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晨曦微露,江府宅院安静无声。
一众婢女穿金戴银,双手端着漆木托盘,衣裙翩跹,步履轻盈。
为首的婢女手上提着十锦攒盒,遥遥瞧见廊庑下的绿萝,笑着迎上前。
唇角噙几分愧疚的笑意。
都是在府里做了十来年的老人,绿萝一眼看出不对劲。
她垂眸望向婢女手中的攒盒,皱眉训斥。
“怎么了,不会是厨房忘了姑娘的桂花糕罢?”
昨儿江稚鱼心血来潮,忽然想吃厨房做的桂花糕。可惜那会天色已晚,桂花糕又是不容易克化的东西。
绿萝好言相劝,好不容易才说服江稚鱼改了主意。
又忙忙跑去厨房,命人今早多送一小盘桂花糕。
婢女赧然,左右为难:“绿萝姑娘亲自交待的,我怎么敢忘。”
她声音踟蹰,犹疑着不敢开口,“只是、只是……”
绿萝冷笑一声:“怎么,如今姑娘都使唤不动你们了?不过是要一盘桂花糕而已,你们都推三阻四的。”
绿萝扯着婢女的袖子朝寿安堂走去。
“遮遮掩掩做什么,我们去老夫人那评评理,我就不信了,你还敢在老夫人面前扯谎。”
一记鸟啼骤然在庭院乍起。
风过林梢,屋内银铃摇曳。
江稚鱼懒散的声音传出:“绿萝,怎么了?”
绿萝狠狠剜了婢女一眼,咬牙切齿:“还不快说实话。”
婢女欲哭无泪:“姑娘的桂花糕,厨房早早就备下了,谁知二姑娘也想要,就、就……”
婢女匆忙为自己辩解,“不过厨房还有茯苓糕和云片糕,我都拿来了。桂花糕也有,不过得再等等。”
绿萝冷笑两声:“怎么,我们姑娘就只配捡别人不要的?”
婢女大惊失色,拖着双膝跪地求饶:“奴婢不敢。”
槅扇木窗往上撑起一点,江稚鱼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窗子后。
满园子乌泱泱跪倒一片,江稚鱼身子飞快往后仰,目光不自觉移向廊下悬着的铁马。
袖子往上挥动两下——
都下去。
都下去。
婢女感激涕零离开。
绿萝愤愤不平,提着攒盒入屋:“姑娘怎么这么好说话,明明是他们自己怕得罪二姑娘,拿了姑娘的东西去献殷勤。”
江稚鱼小声嘟哝:“牛马也不容易。”
她又不是真的黑心资本家,随意压榨打工人。
绿萝莫名其妙:“什么牛什么马,姑娘说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江稚鱼笑笑:“没什么,只是不想闹到祖母那里。”
她搬出大道理,“祖母如今身子抱恙,我总不能为着这点小事让她心烦。”
这是其一,其二是她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峙,光是想想都汗流浃背。
江明珠不可能无缘无故挑衅自己,江稚鱼略一思忖,先让绿萝提着攒盒悄悄从后院离开。
果然过了半刻钟,江明珠偷偷摸摸跟上绿萝的马车。
枫荷挤在江明珠身边,忧心忡忡:“姑娘,我们这样……不会被三姑娘发现吗?”
江明珠捡了块桂花糕细细咬着,不以为意:“发现又这样,该心虚的是她。”
枫荷不解:“姑娘知道三姑娘会去哪?”
江明珠坦言:“我怎么会知道。”
她只是将心比心。
若是自己要的东西被中途截胡,不论如何她定是要讨回公道的,除非自己心中有鬼。
心中有鬼的江稚鱼提着厨房新送来的桂花糕,鬼鬼祟祟踏上去别院的路。
江稚鱼一路心神不宁。
她还惦记着绿萝昨日给自己讲的恐怖故事。
“未婚夫”给自己送紫灵芝,很有可能是对自己有好感。
江稚鱼:“……”
江稚鱼瑟瑟发抖。
孤独,无助,可怜。
那种事情不要啊.jpg
江稚鱼忐忑不安,从马车走下时差点一脚踩空。
守在别院前的吴管事瞧见,马不停蹄奔到江稚鱼眼前。
“姑娘不曾摔伤罢?”
往日江稚鱼过来,别院前只有两三个侍奉洒扫的奴仆。
她红唇张了又张,欲言又止。
“吴管事怎么、怎么在这?”
吴管事笑得合不拢嘴:“我想着姑娘今日会送桂花糕来,这不,早早就在这等着,果真让我等到了。”
江稚鱼小心翼翼,斟酌半晌:“这是……公子的意思?”
江稚鱼谨小慎微,且先前陆砚还在江稚鱼面前放下狠话,吴管事于心不忍,顺着江稚鱼的话点头。
“姑娘莫担心,主子的性子就是那样,并非有意针对姑娘。”
江稚鱼脸色一白。
她可巴不得“未婚夫”多多针对自己呢。
漆木攒盒牢牢护在身前,江稚鱼强撑着扬起嘴角。
“我没有放在心上,我就是担心他不喜欢我送的东西。”
吴管事温声宽慰:“姑娘这就是杞人忧天了,先前姑娘送的夜宴图,主子虽不曾明说,可心里却是喜欢得紧,还特地让我装裱。”
江稚鱼艰难从唇齿间挤出一点苦笑:“是、是吗?”
救救救救救救救命。
怎么回事,“未婚夫”不是该对她恨之入骨吗,怎么还会看上她送去的画作?
江稚鱼颤巍巍:“那画作……我也不懂,兴许只是旁人临摹的。”
吴管事不以为意:“礼轻情意重,且那画是姑娘画了心思寻来的。别的也就罢了,心意才是最要紧的。”
江稚鱼欲哭无泪。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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