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潆霞宫的家居风格是文人清雅风,那么贵妃的挽翠宫便是贵族高奢风。邝叶跟在慧妃身后半步,甫一步入门内,便能嗅到一股暖香,她分不清什么前中后调,只觉得闻着特别好,也特别贵。

领她们进入的宫女解释:“贵妃娘娘现正在调香熏衣,还慧妃娘娘请稍作等待,奴婢这就通传。”

慧妃点点头,很是客气地对对方说“有劳”。

主仆四个人安安静静站着等了一会儿,未见有人引她们进去,反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约摸十二、三岁,追着一只鸟儿跑,那鸟儿颜色鲜艳,十分好看,翅羽似乎是被剪了,飞不起太高,竟有好几次要被那小姑娘扑到。

那鸟儿慌不择路,向着邝叶扑飞过来,身边的杏花被吓得“哎呦”一声,慧妃和小荷也都急忙躲开,只有邝叶一点儿没躲,双手稳稳抓住了那只鸟儿,一看,是只颜色特多的吸蜜鹦鹉。

邝叶刚把鹦鹉放地上,那小姑娘也追到了跟前来,此时她们才注意到,这小姑娘衣着华丽,不似宫女打扮。

“慧妃娘娘。”小姑娘恭敬地给慧妃见礼,只是行礼仓促,姿态不大好看就是了。

小姑娘弯腰双手捧起鹦鹉,看了徒手捉鸟的邝叶一眼,露出崇拜的眼神,邝叶以笑回应之。

嗐,这有啥,人工养殖的鹦鹉罢了,以前她还被野生的小老虎扑过呢……

“县主今日是何时进宫的,本宫怎么都不知道?”慧妃跟小姑娘客套。

那小姑娘答:“我不日要启程去义母身边,特来辞别陛下和皇外祖母,不巧今日还未散朝,我便先来见过贵妃娘娘。”

太后的两个儿子均夭折,只有一个女儿贤昭长公主在世,如今能称呼太后为外祖母的,也只有公主的义女宁安县主了。

“哦……那本宫预先祝县主一路顺风,也请县主替本宫向长公主道一声好。”

“那是自然。”宁安县主说着,突然把手里的鹦鹉对空一抛。

那鹦鹉一侧飞羽被剪,无法振翅飞起,只能狼狈地落到地上,两只翅膀扑腾着以保持平衡,宁安县主故技重施,又追向鹦鹉,鹦鹉怕了她了,疯狂扑腾翅膀跑走……

邝叶有些看不过眼,皱了皱眉,正想着要不要说点儿什么。

慧妃却替邝叶开口:“怎么这样对这鸟儿?”

宁安县主露出了特属于孩童的笑容,天真又残忍:“我想让它飞起来。”

慧妃跟她解释:“这只鸟一边翅羽已被剪了,飞不起来。再说,这鸟儿自小养在笼中,有专人喂食清扫,就是飞出去了,也会因不会夺食不懂避人而死。”

“唉……那也太可怜了。”宁安县主喃喃道。

“是啊,也太可怜了……”慧妃轻轻附和。

去通报的宫女恰好回来,身边跟着一位黝黑壮硕的女子,是县主带来的丫鬟,对慧妃屈膝行礼后便回到县主身边去了。

宫女对县主致歉后,领着慧妃一行去偏殿见贵妃。

进入偏殿,原本温润的香气愈浓,在空气里浮动着,甜腻得几乎能凝成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邝叶禁不住要憋气。

“呀,萧姐姐可是稀客。”一道慵懒中带着点儿刺的女声响起。

贵妃站在金丝鸟架旁,孔雀绿的繁复宫装衬得她肤白胜雪,她侧身对着她们,花汁染得鲜红的指甲正小心地为鸟架上的画眉鸟添食水,目光斜斜扫过慧妃,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冷宫的风水,看来也没那么养人,萧姐姐瞧着,还是那么的……寡淡。”

对于她的嘲讽,慧妃脸上无波无澜,看了满屋子宫女里极为突出的女史一眼,道了声“贵妃妹妹安好”,便也不等贵妃回话,自己寻了客座坐了。

挽翠宫的主子嚣张,宫人却是很恭敬地为慧妃奉上了茶水。

慧妃接过茶,看了看,青玉茶盏中茶汤色正,水汽氤氲,茶香却被殿内浓郁的熏香掩盖,闻不出是什么味儿。

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邝叶还是低头看了一眼琉璃透镜,上面依然没有名场面收集任务,这杯茶没有危险。

慧妃端着茶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没喝,只把茶盏放到桌子上,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一点闷响,“贵妃妹妹的茶,我可不敢喝。”

“怎么,怕本宫给你下毒不成?”贵妃说话带刺,挑破了那层虚伪的友好,“本宫还没蠢到在自己宫里给你下毒,你若死在这儿,本宫还嫌晦气。”

慧妃不置可否,理了理衣袖,就开始说正事:“今早林昭容去我那儿坐了坐,哭得伤心,说起妹妹待她,似乎过于严苛了些。我们同在宫中服侍,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呵!”贵妃冷笑,丢掉了添食水的器具,鸟架子被碰得晃了晃,惊得上面的画眉扑棱好几下,“本宫管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也值得劳动萧姐姐大驾?她算个什么东西!才得了陛下几天青眼,就敢在本宫面前拿乔?给她几分颜色,她还真想开染坊不成?”

女史已经在那儿不停地记了,可贵妃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她眼风如刀,刺向慧妃,“倒是萧姐姐,怎么这样一个人在你面前哭一哭,你便来妹妹这里兴师问罪了呢?难不成姐姐的‘以和为贵’是拉帮结派搞党争?皇后娘娘可还在那儿呢,你再有圣宠,太后不点头,后位也不会轮到你身上,少白费心思了!”

殿内的空气紧绷,针落可闻。侍立两旁的宫女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连女史也抬头惊讶了一下,才继续写。

慧妃静静地听着,等贵妃发泄完,微笑着,启唇说了两个字:“慧娘。”

“你再敢说这个字!”贵妃立马从话里带刺儿变成怒不可遏,妆容艳丽的脸夸张地扭曲着,头上步摇的流苏绞在一起。

慧妃动都没动一下,语气平缓地道:“皇后娘娘贤德无双,无人能出其右,我一个刚刚复位的妃子,不过侥幸才能代理宫务,尚且惶恐不安,岂敢有僭越的心思,倒是贵妃妹妹……”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看了眼坐在榻上,摇着团扇不停给自己扇风降火的贵妃,又继续道:“林昭容再如何,也是陛下下旨册封,若传出贵妃虐待昭容的闲话,陛下会怎么想,太后又会怎么想?”

她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劝解的意味,可贵妃又是一冷哼:“谁敢传本宫的闲话?谁敢传闲话试试!”

女史的笔顿了顿,她呼吸了一下,才又继续下笔记录。

“是啊,”慧妃又笑了,笑容竟然有些讨好的意思,“太后视贵妃妹妹如己出,自然没有人敢传妹妹的闲话,可是,视如己出又不是真的己出……”

邝叶看到贵妃不扇扇子了,手悄悄捏起了拳头,长指甲扎进了手心里,贵妃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

“我方才在殿外遇见了宁安县主,她不日便要启程去边关追随贤昭长公主呢……这孩子养的真好,公主见了,想来也会很庆幸当初把她送回京,让她在太后庇佑下长大。”

“一个女将遗孤,一个义女罢了,好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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