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容述一手提着酒壶,站在橙黄的灯光下,高举酒壶遮挡半边脸。

秦予维看清来人,面色一黑,眼神凶狠。

容述自是注意到了秦予维的神情,这样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就似无能狂怒,他微微挑着眉,目光移向惊讶的温宁沅。

温宁沅站起身子,纳罕道:“郑郎君,你前些时日不是说你今日有事来不了吗?”

容述将酒壶递给府上下人,走向方才魏兴学坐过的位置,坐下道:“方才处理完,便马不停蹄赶来。”

温宁沅恍然,温宁真喜欢眉眼俊俏的郎君,盯着容述直勾勾看了好几眼,趁温宁沅与容述客套的空隙,说:“大姐姐同这位郎君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杜芷兰闻言一惊,头上朱钗晃动,顺势捂着女儿的嘴。

她训斥道:“这种话不要乱说。”然后依次看向秦予维、温宁沅、容述致歉。

温宁沅没把这话当回事,让奴仆招待容述,正好来了人,也能热热闹闹喝酒吃菜,倒也没有失了兴致。

秦予维则在容述的眼中看出挑衅,气得面目狰狞,见容述朝自己敬酒,面容收敛,变得平和许多。

二人一饮而尽。

杜芷兰见状岔开话题,说起温宁沅夫妻二人之间的趣事。

“我听你三叔父说,当年善柔对秦郎子一见钟情,并非是看上了秦郎子的容貌或是家世,而是因为你们猜中了同一个谜底。”杜芷兰语气缓慢,似在回忆往事,皱着眉头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谜语是什么来着?叔母有些忘记了。”

温宁沅与秦予维相视而笑,齐声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长天共一色。”

“对对,就是这一句。”杜芷兰含笑道。

“我与无方都喜欢诗人王勃,所以对王公的《滕王阁序》特别喜爱,也算是志趣相投。”温宁沅温声回应。

秦予维颔首,默认温宁沅的话语。

容述此刻却站起身,直直走向秦予维身侧,举起酒杯向秦予维敬酒。

“我与秦郎君有缘,我也钟爱《滕王阁序》这句。”他笔直站在秦予维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秦予维,一手递着酒杯向前,左边眉毛挑起,示意秦予维喝下他的敬酒。

秦予维心情本是极佳,由于容述的到来,他几近黑脸。

为了不扫温宁沅的兴,秦予维给自己的酒杯沾满酒,一饮而尽。

“好!”容述同样一饮而尽。

这时温宁真好奇道:“大姐姐、大姐夫,你们都喜欢诗词歌赋的话,往日是如何相处的?”

“我善书法,无方善绘画,无非是我写字时他研墨,他绘画时我调色。”温宁沅道。

温宁真毕竟年纪还小,满脑子的疑惑,鼓着腮帮子道:“那我以后也要和我未来官人这般!”

众人忍俊不禁,只当一句玩笑话,接着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

不过容述一直在给秦予维灌酒,嘴上说着不醉不休,待到秦予维喝得满脸通红,走路也歪七扭八时,才满意地离去。

月亮不断下沉,天空之中闪烁的繁星光线变得微弱,黎明前的天将明未明,给大地蒙上一层细软的云雾。

温宁沅今日还要照看酒楼,早早起了床,本打算命奴仆去叫醒在次间休憩的丈夫,便听见屋外好一阵动静。

“秦予维何在?”

她眉目紧锁,带着瑶琴走出屋门,才发现官兵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胆小的女使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下发抖。

官兵一溜烟进屋搜查,即刻就在次间发现了秦予维,直接用冷水将他泼醒,二话不说把他带出房内。

与此同时,温宁沅命瑶琴和鸣瑟安抚好院内奴仆,看见丈夫被抓,踉跄两步上前询问为首的大胡子官兵:“官爷,这是发生何事了?”

官兵对温宁沅没有好脸色,轻嗤一声道:“秦予维所制脂粉害得纪小娘子差点毁容,郡主怒气正盛告到太后那里去了,你便是有九条命也赔偿不起!”

秦予维昨日喝得烂醉如泥,到现在还未醒酒,脑袋里正昏昏沉沉,听到这些事,满脑子疑惑。

“不可能!”温宁沅反驳,“我官人诚信经商,从不会在脂粉上面弄虚作假,官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呸!”官兵狠狠啐温宁沅一口,将带有秦家胭脂铺标识的胭脂仍在地上,说:“若不是这个,纪小娘子面上怎会起红疹?”

温宁沅从地上捡起胭脂,仔细拆开,并闻了闻味道,也在身上试了试,并未有任何不妥。

“官……”温宁沅刚想说话,就被官兵打断。

“将秦予维带走!”官兵一声令下,其余官兵毫不犹豫带走秦予维,不出片刻黑压压的人群就离开了宅院,只余温宁沅与院内奴仆。

温宁沅疾步去追,想握住秦予维递来的双手,奈何官兵阻拦,她被推到在地上,既没有抓住那只手,也没有追上他们。

她一时半会儿难以缓过来,不停颤抖着唇,眼神不断在胭脂和院门打转,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瑶琴看了心疼,搀扶温宁沅起身,在旁轻声道:“大娘子,婢子也不相信此事,现如今我们应该去了解原因,不能当个没头苍蝇似的。”

“是啊!”鸣瑟附和,拍打温宁沅衣角,抖去她身上的灰尘。

“郡主……纪小娘子……胭脂。”温宁沅喃喃。

鸣瑟提议道:“我们去尚书府吧?”

“不行!”温宁沅果断拒绝,“纪小娘子是郡主爱女,就算郡主平日对我们再和善,自己女儿出了事,她第一个不会放过。我们现在去只会触郡主霉头,置无方于更危险的处境。”

“那……”鸣瑟犹豫。

“去三叔父家中。”温宁沅深吸一口气。

瑶琴和鸣瑟连忙应了,三人一同上马车,马不停蹄来到三叔父的家中,三叔父自是听闻了此事,见温宁沅来,好一阵长叹。

厅堂只有三叔夫妇和温宁沅三人,温宁沅双手拧着绣帕,见三叔父嘴唇一直张张合合,实在没耐心等待,便问:“三叔父只告诉侄女一句,究竟能不能帮?”

“不是我不想……”三叔父为难,“而是此事要成,须得付出极大的代价,三叔父……”

话点到为止,温宁沅已然明白,说:“侄女明白了,不会让三叔父为难的。”

她心灰意冷站起身告退,刚转身离去,三叔父的声音又从后面响起。

“还有一个法子,便是你与他和离。”三叔父道。

温宁沅难以置信回眸,豆大的泪珠噙着,强忍不让它落下,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三叔父是让我舍弃他?”

“不是舍弃,而是明哲保身。为今之计,只有和离,待他沉冤得雪后,还可——”三叔父解释道。

温宁沅内心冷笑,生平第一次打断长辈说话,冷冷道:“多谢三叔父好意,侄女会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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