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佐德并不意外他在和人类军队对峙的时候，卡尔就这么出现在这里，阿波罗拦不住他，他明白这件事。在遇到卡尔时，佐德就知道眼前的这位氪星人虽然年轻，但他四肢蕴含的力量却是肉眼可见的蓬勃，如他本人一样，毫不掩饰地散发着还未到上限的气息。

菲奥拉想要拉拢他，佐德并无不可，一开始他指派菲奥拉说话也是出于这种原因，在和他接触时，佐德就在耳边听，他很聪明，第一次上飞船时没露出破绽，也不对不该知道的区域乱瞟，仿佛知道自己被指派了房间的意义，就真的安分地待在房间，什么也没做。

佐德以为对方会向菲奥拉进言他希望见到自己，但是没有，他完全地接受了，并不像是对莱恩这名人类所表达的“他会制止这一切”的态度那样。佐德还有些警惕他是否会趁人不备，但瓦莱全天性的监视告诉他：依然没有。

佐德发现他竟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但那又如何？哪怕这名氪星人有着恐怖的力量——在昨天，瓦莱用氪星人的血液测试了很多方法，最终他们判定这被称作太阳的恒星能够剧变氪星人的细胞，使得细胞向外极速分裂扩充，并且还能让氪星人拥有无以伦比的能力，而地球的引力比氪星要轻上几倍，所以这才是卡尔会飞的理由。

按理来说，他是战士，他可以放任地球的存在，将自己改造成和卡尔一样的强大者。但是，佐德的职责是为氪星的一切而服务，所有阻拦氪星的都得让步，就算是氪星人也是一样，这是他自诞生起就被生命法典刻入他灵魂的誓约，哪怕是他自己也一样，他忠诚于氪星，为此连杀死自己的挚友也不在话下。

佐德并没有将卡尔放在眼里，毕竟归根结底这也只是一位徒有力量的年轻人，或许连战斗都未曾经历过。所以在一夜过去，他们依然没找到生命法典后，佐德决定不再让步了，生命法典只会在地球，而在他们将地球改造成氪星后，他们会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找。

至于人类？不过是旧时代的一抹灰烬。

距离他们的宣言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佐德选择了和昨天截然不同的区域，唯一相同的是这块区域也有不少的人类聚集，使得昨天和他谈话的那名人类不敢轻举妄动，他并不排斥这种手段。而在他们僵持下，卡尔从天而降，再一次的将他们分割开来。

佐德：“你把阿波罗怎么了？”

他看见卡尔落了下来，站在他面前，略过了菲奥拉看向他：“别担心，他很好，将军。我是来说服你的。”

佐德冷笑了一下，他不再选择听对方的废话，而是打断了他，冷声呵斥：“让开，卡尔。你本应该站在我们这边。”

你本应该爱着你的同族！而不是这些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类！

卡尔向前了一步：“宇宙不只有地球，将军。我可以帮你找到生命法典，再为你们寻找到真正适合的星球——我会遵循这份诺言，直到我死去。”

佐德不再回应，菲奥拉叹息般地开口：“你被你的爱束缚了，卡尔。”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这一声枪响打破了所有人之间默认的规矩，人类在等着对方开枪，而氪星人毫不惧怕，他们拥有两艘改变质量的引擎，拖延下去胜利的一方只会是他们。所以菲奥拉开枪了，她代表着氪星人向着地球宣战。

先代替人类发起进攻的是那抹红色，他高昂地凌驾于半空，比子弹还快，借助极速下落的冲击，就连佐德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先手按入了地里，一连串的按地摩擦将整个地面留下一道裂痕，而后他们消失在所有人眼里。

再然后大混战发生了。没有人会容忍自己的故乡被外来人入侵，或许有反对的声音，但更多都会是反击，这是一种纯粹的勇气和爱。

氪星人自负于自己的武器和能力，哪怕仅有几位，哪怕他们大本营并未启用，仅仅是飞船上的武装就足以在战场上横行霸道，而地球人使用的武器对他们来说不亚于树枝对战火焰，于是死的人更多了，但人类毫不后退。

莱恩将军发誓他还在战场上见到了不少他桌子上的资料特意标明危险人物的超能力者，他们悄悄的混迹在人群，甚至那名蝙蝠侠，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而至——原来蝙蝠侠真的存在？但这种想法很快就抛之脑后，他们所有人都在为了地球而战。

等事毕，莱恩将军愿意在下次讨论时为超能力者投上一票弃权。

可除此外，氪星人本身的力量就足够恐怖，佐德小队的每一位队员都是精英，他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改造和战争的洗礼，随手就是令人胆寒的力量。枪林弹雨甚至才勉强在他们的制服上留下弹痕，但这会让人类后退吗？当然不会。

于是很快在残垣遍地中，第一位死去的氪星人诞生了，但这不是结束，战争还在奏响着序曲。

菲奥拉那边也遇到了同等的阻碍，一位女战士，如同超人一样从天而降，在人群里激起了不小的骚动。她不被外因而扰动，透过半个战场的距离傲然地看了过来，和菲奥拉对上了视线。

强者总会心有灵犀，菲奥拉和这名女战士在对视的一瞬间她们就横跨了中间的距离开始交手。毫不犹豫，出手致命，没有任何弱点，没有任何迟疑，菲奥拉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们早应该来到地球的！

