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药死人了!寒记药死人了!来人,快来人呐,赔我夫君命来!”妇人口中胡乱叫着。

含璎醒过神,忽觉一丝怪异,这老妇人竟知寒记,她并没与他们提过,随即又道许是自别处听说过。

谷娘子没顾上给食客下馄饨,跑来一看,劝那老妇人道:“大娘节哀,人家开铺子做生意的,万不能存心药死人,这饮子不知多少人喝过了,一点事没出过,老伯莫不是得了甚急症?”

老妇人怎听得进去?一味地只是恸哭,引得街上行人驻足,附近商贩也挤过来瞧热闹。

含璎去铺子里找了块干净的细麻布,想给老翁盖上脸,全他一份体面,老妇人抹着泪,看她一眼,没吱声。

才盖上,人群外挤进个黄瘦的邋遢男子,年约二十五六,见此情状,便呼天号地闹开了,原来是这对儿夫妻的独子秦二。

秦二一把推开其母,伏在老翁身上放声痛哭,眼缝不见半滴泪珠子,嗓子倒是号哑了,一径痛骂寒记害人,犹不解气,爬起来想踹翻条桌,因见行明挡在跟前,没敢妄动。

老妇人还道行明要打秦二,扑过来将他护在身后,“莫欺我儿。”

好似寒记害死老翁,又欺她孤儿寡母。

为今之计,只有报官。行明原想去,有这秦二在,怎放心走开?

林帛儿赶去衙门报官,跑了一条街,正遇上前来看她的林推官。

“哥哥来得正好,快随我来!”

听她一说,林推官立时吩咐正儿去府衙报信,再带些人来。

秦二母子见府衙推官来了,一时都没作声,秦二大着胆子,扑通往地上一跪,连连叩首,求官老爷做主。

林推官问过话,叫他们在此稍待。

不多时,府衙来了人,内中有个老仵作,验看一番,即说老翁乃是中毒而死。

含璎道:“便是这桶饮子,自这老伯倒地至今没动过,大人尽可查验。”

仵作舀了一勺在碗里,仔细闻了闻,滚在地上的那只碗还剩了点汁子,同样嗅闻过,走回去,对林推官耳语了几句。

林推官吩咐将在场涉案各人看好,打发个衙差离开。过了有两刻钟,那衙差带了个稳婆回来了。

寒记的人、秦家母子,挨个被带去铺子里搜身。待搜过秦母,稳婆将一物呈给林推官,林推官又转给仵作。

“正是包药粉的绵纸。”

林推官看着秦母,问:“你可有话说?”

众人哗然。

秦母抖得筛糠,颤颤巍巍地跪地,“民妇不知、不知……”

林推官又问:“你夫君与寒记诸人可认得?”

秦母摇头。

“既无瓜葛,为何害他?”

秦母回答不出。

林推官道:“这药粉可是你事先买来,趁机投在碗中,意欲嫁祸于寒记?”

秦二打量苗头不对,即刻指着其母,哭喊道:“你这恶妇,竟这般狠心毒害我父!”

秦母抬起头,无措地看着他,皱痕遍布的面颊上布满浊泪,张了张嘴,复又低头,一个字也没能出口。

含璎仔细回想了一遍,秦母并未碰过碗,一直是秦父端着碗,起初两人各抿了一口,妇人无碍,所以,当是秦父转过去时下的毒,秦母恐叫人发现,方才趁乱在他身上捡了绵纸,只没料到衙门的人来得这般迅疾,又搜了她。

这秦二不知端的,为何急于定他阿娘的罪?

林推官目光转向秦二,“依你之见,令堂与令尊有何嫌隙?”

秦二略一想,跪禀道:“我父一生穷困潦倒,这恶妇多有不满,必是早已怀恨在心,今日下此毒手。”

秦母泪水涟涟,林推官再问,便是认了罪,只字不吐,药粉购于何处、几时下在饮子里,索性全不提了。

林推官将人带回衙门看押,隔日传出消息,秦母半夜在牢房以腰带自缢身亡。

秦二滥赌成性,无钱收殓,寻了两张破席,将二人一裹,草草在城外埋了。

游菀斜倚着凉榻,一只手搭在凭几上,由着婢女修磨指甲。

秦家人竟这般无用,豁出两条性命也没能自游含璎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前世秦家的事她远在岩宁县也听得一二,两个老东西难得下馆子,夏日炎热,许是吃食腐坏,竟就吃死了,那掌柜赔了好些银钱,馆子也因此黄了,倒是老东西那不成器的儿子秦二得了钱,就此发了迹。

这回来府城,连老天爷也帮她,叫她遇上了秦二。

那日去寺里上香,秦二叫两个追债的打手堵在山脚,痛哭流涕地告饶,说已想到法子,过两日他阿爹阿娘便能弄笔银钱。

赌坊打手以为他胡诌,定要他说个分明,他才吞吞吐吐地说了,竟是想叫老货讹钱替他还债。

游菀未与秦二会过面,只路过时,状似无意地与冬姑提起,“听说寒记如今在府城赚得盆满钵满,不过到底是外地来的,在府城没甚根基,若是着了人的眼,惹上事,怕也不敢声张,多是给些银钱了事。”

秦二那厮想是听进去了,怎知这般不济事。

游菀眸中露出几分阴狠之色,拜游含璎所赐,陆子琤与她已形同陌路,若不是陆家老虔婆此番来府城小住,恐她留在岩宁县生事,断不会带她同来。

现下老崇平伯已死,老虔婆早便动了给陆子琤另娶的心思,碍着尚在孝期才暂且隐忍不发。她须得想个法子,绝了那老货的念头。

“娘子,这只手好了。”

婢女忽地出声,打断了游菀的思绪。

游菀斜睨她一眼,吩咐涂抹蔻丹,一面想起陆子琤大抵有些不自量力了,腹中那点墨水,竟敢来秋闱,也不怕闹笑话。

游成器那蠢货倒是贼心不死,这回不敢打周从寄的主意了,另寻了个替考的书生,此人身形瘦削,稳妥起见,那蠢货着实发狠减了些肉。

陆子琤若有这胆魄,以伯府的能耐,何愁寻不到个得力的替考?

游菀若有所思地凝重窗外的花架,唇角忽勾起一抹笑。

入了七月,府城眼见的人多起来,各地赶考的士子陆续抵达,客栈几乎住满。

城中酒楼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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