前面压不住吗?”

他对拖拉机其实并不了解。

梁锐嗯了一声“压不住除非前面要坐三个人把前头的重量给压住不然会翘起来。”

他虽然不着调但是在做事方面真的很认真。

沈战烈“回去的时候我们三个男人一起回吧。”

他们三个人加起来少说有快四百斤在加上车头的重量估计差不多了。

“我们都走了江美兰怎么办?”

梁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可是和江美兰一块来

的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啊。

沈战烈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他想了想“她们就留陈家住着不然后面还有一趟到两趟。”

“现在带他们回来到时候又要过来。”

梁锐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他的眉毛又黑又浓有些眉压眼但是因为有一双漂亮的眼所以看起来倒是分外和谐。

只会让人觉得这小伙子生得真俊。

“安全吗?”

他觉得自己如果回去了把“江美兰”留在这里他爸要知道了怕是能把他给打死。

沈战烈“陈家我尚且熟悉他们两口子为人都不错。”这是他观察了好多地方最后才选定的人家。

若不是人好他也不会和对方做生意了这等于是把项上人头交给对方。

梁锐这人警惕可能是从小生活环境不安定影响的他没急着回答而是说“让向东留这里吧。”

杨向东有些愣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嗯就是你难不成是我?我倒是想留下来但是我留下来了拖拉机谁开?”

这下杨向东不吭气了“我手无缚鸡之力。”

“那也比两个女同志在这里的好。”

梁锐“就这么说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江美兰我和沈战烈回去。”

他这人横冲直撞的不讲辈分都论平辈所以也是连名带姓的喊。

沈战烈听完梁锐的安排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梁锐被看的不自在“看什么看?”

语气汹汹的。

“之前听我爱人说你脾气很差我如今瞧着倒也不尽然。”

梁锐这人看着凶脾气也臭但是实际上是粗中有细。

在他都说了陈家人没问题的情况下梁锐还是选择让自己兄弟留下保护“江美兰”

从这里就看能出来他这个人很聪明能够做一看三。

就冲着这点也不是十五六岁少年能想到的。

梁锐习惯了被人批评这般冷不定的被人夸奖了他有几分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才解释。

“江美兰是我带出来的我自然要把她带回去。”

这话其实是说反了实际上是对方把他带出来了。

沈战烈不可知否“试下吧看下这车子能不能开走如果能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争取两趟弄完。”

梁锐嗯了一声坐在驾驶坐上摇着把手打火许是因为车屁股里面装的东西太重了。

连着打了十几下都没把火打响。

后面他又让沈战烈下去得人高马大的沈战烈一从车子上下来车头立马有往上翘的样子了。

沈战烈一愣条件反射的往车头上

一坐,这才算是把车头坐了下去。

梁锐倒吸一口气,“就差你来给我压秤了。”

这话说的不好听,但却是大实话。

沈战烈,“能打着火不?”

梁锐,“我在试下。”

光打火一连着打了二十几下,这才轰隆一声,车子被打着了。

梁锐松口气,“走了。”

杨向东期期艾艾,“锐哥,你就真的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万一我要是遇到点问题怎么搞啊?”

他长得这般英俊,要是有大姑娘小媳妇,看上他了,他是从了,还是不从了?

梁锐斜睨了一眼他,“你长腿长胳膊长眼睛是做什么的?”

“万一有人欺负你,只管往死里面揍死他,天塌下来了,爷给你兜着。”

说到这里,他朝着杨向东招手,“过来。”

杨向东朝着他面前走了两步,梁锐单手扶着车把式,一手拽着杨向东的衣领子,“我把江美兰交给你了。”

“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就找你负责。”

“杨向东,上次的意外,我不希望见到第二次了。”

这话一落,杨向东顿时立正了,

“知道了锐哥。”

之前没看好火势,造成厂房被烧的事,杨向东能内疚一辈子。

这一次,锐哥再次交给他的任务,他可一定要完成了。

有了这话后,梁锐这才轰隆隆的开着拖拉机,“等着,爷来接你。”

少年背影清瘦,语气嚣张,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等他走了以后。

杨向东有些羡慕地看过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锐哥这般霸气啊?”

他感觉就他这个畏畏缩缩的性子,这辈子好像都不可能了。

*

江家。

王丽梅刚收拾好东西,江陈粮问了一句,“大姑娘今儿的不回来吃饭?”

大姑娘指的是“江美兰”

王丽梅嗯了一声,“她有事晚上不回来了。”

江陈粮一愣,脸色有几分怒气,“她该不会是去找梁厂长了吧?这虽然领证了,但是还没办酒呢,在外人眼里他们可还不是真正的小两口。”

“你怎么教孩子的?”

连珠炮一样的质问,王丽梅也来了脾气,碗筷一摔,“江陈粮,在你眼里你闺女,就是这般不值钱啊?”

“还上赶着送给人家啊?”

