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吗！”楚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逐渐悲怆下来，“景行，你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
“薄情寡义？”景行犹自端着手中滚烫的茶盏，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你从前没有听说过本王本就是个薄情之人么？”
眼前的景行，冷漠得像是个陌生人，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逐渐涌上楚灵的心头，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碎，伴随着锥心刺骨一般的疼痛，化成漫天的齑粉，再难修复。
被衾尚还有一夜缠绵的余温，只是那残存的余温又哪里能够抵挡住眼前景行那漫天一般的寒冷。
这一瞬间，楚灵的大脑一片空白，若不是指甲掐进手心带来的那一股钻心的疼，楚灵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也许，只有在梦中景行才会对她这样冷漠和绝情。可是偏偏，剧痛的掌心一点一滴的渗透者刺痛，那股刺痛一点点挑动着她的神经，仿佛是无时不刻的在提醒她，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强烈的情绪之下，促使得她心绪杂乱，此刻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景行，只觉得格外讽刺。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只身走到景行的身前，紧紧盯着景行平静得无波无澜的眼眸，声音颤抖：“我再问你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景行的眼眸一如往常般深邃平静，那双犹如寒潭一般的眼眸灿若星河，看着眼前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楚灵的心骤然一痛。
她蓦然想起，曾经心如止水的她第一次心动，就是在这双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个时候，他还是那样专注和深情，自己只看了一眼，便陷了进去，再难自拔。
她也曾经庆幸过，若没有当初的一见倾心，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缘分，可是，事情走到了今时今日，楚灵却开始怀疑，或许从当初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曾经，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统帅三军从边关大捷而归，重振了安国公府的门庭，她身为女子，却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本应该独属于男人的朝堂上争夺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是，到了如今，她站在景行的面前，却仍旧还抱有一丝不知道是给自己还是给对方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楚灵的目光注视下，景行甚至都没有抬眸看一看她，只见他举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眉心微动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又沉默了许久，景行的目光始终停在已经空了的茶盏上，语气淡然：“你应当知道，本王从不说虚话。”
略顿了顿，景行继续道，“你我夫妻一场，有些话自然是不必再说破了，给彼此留些颜面岂不是好？”
颜面？楚灵像是听到了什么极讽刺好笑的话，先是一愣，旋即从唇角漫上一抹冷笑，那抹笑逐渐扩大，最后她直接大笑出声：
“颜面？你有什么资格来与我说颜面二字！”
楚灵的眸子骤然爆出一抹恨意，“你若是一早就已经想好了如此，昨夜为何......你如此行径，岂非是戏弄于我？”
一边说着话，楚灵一面努力的平复着胸腔的怒气，然而话出口时，却是一字一句直刺进人的心底：
“景行，你当我堂堂安国公府的姑娘是什么青楼女子么！”
景行的眸子狠狠一缩，下意识就想要张嘴说话，然而在对上楚灵的眼眸之时，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了，四目相对之下，终是景行先别开了眸子，闷声道，
“从前是真的，但之后也是真的，昨夜......终究是本王对不住你。”
“对不住？”楚灵讽刺的笑了，“景行，你以为是一句对不住便都能抵消的么？”
面对着楚灵直勾勾的眼神，景行的声音似乎也轻了不少，他似乎也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喃喃自语般的说了一句，“一定要如此么......”
未及楚灵反应，他紧跟着又说道，“本王喜欢上了别人，所以......这么说，你满意了！”
此言一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炸响在楚灵的耳中，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却只觉得陌生。
“啪！”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楚灵的一掌已经落在了景行的面上。当今世上，又有何人敢碰九皇叔一根手指，就在巴掌落下的一瞬间，景行和楚灵几乎都是愣在了原地。
锥心之痛使得楚灵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那是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慨和不值，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漫天遍野的只剩下了一句话：原来都是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景行，你混蛋！”楚灵努力控制着自己眼中的酸涩，声音微微发颤，“嫁给你，算是我楚灵瞎了眼！”
铜制的兵符冷硬无比，楚灵几乎控制不住手中的滑腻，这一枚兵符，原本是她用来作为给景行最后所用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笑话罢了。
罢了罢了
这一巴掌，也算是她和景行之间彻底的了断，楚灵看了人片刻去，却不知这张脸之下，究竟暗藏了什么心思。
如今，她父母之事已了，自己和大晋再也没有什么瓜葛，既然如此，倒不如归去摆夷......
其实......她还可以说很多话，也可以用许多的语言去质问景行，但是这一切都在景行对她说出她喜欢上了别人之后，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还要说什么呢？男欢女爱本应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既然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长地久，那么事已至此，当初既然拿得起，如今就要放得下，无论这放下两个字，究竟有多难写。
两人相对而立，却只有沉默，这一刻，楚灵忽然平静了下来，她坦然的看着景行，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既然如此，这的确是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也并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这一巴掌算是你负了我的，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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