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响起嘈杂的呼喊与惊叫声,乘客们纷纷跑出房间,混乱的人影不断从门口奔过,船身仍在不住地摇晃,在海浪滔天的巨掌中被颠来倒去。
“去集合点!”时秋扶着墙壁,当机立断。
其他人反应也极快,有序地先后出了房门。
霍维宁艰难地在地毯上爬行两步,伸长了手抓住保险盒,紧紧揣进了口袋里。
“你傻啊,快走啊!这盒子比你耐摔多了!”杨小山一把拽起了霍维宁,架着他摇摇晃晃地冲到走廊。
所有乘客都在走廊上朝着集合点的方向奔跑,跌跌撞撞,推挤碰撞。突然,前方又响起一连串尖叫,大楼梯上方的水晶吊灯轰然坠落,上百盏水晶灯同时爆裂,炸开一片闪光,底下的人仓皇躲避不及,被迸溅得满身血痕。
奔跑的人们慌忙止住脚步,连连后退,只见楼梯口已经被巨大的吊灯残骸堵住了,哪怕能从枝形灯柱的缝隙间挤过去,可通往集合点的那一截路上已经铺满了晶莹的玻璃碎片。
走廊上的人们踌躇不前,船身忽而又猛烈一晃,赵景昀不由自主地跌到墙上,忙伸手接住时秋,揽到了怀里帮他站稳。时秋反握住他的手臂,冲其他人喝道:“从后面走小楼梯,到上层甲板去集合!”
话音落下,他转头看向赵景昀,赵景昀一点头,两人率先朝反方向奔去,其余人如梦初醒,纷纷紧随其后。
跑过狭长的走廊,小楼梯口近在眼前,可在这时,一股可怕的失重感猛地拖住了所有人的脚步,哪怕身在船舱之中,也能感觉到轮船被狂潮给高高地抛上了浪尖。
雷声轰隆一响。
轮船骤然下坠,甲板整个倾倒,走廊顷刻化作了一道深渊似的斜坡,赵景昀一把将时秋按在怀里,电光石火间,时秋伸手护住了赵景昀的后脑勺,所有人不受控制地跌滚而下。
天地飞旋,直到后背钝痛,撞到了小楼梯上,许多人去势不止,哀嚎着继续顺着台阶滚了下去,赵景昀一手抓住栏杆,一手抱紧时秋,吊住了两个人的重量。
另一边滚下来的霍维宁也忙去抓栏杆,头却狠狠地撞上了楼梯扶手,他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手上力气不由得一松,险些摔下台阶,被旁边的杨小山和方禹同时伸手拉住了。
赵景昀意识到不对,动了动脑袋,才发现后脑勺和楼梯坚硬的扶手之间垫着一只手,他心口发酸,收紧了抱着时秋的手臂,侧过脸贴着对方的额角,嗅见他发丝间熟悉的薄荷香气。
时秋埋在赵景昀的肩膀上,对外界的一切已经失去了感知,剧烈的混乱刺激下,那股几乎搅碎肺腑的呕吐感又在翻江倒海,他紧闭着眼,死死咬住了牙关,用尽所有的意志去抵抗。
赵景昀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担忧地想去看他的脸:“怎么了,手伤到了吗?”
没有回答。
轮船猛烈地一震,似乎是砸落在了海面上,甲板抬升上来,一阵颠簸过后,渐渐平缓。
众人惊疑不定地抬头张望,仍旧不敢擅自行动。
“暴风雨结束了!各位不要惊慌,我们即将驶离雷暴区!”
船员们摇着铃铛,奔跑在各层呼喊,维持秩序。
“伤员请到宴会厅集合!伤员请到宴会厅集合!医护人员已经就位了!”
赵景昀这才松开了栏杆,握住时秋的肩膀,看清他的脸色发白,轻声问:“你还好吗?”
