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朝重孝道,老夫人一个孝字压下来,她觉着就算是沈宁音也得乖乖低头认错。
松鹤堂内,老夫人抱着秦齐,奶嬷嬷跪在一旁哭得声泪俱下。
沈宁音一跨进门,一颗实心的把玩珠子就砸在她脚下的地上,珠子没砸碎,怒意却传达到位的。
“看你做的好事!”老夫人皱紧眉呵斥一声。
沈宁音只看了一眼,毫不犹豫提着裙摆就跪了下去。
见她服软,一旁的奶嬷嬷哭得更卖力了:“老夫人呐!咱们哥儿没挨没碰的,只身一人在侯府本就艰难,他还是个孩子啊!二少夫人好狠的心思!这是想破坏咱们侯府的名声哪!求老夫人做主哇!”
秦齐十分配合地从老夫人怀里滑下来,抱着老夫人的腿呜呜咽咽痛哭。
没人觉着沈宁音能躲过一顿责罚去,毕竟世子爷纳了新妾、她又没了掌家权。往日里忌惮她的仆婢们现如今也敢抬头直勾勾去看她了。
“谅你也没什么话可说,那就罚你去祠堂……”老夫人话说得顺,随口就要先判罚了再说。只是话头刚起,沈宁音却打断了她。
“祖母,何故罚孙媳?”
老夫人愣了一下,皱眉看过去时,恰瞧见她疑惑的表情,老夫人气笑了:“你跪在这儿,你说不知你犯了什么错?”
沈宁音一抬手,旁边儿一群丫鬟仆婢都愣住,随后站在门口的兰香小跑着过来扶住她。
所有人都没料到沈宁音竟然自行从地上站了起来。
奶嬷嬷目瞪口呆,竟忘了装哭。
“孙媳何错之有?”沈宁音坦荡荡地抬眸看向上首的老夫人,甚至眉梢眼角带着软和的笑容:“先前孙媳听闻祖母抱恙,很是担忧,又苦于见不着祖母,恐让人误会了孙媳不事孝顺。”
她抓着帕子掩唇笑:“可巧方才祖母遣人来唤,孙媳高兴不已。这是来拜见您来了。”又转眸看向秦齐:“哟,齐哥儿也在呀。”
秦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这又哭又告状的如此久,而这位实际上的继母竟然能强行装没瞧见!
奶嬷嬷也麻了,敢情她哭了这般久,对方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提自己。
“放肆!”老夫人怒了,她撑起身子,侯府这么多年的威压,她就不信自己拿捏不住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辈。
沈宁音回府之后老夫人不肯见她,就是要磨她的性子,要给阖府上下看看,秦家二少夫人如今无宠、无权、也无长辈庇佑。等她吃够了苦头,自然只能来松鹤堂求着自己开恩。
后宅女人么,都是这么过来的。
老夫人确实病,但除了几十年好不了的毛病,其他病前几日也痊愈了。她装着病重,沈宁音来,老夫人便可拒绝其求见,让她跪外头,沈宁音不来,又能坐实其不敬长辈的名声。
来与不来皆是错处。
上京城拿捏家里晚辈媳妇的,多的是这等手段。如今因着齐哥儿处的乱子,老夫人便更能作伐子处置她了。
老夫人一脸的成竹在胸。
很不巧的,沈宁音上辈子伺候的冷家老夫人花样频出,许多厉害的手段连道理都不给讲。昌平侯府的老夫人哪里能及其万一?
于是老夫人就瞧见沈宁音却与料想中的表现大相径庭——
她语气绵软,话却是强硬的,沈宁音身子挺直眉目含笑:“祖母看起来气如松柏,中气盛旺。看来是痊愈了,倒叫孙媳白担心。”
老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生生被她噎了一下,于是捂着胸膛接着咳嗽,打算拉不下自己这张老脸来,再给沈宁音安上罪名。可沈宁音自然也不会给她这机会。
“杨嬷嬷,你伺候齐哥儿是尽心。”沈宁音飞快转身,目光落在地上的奶嬷嬷身上,旋即脸色一冷抢先发难:“可你这次可是忘了本分了!人人都知老夫人生着病,齐哥儿不懂,你却是懂的,你岂能拉着他来松鹤堂胡搅蛮缠!你瞧瞧,老夫人原本好好的身子,被你们给气成了这样!”
老夫人懵了,地上的奶嬷嬷并一旁的秦齐也懵了。
老夫人张了张嘴,抬手要指着沈宁音:“你!你……”沈宁音脸上一副再真挚不过的关切神色,上前就握住了她那双枯槁的手:“祖母您放心,有孙媳在,绝对不让那些个刁奴挑拨离间,让咱们离心。”老夫人又急又气,一口气吸进去便不停咳嗽起来。
这次是真咳,沈宁音扶着她的手都觉着能听见她胸腔氤着的血腥味。她拔高音量厉声呵斥:“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大胆刁奴还有齐哥儿送出去!耽搁了老夫人的病情你们统统都别想好过!”
“兰香!去请郎中和夫人!”
老夫人假病成了真病,松鹤堂原本的松弛霎时就直接拉满了。
唯独沈宁音,徐徐从里头走出来,神色染着点冷沉。
行了一段距离,兰香回头瞧了一眼,小心翼翼:“亏得少夫人机警,老夫人一看就没安好心,还好她突然病了……”
“突然病了么?”沈宁音笑了笑:“她阳亢火旺,心营过劳,又兼年逾半百,但凡受些迫急刺激,自然容易旧疾复发。”
兰香瞪大了眼睛,满眼想是看见了神女,她一时崇拜得无以复加。
只是沈宁音脸上的神色却不见松快。兰香反应过来后,小声道:“主子可是担心老夫人秋后算账?”
一时应付过去,等醒过来,难保松鹤堂那边不来找麻烦,不……兰香思忖,那是一定会跑来找事的。
沈宁音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我只是觉着寒心。”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院子里:“这红墙绿瓦,侯门豪族,我原以为会是我安度余生的所在,没想到,竟这般乌烟瘴气。”
兰香听了,想起前尘,心下不禁酸楚,又想着从前身边儿的染竹、春渠,一众曾经来来去去的粗使丫头,这会儿只剩了自己一人守着主子。
兰香更心酸了,她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底气地劝:“少夫人,都是一时的,日子久了,老夫人、夫人、世子爷一定都会知晓您的好的。再不济还有侯爷呢。”
沈宁音听见小丫头连昌平侯都数进去,不由得叹了口气。终究是没经历过是前世的磋磨,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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