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用这种浓香啦!”
“和你之前的香味掺和在一起,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好闻。”
浓香?
周憬之愣住。
轻呼出气。
他忽的扬起唇角,看起来有点邪气。
他湿润半干的碎发捋向脑后,露出干净光洁的额头。眉骨有棱有角,眼窝深邃,鼻骨凸挺。
看起来,肆意张扬。
夏习习从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看呆了。
“凭什么听你的?”
他的声线清冷,却带着一股痞劲,尾音上扬。
他掠过夏习习,走出房门。
“在这等着。”
*
夏习习终于回到自己房间。
给已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的那一刻,消息狂轰滥炸般弹了出来。
哎!真头疼。
行吧,先把必须要回的回了,不然等她回去后,没她好果子吃。
回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轮番轰炸,已经过了半小时。
她舒了口气。
还剩最后一通白妈妈的未接电话。
她环顾房间一周,还是感觉阴风嗖嗖。
赶紧换好配套的嫩蓝色连衣裙,急急拉上箱子,敲开了周憬之的房门。
这次他倒是开得很快。
夏习习理直气也壮:“我手受伤了,你帮我梳头编辫子。”
周憬之拧眉:“披头发不行?”
“不行!!”夏习习急道,“这条裙子我的搭配就是双麻花辫。而且,披着头发,我脖子要热死的!”
“……”脖子热死?
周憬之:“我不会。”
夏习习掏出手机,用完好的小拇指点点点。
她递到周憬之面前晃了一下:
“喏!教学视频。”
“哼哼,你就别藏着掖着啦!以你绝世聪明才识过人的天才大脑,你肯定看一眼就会辫——”
夏习习屏幕又点几下,转发成功。
周憬之只听见床头躺着的手机震动一声。
等他回过头,夏习习已经拉着行李箱,越过他直直进门。
“……”
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夏习习又坐回床上,呼啦一声把箱子放平,拉开。
里面的东西被分门别类,用收纳袋整理好,上面还贴着标签。
“哼哼,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收拾?”
夏习习得意洋洋。
周憬之敛着眸子。
低头看着她弯腰在行李箱里东看细看,左翻右翻。
只见她扫了好几圈箱子还没翻到,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头顶传来男人声音。
“夏同学。”
“你和你的箱子好像不太熟。”
“熟的!”夏习习尴尬一笑,嘿嘿两声,她加快翻包步伐,“微熟、微熟。”
她忽的眼睛一亮,用小拇指勾了出贴着「发饰」二字的粉色小包。
“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嘛!”
周憬之站在她身前,抱臂睨向她。
“好啦好啦。”
“其实这箱子不是我收的,有阿姨帮忙的啦!”
末了,夏习习还强行挽尊,补了一句:“但我也有收一点点噢!”
周憬之鼻息短促地轻哼一声。
夏习习拿出东西,坐回床沿。
忽的又有些羞涩的情绪涌了上来。
哎!
异性的话,也就爸爸和老嗲给她扎过头发,但那也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记忆了。
好像都是她小学以前,没出国的时日了吧。
哎。
后来,被赵女士从幸福的澳岛绑架回国读书,再没有异性碰过她的头发了。
噢,除了周煎蛋。
但他也不算。
忽然间,她小小代入了一下下婚后情景剧。
她羞答答地扭了扭身子。
怪不好意思的。
她抬头,只见周憬之还在抱臂沉思,冷眼冷眉。
感受到她的视线后,他回望向她。
旋一对上视线。
她就给他抛了个傻气的媚眼。
周憬之:……
这两只眼同时闭起来的媚眼,他也是头一回见。
不过,他还是不自觉勾起了唇。
忽的想到什么,他又压下嘴角,紧抿,沉眸。
“好了没?”
