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水龙卷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散去。林安、舍慕灵、金玉、安吉布玛、渊止,以及青鸾、毕方和阿木,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着水雾中心那逐渐显露的巨大轮廓。
如山岳般的身躯,龟甲深邃如墨,沉淀着岁月的斑驳与星辉的冷硬;缠绕其上的巨蛇头颅高昂,蛇瞳幽绿,闪烁着洞彻灵魂的寒光。沉稳厚重与阴柔诡秘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此刻完美交融,构成一种撼动心魄的威仪。
“玄…玄冥?!”阿木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这个名字,在少典遗留下的部分资料中,曾以模糊的图腾形式出现过,代表守护北方的至尊存在。
林安胸腔中气血微微翻腾,不仅仅是刚才大战的余波,更是近距离直面这种传说级生物的天然威慑。他心中念头电转——龟蛇之相,四极之位,北冥之水…神州浩土千百载传颂的画卷碎片瞬间在他识海中拼凑完整。几乎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身旁青鸾和毕方的不对劲。
青鸾本是祥瑞神鸟,此时却将高贵的头颅深埋,五彩羽翼微微颤抖,像遇到天敌的凡鸟。毕方更是夸张,单足死死扣住地面,赤红的火焰似乎都被冻结在羽翼深处,那双跳跃火焰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敬畏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它们在血脉深处感觉到了来自金字塔顶端的天然压制,源自生命源头的悸动与恐惧。
林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魂毒的些微躁动,那是被玄冥威压激起的本能反应。其双手抬起,肃然抱拳,深深作揖一拜。他的动作恭敬却不卑微:“晚辈林安,携众同伴,拜谢前辈援手之恩!”声音清朗,穿透寂静。舍慕灵、金玉、阿木、渊止等人如梦初醒,纷纷跟着躬身行礼。安吉布玛被金玉拉着,也怯生生地弯下了腰,同时也在好奇的偷瞄着上方——那山岳般的身躯。
行完道礼,林安抬眼,目光坦然地对上那对深邃的蛇瞳,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带着求证的语气:“前辈神威浩荡,形貌契合传说…敢问前辈,可是镇守四宫之北,承负天地之重的玄武神兽——真武大帝本尊?”
悬浮于林安头顶的奥陌陌(当然,玄冥无法感知其存在),此时正发出只有林安能听见的低频率嗡鸣,其内置扫描矩阵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功率运转着,试图解析眼前这庞然巨物的能量构成与空间坐标,但反馈回来的信息流庞大到几乎让核心逻辑短暂宕机,只留下“无法估值”的惊叹符号。
玄冥或者确切地说,真武大帝的庞大头颅微微颔首,动作间带动气流的涌动,发出沉闷的风声。他那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众人心间响起,带着一丝赞许:“人族小友,见识倒是不浅。正是本座。”
话落,他巨大的蛇瞳扫过全场,立即感知到了林安等人神魂深处的紧绷感,以及青鸾、毕方体内血脉本能的瑟缩。一股隐晦的波动自他庞大的身躯扩散开来,如同温水拂过冻土。周围弥漫的、足以让寻常大罗金仙都窒息的超级神兽威压,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减弱。
蒙蒙的水汽升腾,如同舞台变幻的幕帘。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高达山岳的龟蛇真身开始肉眼可见地缩小,光影流转,庞大的能量凝聚、压缩。几个呼吸间,原地只剩下了一只巴掌大小、外形普通、透着几分憨厚气质的黑色海龟。它稳稳地落在一块湖边被打磨光滑的黑曜石上,龟甲在生命之湖反射的微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
压力骤然消失,青鸾和毕方如释重负地抬头,毕方甚至忍不住偷偷扇了扇翅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单腿,眼中那份谄媚几乎要溢出来,但他忍住了,只是用更加“诚挚”(在林安看来有点猥琐)的眼神看着那只小海龟。
玄冥(以这副形态)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威严,却少了几分空间的压迫感,更便于交流:“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直起身。气氛不再如先前凝固,但敬畏之心却丝毫不减。毕竟,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水龙卷和一声咆哮就重创两大金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玄冥的目光首先落在林安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他龟壳上微光一闪,一道柔和的流光瞬间射出,精准地落入林安摊开的手中。
“你做得很好,人族小友。”玄冥的声音响起。林安只觉手上一沉,一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恐怖暴虐潜藏力量的气息透过掌心传来,让他识海中的魂毒都产生了一丝贪婪的躁动,随即被灵魂深处更强大的“压胜机制”本能压制下去。
林安定睛看去。手中之物,形态狰狞诡异,正是九个痛苦扭曲的蛇首交织盘绕而成的微型雕像,材质非金非玉,呈现一种吞噬光线的暗沉色泽,表面还残留着淡化的、丝丝缕缕的黑色魔纹——这正是湖底九根巨大魔龙石柱顶端相柳雕像的缩小版!