时秋有气无力地瞧了他一眼,齿缝间吐出两个字;“晕船。”
赵景昀问:“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时秋微微摇头:“回去。”
赵景昀抬眼看去,其他几人也都安然无恙,只是霍维宁捂着脑袋,似乎撞得有点狠了。于是他半搀半抱地扶着时秋站起身,吩咐说;“走吧,回房间休整一下。”
沧龙号上的家具摆设全都是固定在甲板上的,因此舱房内倒没多少受损,只是东西散落,一地狼藉。
杨小山整个人率先瘫倒在沙发上,大松了口气,林娜和方禹在旁边也跟着坐下,检查身上有没有伤痕。
霍维宁在对面的沙发落座,抬手摸到后脑勺肿起了个包,痛得又是一个激灵,口袋却忽然一轻,他忙转头,看到已经变得歪歪扭扭的保险盒被时秋拿在了手里。
他心头惊跳,却不敢从时秋手中抢回来,更何况赵景昀还站在旁边,只能眼也不眨地紧张盯着。
时秋试着拨转机械锁,齿轮却一动不动:“怎么回事?”
“我看看。”杨小山探过身子凑近,手指按在齿轮上来回推动,又摸了摸黄铜盒子上凹陷的位置,转头对赵景昀道,“老大,你刚才那一枪把机械锁给卡死了,这下完了,谁来也打不开了!”
“无论如何都取不出里面的东西了吗?”时秋问。
“只有一个办法能打开它,就是把黄铜盒子熔铸掉,但胶卷易燃,根本保不住。”
时秋闻言,轻笑了声,把保险盒扔回了霍维宁的怀里:“留个纪念吧。”
赵景昀也稍安心了些,试探地去问时秋:“我送你回房间?”
时秋迟疑了一下,感觉身体还没缓过劲儿来,一阵接一阵地虚软,只好点了头。
于是赵景昀简单交代了一声,让黑石公司的三人照顾好霍维宁,便扶着时秋离开了房间。
林娜收回远望他们背影的视线,转到了对面的霍维宁身上,危机安然度过,她的好奇心又冒了出头:“霍博士,你的脑袋还好吗?”
“应该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霍维宁冲她笑了笑。
“那我能问几个问题吗,不涉及机密的那种?”
“你说说看,能说的我尽量回答。”霍维宁说。经过刚才这一遭共患难,他和黑石公司三名员工的关系倒是融洽许多,不再端着彬彬有礼的架子了。
杨小山和方禹对视一眼,已经猜到林娜要问什么了。
“就是之前你提到的,时处长的前夫,叫宁昭是吧?”林娜兴致勃勃,“他长得帅吗?”
“这个我不知道,”霍维宁说,“情报人员的规矩是不拍摄任何照片,所以档案上没有宁副官的照片,见过他的人也不多。”
“完全不知道长相吗?”
霍维宁回想了一下:“我听说以前军中举办过射击比赛,那个时候有许多人看到过宁副官,但狙击手都是覆面参赛的,只知道他个子很高。”
林娜有点儿失望,换了个问题:“那他和时处长谁大啊?”
“根据档案记载,宁副官生于西历907年,和时处长结婚及牺牲时,都才二十岁。”提起这个,霍维宁不由得惋惜,“那么年轻已经是顶级的狙击手了,如果他还活着,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西历907年?”杨小山脱口而出,“那他如果活着,就和我们老大一样大了。”
方禹好笑地拍了他后背一下:“小山,你别提起谁都拿咱们老板作比较,昨晚你说洁癖的时候他都不乐意了,你忘了?”
“我以后当着老大的面肯定不这么说了。”杨小山说,“私底下嘛,你们俩可别告诉他。”
“又一个把柄落在我手里了,是吧?”方禹笑道。
林娜也跟着笑,转而继续问:“那时处长多大年纪了?”
提到时秋,霍维宁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门口,压低了声音:“档案上写的是西历900年出生,就是玄胤皇帝改革一百周年的时候。”
“那他和前夫差了有七岁啊。”林娜对这个八卦很感兴趣,啧啧感叹,“真想不到,时处长居然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
“你不也是吗?”方禹说。
“谁说的?”林娜向后靠上沙发,“我以前也谈过几个比我年纪大的。”
方禹有些意外:“真的假的?”
“不告诉你。” 林娜笑容神秘。
方禹习惯了她这种似真似假的态度,也不多问,一笑而过,他转向霍维宁道:“霍博士,我也有一个问题很好奇。”
“你说。”
“据我所知,军情局和安全局一向势同水火,这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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