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女孩
太乙天尊下紫庭，九幽长夜放光明，千篇只念天尊号。
诚念：“魂兮归来！”
孤门开，风中飞扬的已经燃尽的余烬焚纸成蝶，团火原地打转火龙卷云余光照亮了天际。
白姚和陈昭站在孤门外，跨出大门的那一刻身后那精致的内屋装潢渐渐消失，变得透明。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地上纸钱燃起的黑烟模糊了他们的双眼，垂下眼眸脚下是亲人的泪。
“这里是哪儿？”
白姚攥紧手心，看着身前面生的游人俯身将手中叠好的金元宝扔进火堆嘴中默念祝好的话语有些疑问。
白姚盯着漫天的火光慢慢仰头，漫山的火星连成一片，燎原的火焰带着黑烟缠着路人不肯松开，人往哪边走，火便朝哪边吹，带着热气的烟铺在脸上，闪躲不及。
交叠燃烧的纸钱团在一起被火蛇吞咽，迷人的黑烟抹着双颊，跳动的火点跳出火堆落在脚边，白姚静静地看着，耳边传来陈昭的声音。
“凯里中元节，他们有独于其他人祭奠逝去之人的方式。”
“嗯？”白姚侧头看向陈昭，等着他给她介绍是怎么一个特殊祭奠。身后人声鼎沸，烛火噼里啪啦跳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哥哥大姐姐，我迷路了我想找我妈妈，你们能帮我吗？”
就在这时，站在道路尽头的他们二人同时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二人顺着声音低下头，一个抱着精致洋娃娃的女孩子正拽着他们的衣角向他们寻求帮忙。
女孩扎着精致的麻花辫，头上别着一个小熊发卡，发卡造型和她手中的洋娃娃看起来像是配套的，都是以棕色为主。那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岁，脸上沾满了灰烬，手上的洋娃娃也脏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见白姚和陈昭看着自己没有回应，小姑娘有些急了，攥着他们衣服的小手抓得更紧了，说话间夹带着苦意。
“大哥哥，大姐姐，我妈妈丢了，我妈妈丢了，我、我找不到她啦！”
“小朋友你怎么了？”
初来乍到，白姚看着这个陌生的孩子想要找走丢的妈妈心中一软，但想到自己并不熟悉此地，她半转过身想要拒绝。
白姚反抓小姑娘的手想要找在场其他人帮忙，旁边的陈昭用手臂格挡了她将要碰到女孩子的手。白姚不明所以地瞄向陈昭，陈昭用下颌点了点女孩用眼神暗示白姚去看女孩身后。
烈火燎原，炽热的火焰烘烤着大地，澄红的火焰投在身上映出虚虚实实的身影。白姚顺着陈昭的提示看向女孩的身后——空荡荡的。
“你——”
不等白姚说出自己的疑问，陈昭拽着二人相连的红线圈用眼神给她提了一个醒。陈昭拉着白姚慢慢蹲下身，心细地调整好自己和小女孩的高度，温柔地向小女孩询问问题：“小妹妹，你还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吗？”
白姚蹲在一旁不敢多说话，她静静地看着陈昭和小女孩交涉。
小女孩紧紧地抱住手里的小熊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嗯，记得。”
陈昭用没被束缚的手轻轻地搭在孩子的麻花辫上，轻声细语地引导孩子：“你介意跟哥哥姐姐们讲下妈妈长什么样子吗？你不跟哥哥姐姐们讲妈妈长什么样子，我们就不知道怎么找她，你可以仔细跟我讲讲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有些磕巴地跟他们讲述妈妈的形象：“妈妈她穿着一身白裙子，膝盖周围全是红色的小点点，妈妈肚子那边有朵黑色的小花花，还有还有……”
小女孩嫌说得不够细节，抓住手里的洋娃娃跟他们展示妈妈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说完妈妈穿什么衣服，她开始描述妈妈的样子。
最开始讲得很顺利，但她一细化妈妈的模样嘴巴就开始卡住了。她几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越来越急，发出来的几个声里出现了哽咽，细看一下她的泪珠已经挂在眼角。
“小宝贝，你先别急，慢慢来。”
见着小姑娘攥着洋娃娃的手越来越紧，脸上慢慢出现伤心的表情，白姚有些心软出口安慰道。
小姑娘说到最后脸上出现了迷茫无措的表情，她无神地盯着陈昭和白姚：“我记不清了，我怎么记不起妈妈的样子了……为什么？”
陈昭和白姚几乎是在同一刻心下一沉。人死后化魂，弥留人世七日。七日一到若生魂没有走入轮回，逗留阳间，它的三魂七魄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弭。
失去与他人的记忆便是特征之一。看小姑娘的表情，他们更加确定这孩子早就死去且已经过了头七。她现在之所以还能在阳间现形不过是靠着鬼门打开阴气漫天护了她一身。
即便这样，她的三魂七魄仍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这孩子在慢慢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人……
白姚轻轻地摸着小姑娘的麻花辫安慰道：“没事的小妹妹，记不起妈妈长什么样子可能是你太急了，你慢慢想，不用急。我们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见小孩子脸上生出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沮丧，白姚忍不住用女孩的麻花辫摩挲着她的脖子。小孩怕痒，又哭又笑地躲着白姚的攻击。小孩忘性大，她们这么一玩真的让小女孩忘了伤心事。
见计有效，白姚乘胜追击问了些其他问题。
“小宝贝，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这的吗，是妈妈带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追上来的。”
小女孩思考了一下说：“我是跟着妈妈一起来的，我原本是在床上睡觉来着，一觉醒来我已经和妈妈坐在车里了。”
“喔，那小宝贝你跟着妈妈一起来妈妈有什么反应呀，就比如吃惊，开心的那种。”
女孩摇摇头，心情又有些不好。
“没有，妈妈不理人，她已经有三四天都不理我了。”
女孩越说越委屈，嘴巴已经裂开欲哭的样子。
面对小女孩的委屈白姚不再安慰，她反过头来和自己身旁一言不发的陈昭交换了眼神。
二人心中一估计，这孩子死了差不多十天有余。
“姐姐，我妈妈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姑娘啜泣几声，发出来的声音让人无比动容。
“小妹妹，你……”
白姚几度开口却说不出适合的话，落在小女孩的视线里带着怜悯和可怜。小女孩微微抬头，被火光照亮的泪光存在眼角，一脸茫然若失的看着她，眼里无神。
白姚想抬手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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