“这是在湖底封镇阵基的核心显化之物,被本座抹去魔龙印记顺手收走了。”玄冥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声音透着一丝冷厉,“此物牵扯你的因果甚重,对你未来有大用,妥善收好便是。放心,那些印记背后的爪子,暂时还伸不到你的面前。”
“牵扯我的因果?”林安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眼前这东西,怎么看都邪气森森,是**玄冥的牢笼的一部分,怎么就和自己扯上关系了?他忍不住问道:“前辈,恕晚辈愚钝。此物…似是那凶物遗骸所凝?其上有股暴戾凶煞之意,不知对晚辈能有‘何用’?又牵扯何种因果?”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把这烫手山芋塞给我,而且此物是用来**你的,这是何操作?
玄冥的黑豆般的龟眼看了林安一眼,似乎早已料到他的疑惑。他缓缓道,带着一种讲述历史的沧桑:“此乃上古之战后,被遗留在此界道州的九头相柳幼体,是新增的第玖仟陆佰种特殊生命体,距今约三万多年前。此幼体成长至成熟体后,便被至暗的邪恶势力炼化,融入了极致‘怨憎、掠夺、污染’之意境,最终浇筑成封印之基。它不只是枷锁,更是汲取、污染我神元的媒介。此事说来话长,待离开此地再与你详说。”他暂时止住话头,显然觉得此刻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
他的视线转向了渊止。人鱼族的少族长在玄冥的注视下,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站姿,但林安敏锐地观察到,渊止身周的空气中,水元素似乎自动凝成了更厚重的防御层。
“你…”玄冥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是人鱼族的后裔。血脉浓郁纯粹,近乎返祖之像,不错。人鱼族,星宇元国五星委员会‘鱼神’之苗裔,对地星人族曾有庇护之功,也是海神种族中智慧与优雅的集大成者。不过…”他的声音微顿,带着一丝评价的意味,“纯粹海之种族的肉身,天生难以与那些以肉身称雄的凶兽、神兽相媲美。”
渊止心头一凛,不知这位前辈此言何意。却见玄冥龟壳上再次泛起微光,一片巴掌大小、色泽深蓝如万米海渊、内部仿佛有星辰流转的奇异甲片飞出,带着一股亘古的苍凉与坚不可摧的气息,悬停在渊止面前。
“这片‘极渊龟甲胄’,乃是我早年褪去的一缕本源甲壳混合一丝不朽意志熔炼而成。赐予你了,可助你抵挡三次大罗金仙境修士的全力轰击而不损根本,若运用得当,或可卸去寻常金仙巅峰境的致命一击。算是不辜负你族先祖与本座曾有过的几分香火情谊吧。”玄冥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送出一件寻常物件。
渊止却是浑身剧震!能抵挡大罗金仙三击?这可是足以让整个星域都为之疯狂的护身至宝!他看向那枚深蓝甲胄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炽热,毫不犹豫地躬身双手接过,入手只觉沉重如山,冰冷刺骨,却又蕴含着一股守护的暖流。
他声音带着激动与感激:“渊止拜谢大帝厚赐!我族及晚辈必感念大帝恩德,铭记于心!”他知道这份礼物的价值远超所谓的“情谊”,这几乎是给了他在关键战场多出三条命的机会!
玄冥微微颔首,目光终于转向了早已按捺不住、眼巴巴望着这里的青鸾和毕方。即便是缩小了形态,真武大帝的目光对这两只神兽来说,依旧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它们本能地缩了缩。
毕方终究是耐不住的性子,眼看机会就在眼前,立刻跳了出来(字面意思),一只鸟爪子不安地在地上划拉着,对着小海龟姿态的玄冥露出他自认为最阳光、最忠诚、最人畜无害(实则在林安看来充满算计)的笑容,用谄媚到极点的腔调说道:“英明神武!通天彻地!伟大仁慈的超级神兽大佬爷爷!小毕方给大佬爷爷磕头…额不是,是行礼!