她太过生气,也太过理直气壮了,这让江陈粮愣了下,气势也弱了下来,“难道她不是去找的梁厂长。”

王丽梅冷笑,“我们家家教还真没有,没结婚就去人男方住的,这点你放心好了。”

“大姑娘没回来,是因为她妹妹喊她有事,两姐妹这才出去

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江陈粮我告诉你下次你在这么带头揣测你亲闺女在外面不干好事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哪有当父亲的往自家闺女身上泼脏水的啊。

被爱人这般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江陈粮也不由得气弱了几分用着的好手过来捡起了碗筷主动放到了洗碗盆里面不说。

还给王丽梅按摩赔笑道“我这不是着急了吗?这才会语气凶了点问你你要是和我说了我肯定就不问了。”

“我这也是担心闺女吃亏。”

王丽梅没说信还是不信她只是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管是大闺女还是小闺女又或者是她的那个女婿。

这次的生意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啊。

他们的这个小家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

梁秋润一晚上没睡他想从梁母那问出来“江美兰”和梁锐的去处但是架不住母亲的嘴巴就像是那河蚌一样闭的紧紧的不管他怎么问对方都不回答。

到最后还是梁秋润半夜去了一趟杨主任家一问杨主任的儿子也不在家。

这下石锤了。

他的那个小妻子不止是把他儿子给拐跑了连带着别人的儿子也被她拐跑了。

这就稀奇了。

做什么事情要大半夜的去还带着俩臭小子?

杨主任看着梁秋润漆黑的面孔他当即小心翼翼道“我家这孩子走的时候没留一丁点消息梁厂长我是真不知道我家那小子去哪里了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不会瞒你的。”

他在心里已经骂个狗血淋头了。

死孩子。

天天带着梁厂长的儿子玩这下好了吧玩脱了人梁厂长都上门找人来了。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杨主任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过来只是想问问我家梁锐的情况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既然小妻子带着梁锐和杨向东一起出去了这代表着就算是人贩子来了都拐不走他们。

不说别人

听到梁秋润这般说杨主任顿时松口气起身送大佛“梁厂长等我这边要是得到我家臭小子的消息了肯定第一个通知您。”

梁秋润嗯了一声杨主任亲自送到他去门外后他这才松口气“死孩子这次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而梁秋润出了门后他看着那苍茫的夜色被月亮笼罩了一层白纱整个四九城都是雾蒙蒙的。

他仰头看着那月亮喃喃道“江江你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这是夜不归宿啊。

远在杨树沟的江美舒一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是不是着凉了?江美兰有些关切地问道,这一路来太冷了,她也是这会才后湖起来,或许不该带着妹妹一起过来。

但若是妹妹不过来的话,梁锐这头脱缰的野马,根本不会听话。

所以这个本质就是无解。

江美舒吸了吸发痒的鼻子,“没有感冒啊,我身体好好的。

“我总觉得谁在骂我。

“我也觉得有人在骂我。

杨向东抹黑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就忍不住抱怨,“我这一路都打了七八个喷嚏了。

根本没带听的。

“你说我是不是要感冒了?可是不对啊,我都几年没感冒了。

“除非是有人在骂我。

这下好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江美舒,江美舒也去看他。

“完了完了,肯定是我爸发现我不在家了,我这次回去又少不掉一顿毒打。

想到这里,杨向东就觉得屁股好痛。

江美舒,“你都这么大了还挨打?杨向东可是比她还高的。

杨向东,“我才十五岁,挨打多正常?我不止挨打,我把还脱我裤子,拿皮鞭抽我屁股。

这话说的,江美舒忍不住笑了。

“你别笑我,你也一直打喷嚏,我估计是你家的人也发现你不在家了。

这——

江美舒下意识地说道,“我妈知道我出来,肯定不会骂我。

“那梁厂长呢?

杨向东这话一问。

江美舒顿时僵硬了,她就说,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她把梁锐带出来了,而且还是夜不归宿,但是忘记和梁锐的监护人,也就是梁秋润说了。

不过,梁母知道她把梁锐带出来了,按理说,应该会去通知梁秋润吧?

江美舒在这一刻不确定起来。

“怎么了?

江美兰问她。

江美舒摇头,“没事。她压心里的担忧,朝着杨向东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去送白菜回去了吗?

杨向东,“我锐哥让我留下保护你。

江美舒听到这话,骤然怔了一下,她心里有一种说出来的滋味,袭上心头。

就好像是,她影响当中的梁锐,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叛逆孩子,但是这个叛逆的孩子,竟然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主动关心她,保护她,安排她。

这让江美舒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她或许要重新审视下梁锐了。

对方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差。

“对了,我们晚上住哪里?

杨向东问了一句,“锐哥他们要趁着下雪之前,先把白菜送回去,可能一时半会来不了,就算是来第二趟

,也要夜里三点钟以后了。”

这还都是快的。

他问江美舒,江美舒也是懵的,她去看陈阿婆。

陈阿婆笑了笑,“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和我孩子们住一个屋??”

“我们乡下盘了火炕,很暖和,就是可能烧柴火,可能会烟味大一些。”

这个时候,还管烟味大不大啊,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已经是很好了。

江美舒朝着陈阿婆道谢。

陈阿婆不在意的摆摆手,出门看了下外面的夜色,“天黑的厉害,瞧着那云层也厚,怕是要下大雪了,我晚上会把炕烧的热点,免得你们太冷。”

她是个善良的,哪怕是对待第一次来她家的江美舒他们,也是极为的热情。

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款待江美舒他们。

江美舒和江美兰朝着陈阿婆道谢后,两人胡乱的用井水洗了一把脸。

勉强钻到了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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