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鼠疫

云清意上前几步：“是的，我就是大夫，现在这里的情况怎么样？病人都在哪里？”

“咳咳，别太靠近我，咳咳咳，我已经感染了疫病，命不久矣，其他的病人都集中安置在村中的寺庙里，咳咳咳，死了的，咳，都集中起来烧了。”那人动作迟缓地转身，“你们既然是大夫，就跟我来吧，大夫们平时都住在祠堂里，若是也染了疫病，便会自己离开，去寺庙住下。”

云清意眉头蹙起，之前她就问过村子里的基本情况，发现疫病并封锁村庄的时间已有半个多月，期间，大约每五天左右都会死人，这个村子不小，有七八十户人家，大约三百多人，如今已死了快三分之一。

几人跟着那感染疫病的士兵来到村里的寺庙里，门口还坐着三个同样着装的士兵，不过他们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太妙。

云清意立刻上前查看情况，燕山雪站在原地问道：“你们几个，是染了病后被丢进来的吗？”

那士兵又咳嗽几声，很轻很短促地笑了一声：“是我们进来后，要么死，要么疫病消，才能出去了，咳咳咳，我们本来，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不过，等我们死后，朝廷发的抚恤金，也够家人生活了。”

燕山雪沉默良久，是啊，除了外围的守卫外，里面也需要人处理各种杂事，比如粮食运进来要人分发，死了的村民要人搬运到一处一起烧了。

但凡家里有点权势的，或是有些钱打点的，都不会被送进来。

“那你们，还有没感染疫病的吗？”燕山雪轻声问道。

“有啊，还有几个兄弟身体倒是好，只是我们既然病了，守庙的事就交给我们了，省得个个都倒下了。”那士兵语气里染了些笑意，忽而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今天天气真好，就是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走得出去。”

燕山雪抬手，指尖光华闪烁，轻轻拍了拍这名士兵的肩膀，他连忙闪开：“姑娘别碰我，小心也染疫病。”

不过那点光华已经没入他的身体，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能多撑几日，至少不要还没试过她们的药就死。

燕山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走到云清意身边，和她一样蹲下问道：“师姐，可看出什么了？”

云清意眉头紧皱：“应该就是鼠疫。”

“鼠疫啊……”燕山雪喃喃自语道，“咳嗽，呼吸急促，应该是肺鼠疫，升麻鳖甲汤？”

“师妹，你在说什么？”云清意问道。

“我曾在家乡的书上看到过治这种鼠疫的方子，叫升麻鳖甲汤，可惜我没记住里面都有什么。”燕山雪答道，她当时只是查资料时看到过升麻鳖甲汤这个方子，因为名字特别，才记了下来，但她毕竟不是学医的，也只记了个名字，不可能记下具体里面有什么药材。

云清意意识到她说的家乡是什么，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想来也知，那个世界与他们如今的世界大不相同，即便知道了方子，或许也没办法制药。

她不知道的是，燕山雪说的，就是古代的方子，只要知道药方，这里也能用。

“亲爱的小九，我要是问你要升麻鳖甲汤的药方，你能给我吗？”燕山雪没继续说什么，反而在心里问道，试图让系统给她送个具体的药方过来。

“宿主，您的功德值目前是满值100呢。”系统直接明示道。

燕山雪忽然抬手，握住了云清意正在查看一个昏迷士兵状况的手，眸中透着明亮的光：“师姐，我想起来了。”

“是升麻二两，当归一两，蜀椒一两，甘草二两，鳖甲一片，雄黄半两，以水四升，煮取一升。”

云清意抿唇听着，快速思考：“是了是了，以升麻透疠毒，甘草可泻火解毒，当归调血……”

她看向燕山雪时的眼神充满光彩：“师妹，你那里的大夫，确实厉害，若是有机会，真想与之讨教一番。”

燕山雪露出笑容，但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说道：“我记得师姐向县官讨要的药材里，这几味似乎都有，倒不必再等了，直接试试吧，虽不一定能救下所有人，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云清意重重点头，起身问那名带她们过来的士兵祠堂的方位，指了路后，云清意嘱咐道：“你们先在此歇着，我们晚些时候再过来，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祠堂离得不算太远，不多久，他们便到了，自从进村后，李明和周伟倒是安静许多，尤其是周伟，扛了一路的药材，竟然也没吭一声。

燕山雪看了他们好几眼，惊奇地发现周伟的脸上竟然也透出几分沉重来，也不知道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不是也经历过疫病，所以一时感同身受了。

但燕山雪没有现在问，四人顺利找到祠堂，却见大门紧闭，不过空气中传来的药香，说明这里的确是大夫们所住的地方。

燕山雪上前，用力推开大门。

伴随着“吱呀”声，祠堂的门被她推开。

只见院子里摆着几个装满了药材的柜子，一个穿着麻衣，发须皆白的老者，正坐在小桌前写着什么，另一个青年则背对着他们的方向，正在熬药，手中的扇子轻轻晃着，地上还散乱着许多张纸。

燕山雪不自觉地走过去，蹲下身，捡起了一张纸，她看不太懂，但应当是药方，她将纸张递给云清意，云清意只扫了一眼，又捡起一张看了后，小声道：“都是药方，应该是之前用过的，发现没用，所以在不断调整。”

这时，那老者抬起头，他看了看扛着东西的李明和周伟，站起身，有些疑惑地问：“几位，是送药来的？”

燕山雪这才发现，他个子不高，还很瘦，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到，可如今，这祠堂里，似乎只剩下了他和那名熬药的青年。

云清意朝老者行了一礼：“前辈，晚辈也是医者，此次进村，为消除疫病而来。”

老者仔细打量她许久，长叹一口气：“如此年轻，可惜了。”

“不可惜，能救这一村人，是大功德。”燕山雪走到云清意身边，说道。

老者摇摇头，又坐回到椅子上，只是他没再继续新的方子，而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发呆。

他一动不动，像是一尊了无生气的泥塑，燕山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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