我是主人最最忠诚的贴身跟班小毕方啊!为主人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不不不,是横插自己两刀也在所不辞的那种!千辛万苦,披荆斩棘,冒死带着主人来这湖底,才得以恭迎大佬爷爷您重见天日啊!您老仔细瞧瞧,瞧瞧!四千多年前…在生命之湖外围那片山头,到处放火…呸呸呸,是英勇驱逐诡异圣灵的那只勤奋小鸟,就是小的我呀!您肯定有印象,对吧?嘿嘿嘿…”
他一口气说完,鸟脸上一副“快夸我、快赏我”的期待表情,翅膀尖还在微微颤抖。青鸾在一旁看得都替它尴尬,微微偏过头去,但她那双美丽的凤目里,同样隐含着渴望,只是更多了几分高贵矜持。
玄冥(小海龟形态)那双黑豆眼盯着毕方看了几息,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古怪笑意,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小东西。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记忆长河中搜索。
“唔…四千多年前…”玄冥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恍然,“生命之湖外围…到处喷火烧山、差点把自己也烤熟了回不去的那只莽撞小鸟?”
毕方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尴尬:“呃…这个…大佬爷爷记性真好!确实…是小的那时候不懂事,年少轻狂,多亏了…多亏了…”
“当时多亏了你的主人,人族元祖少典及时援手,才救下了你这缕小火苗。”玄冥接过了它的话,目光随即扫向林安,“你刚才说‘你的主人’带你‘救本座脱困’,少典…他可还在此界之中?”同时,玄武不解地望向了林安,救他脱困的明明是林安和另一个年轻小子。
玄冥的疑问也是林安一直想知道的,他不禁竖起了耳朵。
“咳…”毕方赶紧清了清嗓子,挪动着小碎步靠近林安一点,试图显得自己和林安关系更铁,“回禀大佬爷爷,少典大人…是我老主人。他在四千多年前救我回来不久后,就…就离开了。好像是去了一个…叫什么‘南极冰墙’的地方?
当时小方还是颗蛋呢,具体也不太清楚…”它小心翼翼地解释,生怕大佬觉得自己是在“转投门庭”。“我说的主人,是我现在的亲主人!就是这位!林安主人!他带领着我们,才最终破开了湖底封印!”
毕方说着,还讨好地用喙碰了碰林安的衣角。林安此刻心思急转:“南极冰墙?少典去了那里?”他将这个地名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神色不动,只是谦逊地对着玄冥微微欠身:“前辈过誉,机缘巧合罢了。”
“南极冰墙…”玄冥低声重复了一遍,那双黑豆眼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微光,很快隐去。他明白了毕方意思,点了点头。
目光转向青鸾,玄冥的语气柔和了些许:“至于你…西王母座下那只被寄予厚望的凤雏?当年见你,尚在幼体期,灵秀稚嫩。后听闻西王母将你赐予了她最宠爱的女儿——龙吉公主。”他声音微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上古那一役之后…公主她,如今可还安好?”
听到龙吉公主的名讳,青鸾那七彩流光的眼中瞬间被浓郁的哀伤浸润。她恭敬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回禀大帝…当年那场毁天灭地的帝级神战之后,公主殿下流落神泉之眼,神魂受损极重,为求生机…只得与泉眼本源法阵相融,将神魂寄托其中,以此维系…方能存活至今…”言语间,是跨越数千载岁月的悲凉与守护。
“与神泉之眼共生?”玄冥(小海龟形态)周身的气息瞬间一窒,连带着周围湿润的空气都似乎冻结了。一股无言的、压抑到极致的暴虐气息陡然从小小的龟身中爆发出来!虽只有一瞬,却让近在咫尺的林安等人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识海剧震!那并非刻意针对,仅仅是情绪波动的自然流露!
“犹神教!爬虫一族!狮神、猫神、鹰神…还有那如跗骨之蛆的黑暗森林法则!”玄冥的声音,透过那小小的龟体发出,竟带着撕裂空间的尖锐咆哮与刻骨的怨毒,“本座纵然只剩一具形骸,魂火将熄,但只要尚存一缕残念未灭,必将替道主老师找到真正的衣钵者,了结这段持续万古的血债!结束这污秽残破的一纪!”那咆哮中蕴含的恨意与杀机,即使隔着灵魂都让人心悸发冷。
林安等人早已在气息爆发的瞬间就本能地撑起了各色护体灵光或屏障!魂毒在林安体内疯狂激荡,被他死死压制。舍慕灵的金玉环、渊止的水幕、青鸾和毕方的羽翼屏障都在剧烈闪烁,仿佛狂风中的烛火。安吉布玛更是小脸煞白,被金玉牢牢护在身后。连阿木都闷哼一声,元瞳光芒急闪。
仅仅是这股意念泄露的气浪冲击,就几乎让他们立足不稳!可想而知之前薛谷直面玄冥本体的愤怒咆哮时承受了何等恐怖的精神碾轧!
