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好人

桂璇在这里把话放的干脆又响亮，动手的速度也是超乎寻常的光速。

目的明确的少谷主并没有给凌风致太多适应的时间，而是在初笙答应下来之后便立刻带二人来到了一处新的药庐。

“好了，就是这里。”

外表看起来要比凌风致修养的房间更大的药庐之中，这偌大的室内竟空无一物，只有两个可供一人盘膝坐下的药池，其中俱是盛满了漆黑中带着泛着一丝诡异绿光，又带有奇异七彩气泡的药汤。

桂璇指着面前的汤池，目光殷切中带有一丝期待地看向初笙。“初笙道友，请吧？”

虽然很想问一问这药汤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但初笙回忆了一下桂璇上次给自己泡的药汤模样，隐隐之中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或许将任何药材都做成这个模样，也是这位两仪谷少谷主的独特本领……

问了也得跳，不问也得跳，已经摸清楚这人脾气的初笙看着面前这一池子好像只是碰一下都会看不到第二天太阳的药汤，最后还是咽下了已经涌到嘴边的问话。

为了心法进阶……！

她闭了闭眼，而后带着一丝视死如归地跳了进去。

看到初笙如此上道，桂璇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温柔了不少，但这种神色上的细微变化只是昙花一现，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转过头来，对凌风致很不客气地说道。

“愣在那里做什么？说好的让做什么都能答应，凌道友堂堂剑宫弟子，难不成还在等我专门请你下去吗？”

看着面前这一池子诡异药汤，正在给自己努力做心理建设的凌风致突如其来就被桂璇劈头盖脸的呲了一顿，一头雾水的凌风致当即冒出了满脑袋的问号：

“啊？？？？？”

凌风致很想解释些什么，但他看了一眼已经泡进池子阖眼竭力忍耐着什么的初笙，最后还是明智地默默闭上了自己本就不太会说话的嘴巴，同样在一个深呼吸后跳进了池子里。

沉默剑修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原本看起来冷酷白皙的面庞就肉眼可见变得涨红起来。此时此刻，凌风致总算便理解了桂璇为什么会将试药作为补偿的要求了。

——虽然医修调制药方总会有一些不太服帖的意外反应，但桂璇所调配出的药汤带给人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了！

凌风致只感觉自己此刻仿佛被万千柄刚在火上淬炼过的锤子在经络上狠狠敲击，又像是有人拿自万年寒冰中冻结出来的尖锐锥子在血管之间反复穿刺。

极冷与极热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交替，痛感犹如海浪一般绵延不绝的传来，即便是身为他人眼中以皮糙肉厚著称的剑修，凌风致也颇为吃不消这种药汤所带来的痛楚。

连他都这般难捱，那初笙道友……

凌风致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想关心一下初笙的情形，却意外地发觉在他认知里本应承受不住这霸道药力的少女，此刻却面色红润毫无异色，仿佛只是在泡寻常温泉一般！

——不论是耐力还是毅力，亦或是身体强度，初笙道友大约都比他所想的还要强大。

意识到这一点后，被小小震撼了一把的凌风致瞬间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分心去看初笙的面颊，而是心神归一，借用这爆裂至极的药力，开始淬炼起自己的肉身来。

而另一边，看似面色红润的初笙却并没有凌风致所想的那样轻松写意。

桂璇之所以能被两仪谷谷主亲自下令不得私下接触方剂和开药，实则是非常有道理的一个决定！

此刻的初笙在内心深处十分认同谷主的良苦用心。

久病成良医，初笙身为合欢宗弟子却不能以合欢宗的修炼方式进阶，在这个修仙为尊的世界，与患病无疑。

为了解决她的问题，云梦子穷极自己所能找到的一切典籍，为初笙用上了所有可以粹血锻体的办法。因此，在面对桂璇所制造出的神秘恐怖药池时，初笙甚至还能根据药汤里沉浮的那些许药材，勉强辨认出原本的方子大约是个什么方向。

一张普通的锻体药方，再叠加活血化瘀的特殊药材，放在他人手中，大约顶了天去也只会让人觉得气血上涌，呼吸急促不少……

可桂璇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将这等药汤变成有如折磨人的酷刑一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初笙突然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合欢同心诀的运转速度在泡进药汤的瞬间又猛然加快了些许，她根本不会这样安之若素地接受桂璇的摆布与安排。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助人就是助己……为了心法进阶，就是拼了又如何！

初笙心神守一，内视自身，在这样十分极端一冷一热的催化下，即便是已经经历不少粹体之苦的她也有一些吃不太消。

只是长久以来，在粹体时为了避免云梦子担心而竭力保持不动声色的习惯使然，教初笙当下面上尚且看不出什么端倪，实则她体内此刻已经是痛极了！

原本已经十分强韧的经脉，在极端温度的考验之下也不复原本的坚固，在一些细小的脉络上逐渐显露出些许皲裂的倾向。

桂璇敏锐地看向初笙，身为两仪谷的少谷主，他有一个外人并不清楚的特殊之处：仅仅只处于练气期时，桂璇便感悟到了许多人直到元婴期才能感应并去争取的本源大道——生机。

生机大道一旦修到极致，足以让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所背负因果也比其他大道的修行者要更加浅薄，是无数医修梦寐以求的无上道果。

他人需得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获得大道的一丝垂怜，从而得到更进一步的感悟，桂璇却是甫一踏上修行之路便拿到了准入许可。在这样的滔天机遇之下，使得他对于患者的状态比之其他人要更加敏感非常。

初笙此前的竭力支撑尚且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中，此时却显然是有些吃力了——桂璇看了眼池子中还在迅速消退药力的药材，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打断了她。

“第一次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初笙道友，一旁的厢房是留给你做修整的地方。”

桂璇出手按住了初笙的后心，直接隔绝了她想再进一步坚持的想法。“欲速则不达，在身体到达极限之后依旧勉强并非上策，还是等你的身体状态恢复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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