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是,救下宫野姐妹的那个晚上,在诸伏景光心念一动,说出也许很多人都喜欢摩闪和降谷零赶到现场之间,有着不长的小小空挡。这空挡里的一切都不重要,对于推翻组织这项大事业毫无裨益。当夜摩闪喝的不太清醒,态度还算可以。这是诸伏景光当时的评价,不知道后面他们就要坏的无可救药。
黑夜里大灯打的亮如白昼,直升机悬在夜空严阵以待,医院外围的全都是人,但声音并不大,一片肃静。这气氛太过沉重,百利甜不知道该干什么,偷偷去看一旁的诸伏景光,他吝于承认自己已经自封为铁石心肠的自尊竟然被轻而易举的击破了,光和影子扑簌簌落在他脸上。
百利甜想起一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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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高中生一回家就匆匆洗了个澡,四肢酸软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听见母亲在客厅抱怨她为什么不能再多看两眼书,更别提周末还捧着手机看小说。周测的成绩无功无过,但在这儿无功无过就是最大的罪过。你要积极,你要上进,你要对得起父母的教导;你要对得起学校和老师的培养。够了,够了,够了!
她一怒之下冲出去和母亲大吵一架,梗着脖子一滴眼泪都不掉,甚至气笑了两声,她听见母亲口不择言的攻击:蠢货,白痴,我真后悔生了你!你找不到工作,到时候被饿死了我也不会管你!你就是这样一个坏种!她说:死了拉倒!坏种也是你生的!我才不会饿死,她混乱的头脑忽然变得清明:你不是说我是坏种吗?她冷笑,我当然是坏种,死之前我肯定要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血赚,到时候第一个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刚才死了一样沉默的父亲立刻怒气冲冲地上来给了她两个巴掌,脸上的肉直抖,让她滚回卧室。门上锁后,她终于憋不住眼泪,头埋在床上哭的一抖一抖,不禁回想起自己上周末看的一篇柯南同人文,里面的主角不慎走上歧路,然而她至今都记得主角在处理尸体时被景光撞见,对方毫不犹豫带着主角离开现场……小说看到那里时,她虽然没看过原作,但却立刻爱上了诸伏景光这个角色,甚至头脑一热,花了很多钱买他的周边。
为什么明明是后天相识的人却可以原谅杀人的罪过,亲生父母却对我如此苛刻?
她抱着头哭,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一个声音,是否前往名侦探柯南的世界?她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那个声音又重复:是否开始这场游戏?是/否
是。她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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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有些胆怯地看着诸伏景光转过来。不同于他的畏缩,诸伏景光很冷静,走过来的时候——百利甜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但是没有,诸伏景光直接越过了他,开始向其他人询问一些事情。百利甜太害怕了,以至于他要到好久以后才想起怀疑,这天晚上,诸伏景光为什么差得动风见裕也。
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此时他感觉自己不像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支配恶魔,又变成那个年排退步一百名,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却什么话都不直说,班主任也只是一味批卷,留她欲哭无泪坐立难安的普通女高中生。望着诸伏景光的背影,他感到一阵怨恨:骂我也好,恨我也罢,可是你为什么就只是不理我?为什么?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诸伏景光暂时没精力管百利甜在想什么,用一种他惯用但这一回傻子都能听出不对劲的语气和楼里的松田阵平交流,通过重新搭线后的对讲机询问——或者说质问,等他出来了就会变成拷问了吧——什么时候的事?Zero要冒这个险进医院,松田,你一定早知道。为什么不拦着?也不告诉我?
松田阵平不语只是一味拆弹,特别像做错事就猛猛洗碗的你。他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等诸伏景光全问完了才敢闷闷地回了一句:“降谷他马上就出来了——不会比我晚。”
“你也不准晚,明白吗?要不然我怎么给萩原交代?”
“你给他什么交代!八字没一撇的事呢。”失真的通讯里松田阵平倒吸一口气,有点儿仓皇地结束了对话,最后一句是,“你自己小心点吧。”
他挂怀的没错,降谷零推理完全正确,而根本不用人传话,来不及看几点,伴随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和铁皮的噼啪声,先是一大群人在闹腾:全是病患,就像凭空出现在医院门口,连人带床带轮椅,叫人看了不由得感叹一句日本警察虽说在这个侦探番里没啥用,但起码他们本职工作还算好。留给他们的窗口期非常短暂,琴酒自然而然,主动出来。
这一回警方没带新手出来,但是面对这位TK,说不害怕不紧张那是假的。过了很久,亲历者依旧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十分真切。琴酒依旧是他的那副打扮,风一吹像乌鸦振翅,此人出场,非常高调,不知道把车库里谁的车开走了,大有万军丛中取其首的架势;他单刀直入,想要干脆点,先搞定百利甜,再顺手带走诸伏景光。他没这个机会了,今天晚上准备和他既决高下也决生死的另有其人。
百利甜天赋有限,但至少看得出琴酒为了杀他而来,不用捞,自己就先一步窜进车里。是,他确实可以无限复活,但百利甜的自我认同依旧是个人类,最普通的那种。
而在一门之隔的外界,在十一秒后,雪佛兰会完美切入阵线,十秒钟后,会追车突围;剩下的事情,交给上帝。总之,迎面是琴酒一副宁可直接撞上,说什么都得带走自己的样子,没关上的车窗里吹进干冷的风,马达的轰鸣震天响,鸣笛声听的人魂飞魄散。百利甜的心抖抖索索,胃里一瞬间应急的快要吐出来,直犯恶心,手脚冰凉。直到看见红色雪佛兰拦在中间。这就是普通人与他们的差别,这种激流的命运中诞生的足够的勇气是绝大多数没被选中的人一生都抵达不了的。
至少百利甜只能坐在车里,呆楞着看向外面,先花十秒钟想起自己是支配恶魔,再花十秒想起自己有系统,最后十秒想有没有办法帮上忙,答案是无忙可帮。他没什么能量入账,论坛里都在尖叫“别麦了!”“别麦了!”,说的是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两人配合完美,正在把琴酒向外一引一赶,就这么消失在视野里。他离开,周围的警察并不放松,全体警戒,保护并且疏散刚刚撤出的市民。
百利甜看的目瞪口呆。诸伏景光在时,他没有感到全然孤独,但轰鸣声消失,撕心裂肺地鸣笛开走时,百利甜无助地站在原地。十分钟像一个世纪那样长。诸伏景光回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对他,是一句自言自语:“为什么不打爆轮胎嘛。”其实他心里知道,在医院门口就打爆轮胎,琴酒直接在这儿开大,那后果谁也担当不起。当然了,就算这样,他还是要说。很短的一句话,却叫百利甜觉得沉甸甸的凄凉扑面而来,他更加困惑:为什么自己在塞缪尔那里努力争取来几天和诸伏景光的相处时间,到头来还不如他同赤井秀一合作传个球?
他真是羡慕呀,甚至嫉恨。百利甜心想。他以他心中的那个女孩的声音想:我多么嫉恨你们。可是,我也许该恨的不是你们。她想。作为一个作者,一个创世神,作者自信万分,认为把自己的角色扔进麻烦和暴力之中,人就能因此看清真实的自己,被唤醒更高的超我。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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