玄冥的失控只持续了极为短暂的一瞬。那毁天灭地的恨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压回了深海。他龟壳微微起伏,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周身的激荡缓缓平复下来。
黑豆眼中燃烧的怒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万古的疲惫与更深的苍凉。他看着面露惊悸的众人,尤其是青鸾眼中的关切,声音重新变得低沉而平静:“心中郁结已久,刚才失态了。”简单的三个字,却透着难以言喻的重压。
他不再言语,只是目光重新扫过毕方和青鸾。两只神兽眼中的期待更盛了。玄冥龟壳上光芒微闪,两道细小如豆、却分别蕴含着截然不同性质本源力量的火苗缓缓飞出。一道炽白刺目,宛如凝固的玄阳精核,带着焚尽虚空的霸烈——天照本源;另一道则七彩流转,如同琉璃般剔透纯净,散发着令人心神摇曳的生命净化之力——七彩琉璃火本源。
“念你二人本质纯良,忠心护主亦是难得。”玄冥缓缓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慨叹,“这两缕火之本源,一为‘天照’,一为‘七彩琉璃火’,乃我早年行走地星时所集。你们各取那枚契合自身血脉本源的。”
两枚火种仿佛有灵,悬浮在青鸾和毕方面前。
毕方几乎是用一种饿狼扑食般的气势,死死盯着那团跳动白芒、霸道无匹的天照真火!它体内的混沌火种发出轰鸣般的渴望共鸣!它不再控制那谄媚的姿态,激动得声音都变形了:“谢…谢谢大佬爷爷!小的毕方叩谢大帝再造之恩!万世不忘!我毕方在此对天发誓,定为大帝立长生牌位!哦不,为大帝效万死不辞!!”它甚至想表演一个磕头动作,结果蹦起来差点摔个趔趄。
青鸾也难掩激动,凤目中光彩熠熠。她微微颔首,优雅而恭敬:“青鸾拜谢大帝厚赐!前辈之恩,青鸾没齿难忘。”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七彩琉璃火纯净柔和的气息,与她自身青鸾神炎的涅槃之性有着天然的亲和,是通往更高血脉层级的钥匙!
玄冥摆摆小爪子(示意无需多礼),叮嘱道:“莫要心急。此火非你们现下境界能轻易炼化。待到达金仙境大圆满,修为彻底巩固后,尝试以自身血脉神力为引,缓缓熔炼入本源神火之中。在你等冲击‘超级神兽’血脉桎梏之时,此火当可助你们一臂之力,增添几分突破成功的底蕴。”他目光沉静如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毕方和青鸾强压住立刻吞掉火苗的冲动,青鸾和毕方将各自的本源火种珍重收纳入血脉深处,心中只剩下满满的狂喜和感动:“黄道吉日!今日真是天降鸿运啊!”毕方此刻激动得尾羽火星乱溅,绕着青鸾小幅度扑腾,神识传音里全是噼啪作响的兴奋:“发了!咱们今天撞上大运了!几千载,未曾有人管过我了,被人管的日子真好!好幸福哎!
这大腿…不对,这龟壳必须牢牢抱住!”青鸾克制地收拢羽翼,优雅颔首致谢,但流光溢彩的眼眸深处亦是波澜起伏,她也是从未去想象过,这超级神兽的门槛,竟因这缕异火而清晰可触!*
玄冥的目光掠过尚在激动中的二鸟,转向一直保持静默的舍慕灵与金玉。他那双宛如深潭的黑豆眼微微眯起,一股无形的探查力场瞬间笼罩二人。
“上古袄伽王族后裔,”玄冥的嗓音带着审视的回响,仿佛穿透了时光,“西王母的血脉分支,娲皇造化的恩泽,与神州人族羁绊绵长。倒是难得…”他的声音陡然一沉,如同寒冰坠地,“但你手上这卷轴…”他神念似乎又细细扫过一遍,龟背上的纹路都仿佛亮了一瞬,“狮神的源血诅咒卷轴!”
那小小的龟身骤然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之前的平和荡然无存。空气瞬间粘稠,磅礴的威压并非刻意释放,却让舍慕灵如坠冰窟,纤手紧紧攥着那古旧卷轴,指节发白,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惶恐不可遏制地升起。
玄冥冷冷地开口“女娃子,你手持这卷狮神的源血诅咒卷轴,我没看错的话,是那位坐化的薛家先祖持有,此物牵扯太大,你意欲何为,你最好给我合理的解释!”
她下意识地望向林安,清澈的眼眸中盛满了无助与求救的急切。而且这东西是薛家先祖遗物,是她完成此行的关键,更是薛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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