“好啦好啦,老公,辛苦侬一下下啦!好好帮吾扎头发噢,我回个电话!”她拿起手机,低头用无名指点开拨号页面。
周憬之愣住,这倒是头一回听她讲望玉话。
虽然也半掺着白话。
“你自己扎。”
夏习习不干,她已经开始拨打电话,手机传来嘟嘟不停的提示音:
“哎呀!你都答应我了,就帮我扎一下嘛!”
周憬之:“……”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夏习习这边已经接通了,不给他拒绝机会。
“好啦好啦!”
她扬起下巴,扯过他的手,一把搭放在她头顶上。
她握住他的手腕,晃了晃头。他手没动,但手下柔软的头发开始和他的掌纹摩擦。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腕,示意他开始扎头发,随后放下。
周憬之垂头。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弯长的睫毛扑闪,挺翘秀气的鼻头。她的食指随意缠着缕发丝,无意识地轻转,像是在和发丝玩。
她直视房间木质边框的窗外,似乎正远望那正随风轻轻摇曳的椰子树叶片。
语气柔嗲。
“喂?白妈妈。”
语调很软,尾音很长。
“吾老想念侬额。”
很,不一样。
*
复古老旧的单人房间里,偶尔踩中奖,就会吱呀作响的木地板,地板上成串的水滴早已消失不见,小部分还留有浅淡未干的痕迹。
顺着地板往上,陈旧而光滑的木板床昭示着酒店的年龄。
其上用纯白色床笠包裹着的床垫近门处边沿,有两管黑色长裤随着主人动作而轻轻摩擦,时断时续地碰触。
周憬之站立在夏习习身后。
垂眼,两手交错拿着她的三股头发,一言不发。
他的手很大,一手同时捏三股也绰绰有余。
手中的动作平稳而熟稔。
夏习习发给他的教学视频,还静静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里。
“……”
“对!”
“叫……”夏习习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摆的纸巾盒,上面印着四个字,“天堂酒店。”
白鹤岚定居南岛八年,压根都没听过这酒店名。
她握着手机,看向海景。
她轻皱眉心:
“乖囡囡,侬怎个住噶酒店啊?”
夏习习自然道:“吾联系噶公司对接人,他们那边安排的。离公司近得很,阿拉走路十分钟就到啦。”
白鹤岚一时结舌:“什么公司?”
夏习习警觉,她揉捏着星黛露纱裙边缘的手停下,“白妈妈,侬勿要来。”
白鹤岚无奈,哄着道:
“好好好,吾不来。但我得晓得噶公司叫什么,万一出点什么差池,白妈妈好歹能找到侬,对吧?”
夏习习听到白妈妈温柔的声音,警惕心下降了不少。
哎!
还是白妈妈好,又温柔,又会哄她。
她报上公司名。
白鹤岚沉吟片刻。
“……噶负责人虽啧葛朗台,但这家公司倒是可以,白妈妈至少能放心。”
“囡囡,要不要来白妈妈家住?”
夏习习摇头拒绝,忽的想起自己在打电话,白妈妈看不到。
“勿要,侬家老远啦!”白妈妈家住临海别墅区,和公司一个东一个西。
白鹤岚继续哄道:
“好好好,那阿姨给你换个地,住铂钺酒店好不啦?”
诶,这倒可以。
“那公司附近有铂钺吗?”
“有呀囡囡,离公司大概十五分钟车程。”
夏习习竟然不知道原来这公司附近还有不错的酒店,她惊喜道:
“好耶,那就定一间吧。”
白鹤岚敏锐道:“一间?”
“对,怎么啦?”夏习习只觉奇怪。
“总统套房噶多房间,我们俩随便挑间睡都老有余了,干嘛还浪费钞票多订一套。”
白鹤岚想说的话噎在喉咙里。
这孩子。
她摇了摇头,“囡囡,白妈妈不放心你。”
夏习习已经从家人口中听过无数次这种话了。
她熟练应付。
“哎呀白妈妈,周憬之他是好人来的!我们以前还读一个高中,大学也在一个班呢,他学习老好了,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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