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江航无比确定,他只可能往前走,绝不会回头,更不会原谅过去的自己。
那十几刀,刀刀捅在父母身上,他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宽恕?
这辈子,直到死的那天,他也不可能原谅!
退一万步,即使他真和自己和解了。
这十五年来的惨痛经历,难道就能一笔勾销,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怎么可能像是跳过了这段更漫长更刻骨的经历,完全变回从前的自己?
绝无可能。
江航死死盯着大屏幕里的“自己”。
屏幕里的这个人,绝对没有像他一样,在十一岁那年,经历过家破人亡。
江航冰冷的指尖,切掉大门监控视频,调出了客厅内部的影像回放。
屋子里面,原本是没有监控的,一直都没有。
这个监控,是江航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后,新装上去的。
他打算把自己灌醉,做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做一点准备?
点击播放后,江航的视线从控制台的小屏,移到大屏幕上。
他看着夏松萝以手作刀,劈“他”的颈动脉窦区,还劈了两次。
难怪江航今天总觉得自己脖颈有点轻微的痛感,还以为是睡姿的问题。
毕竟他很少一觉睡这么久。
紧接着,又目望“他”抱着夏松萝去往厨房,开冰箱。
这里,江航有一些印象。
被夏松萝讥讽之后,“他”连忙去开暖气。
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看起来有多离谱。
江航都冷眼旁观。
因为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拥有十一年共同的记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江航更了解“他”。
当“他”抱着夏松萝在沙发坐下,说手背疼,一直嚷嚷着“揽揽我”的时候。
江航脑海里,一时间浮现出许多画面。
小时候,每当做了什么惹家里人生气的事情,他都是这么故意卖可怜,企图蒙混过关。
长大以后,没改,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江航按下了暂停键。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金栈发送消息:你确定那封信是寄给我的?
金栈现在闲得很,回复很快: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江航:以你这半吊子的信客水平,你真能确定?
金栈:一开始,顶多怀疑我们想害你,现在直接怀疑自己是不是收信人了?
江航:没错,我现在怀疑这封信,根本不是寄给我的。你们这些时空信客,送错时空,搞错对象了,知不知道?
金栈:?
江航:真正的收件人,应该在马来的吉隆坡,是江家的大少爷。
金栈:你是不是疯了?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航:我的意思是,和夏松萝结过婚的人,根本不是背着一身仇恨的我,而是人生一帆风顺的江家大少爷。
金栈:??
江航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疲惫不堪。
他在沙发上坐下,眼神泛出空洞。
当年,如果他家里没出事,叔叔有可能会和方荔真结婚。
叔叔时常会回内地陪伴方荔真,就住在澜山境。
而江航休假的时候,也会来内地探望。
夏松萝同住在澜山境,江航遇到她的可能性很大。
然后对她一见钟情。
会吗?
会。
江航还记得,今年夏天,在澜山境的物业大厅,整个工程部乌泱泱聚在一起,检修中央空调。
其实毫无问题,不过是应付领导检查的表演。
江航觉得无聊,在人堆里发呆的时候,倏然捕捉到一缕投向自己的目光。
他不动声色地等待了十几秒钟,才状似无意地、循着感觉回望过去。
目光恰好落在了夏松萝的身上。
她当时站在服务台前,正在和物业的工作人员说话。
乌黑的长发编了一条松松的麻花辫,垂在右肩,发尾系着一枚淡蓝色的蝴蝶结。
说话时,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直视着对方,表情鲜活生动。
自从经历家变,江航第一次,忍不住多看了一个女孩儿好几眼。
只是他心底淤积的东西实在太沉,这点微澜,就像是一颗很小的石头,没能在他心海里激起什么水花,瞬间就沉没了。
可是,如果换成那个尚未被命运扼住咽喉、春风得意的自己呢?
和她相遇的那一刹,心底必定会掀起骇浪。
江航一定会出手的。
像他年幼时,认定要像叔叔那样成为警察,就能将这份执念刻进脑海,时刻磨砺自己。
遇到自己钟意的女孩儿,他会怎么做呢?
哪怕她有男朋友,哪怕她已经结了婚,他也不在乎。
大不了,先辞掉身上这份会受道德约束的工作,然后,拼尽全力、不择手段,也要把她抢到手。
实在娶不到,去给她当见不得光的情人都没问题。
总之,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留下什么多余的遗憾。
所以,江航看“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觉得稀奇。
他太了解“他”的底色了。
江航再怎样厌恶“他”,直到今天,自己的骨子里,依然存在这种底色。
夏松萝这样单纯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江航忍不住拨通金栈的微信电话,用英文低声说:“假如当年我家里没遭变故,我爸爸现在,应该早就坐稳了华人商会的头把交椅,整个东南亚的酒店业版图,我家必有一席之地。”
“如果夏正晨瞧不上我们家世代从商,没关系。”
“还有我叔叔。”
“我叔叔若是没死,如今在马来的司法系统,必定身居高位。”
“而我也是警察,年纪轻,职位不会太高,但凭我的家世根基,以及我的本事,前途是不是比你更坦荡?”
当然,在江航此刻看来,那个春风得意的自己,哪里都有极大的欠缺。
当真正的风暴来临,一肩根本扛不住,算是个废物。
但在正常的社会环境里,他从小就很优秀,是那种全方位碾压周遭同龄人的优秀。
他也以此骄傲。
但这份自小养成的傲气,恰恰成为他的弱点。
他经不起失败。
只需一次彻头彻尾的溃败,就像那场家变,他就很难再抬起头了。
“如果我家没有出事,你就说,我和夏松萝是不是门当户对?我们之间,走到结婚那一步,几乎不会遭遇任何阻碍,有阻碍也会被我扫清。”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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