“菲奥拉，我叫菲奥拉。报上你的姓名，战士。”菲奥拉笑着说，她会记住她的。

而那名女战士也回以野性的笑容，她的回复如她本人掷地有声，震耳欲聋。她高喊着自己的唱名：“你可以称呼我为神奇女侠。”

当然这些事情佐德和卡尔都一概不知，或者说他们并不关心，他们早就脱离了战斗中心。佐德被卡尔卡着脖子在地上滑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缓过劲来回击。

他们简单的试探，然后又警惕的分开。佐德发现哪怕他认可对方的力量，却依然小瞧了卡尔。至少对方刚刚的攻击他真的没反应过来，这几乎不可能。

于是佐德改变了策略，他说：“卡尔，你知道当你醒来时，你在故乡残骸中的感觉吗？”

他边说边将手放在腰间。

［他真觉得我没看到他的小动作吗？］

［剧情需要。］

好吧。于是我当做没看见，听到他传达出希望再探讨的暗示时露出了一点悲悯的表情，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制服。这身制服是他们从来的第一天就穿着的，我知道这能过滤空气，将地球的元素转换成氪星人需要的。

我回复道：“我无法真正明白你们的痛苦，将军。但这并不代表你们该将痛苦建立在另一个种族之上。这颗星球是人类的，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我会寻找让你们飞船一直飞下去的燃料，直到我，或者你们，找到了真正适合的星球为止。我不想和你们战斗，我们本该互帮互助。”

“你知道在宇宙里找到一颗适合的星球有多天方夜谭吗！？”佐德忍不住大声道，可随即他又放缓了语气，“我们会将地球改造成我们需要的模样。如果你曾去过太空，你会发现地球实在太弱小了，随便一颗中等文明的星球，或者随便几颗陨石都能够让地球天翻地覆。但氪星不一样，氪星对宇宙的意义难以被取代，卡尔，你不知道我并不怪你。我们会让地球踏入一等文明，我们甚至能让其他星球对地球俯首称臣！”

他将地球转换为氪星的好处侃侃而谈，最后他说：“据我们所知，人类并不是地球的主宰。只是因为人类拥有高于其他种族的文明，那我们只不过做的也是人类本身做的，我们甚至会比人类做得更好！”

“如果真有那么好，为什么氪星步入了灭亡？你们一直在自欺欺人，将军。你们只是希望让地球和你们一样。”

“……”

其实说实话，我理解他的做法和执念。从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是同一种人，他不择手段妄图将地球改造为氪星，而我不择手段将会消除所有阻挡我回家的人。

我们都是如此，但问题是，佐德必须死在我的手里，这就是我们必须要敌对的理由，他为了他的家，我也为了我的家，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那个人必会是我。

我并不想很刻薄地戳对方心窝子，可这其实有点控制不住，如果如他所说，氪星就不会死亡，而他们也不需要漂泊。我戳破了对方的自欺欺人，于是他突然戛然而止的沉默了下来，在超级视力的目视下，我看清了他的微表情——眼角抽搐，嘴角下抿，眼球充血。

他破防了。

“你难道没有一点故乡再也找不到的痛苦吗！？你知道成为遗孤的感觉吗？”

说着他蓄力半晌的动作终于动了。一把枪，一声枪响，我躲了过去，而后我们真正地动起了手。

手对手，拳碰拳，纯粹的数值对碰。佐德的体术本在卡尔之上，他经历过堪称严苛的训练，又在战场中洗礼多年，按理来说他本应该在近战这块占据上风，但问题是眼前的这名氪星人，他的力量不讲道理，以至于他就只能抛弃一切技巧跟着他的节奏只是为了纯粹的致人死地，佐德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只是单纯力量碰撞的战斗了。在氪星他从未遇见过这种同族——所以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这家伙！？

他的力量厚重，每一拳都包含了愤懑。我知道他在愤懑着什么——一位遗孤最后的哀嚎，我有些分神，所以当佐德再一次地冲拳过来后我没挡住，于是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战场上。天旋地转下，我看见这里已经不是城市了，人类边打边退，将战场移到了空地。而菲奥拉倒在地上，她旁边站着一位昂首挺胸的女士，而之前本该还在飞船上的阿波罗，此刻也倒在了战场中央，他旁边还有不少人类的尸体围绕着他，像是双方互相的功勋。

那一瞬间我福至心灵：剧情走入尾声了。

说实话，感觉进展有些荒谬的太快。但考虑到电影里最多也就俩小时，佐德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他甚至连生命法典都还没找到，我在后退中停稳了身体，看着不远处的佐德。

轻声道：“将军，你们失败了。人类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小。”

——他们失败了。

佐德在看见小队其他人的尸体时就明白了这一点，战场胜负常有，佐德明白这一点。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卡尔。都是因为他突然出现，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面前依旧并未落地的人，头盔已经因为刚刚的斗殴中破了个洞，内置系统正在疯狂报警。佐德无比清楚的明白，整个宇宙剩下的氪星人只剩他和卡尔，他本该就此收手，为了氪星。但是放眼望去，他有什么必要继续苟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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