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愁眉苦脸担忧程青凤的未来,刚刚激动上头贸贸然把女儿接回来了,这会儿冷静下来,心里慢慢开始升起了一丝丝后悔。

罗家离凤凰岭近,不像大女程青莲,嫁到外县去了,开车都要几个小时,近也有近的好处啊,男娃儿嘛,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等成家了当父亲了自然就懂事了。

程野从后视镜中看到李琴表情一下纠结一下懊悔,摇了摇头。

“晕车吗?”诉冬时问她。

“啊?”程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诉冬时应该是误会了,“我不晕车,你们晕车不?”

“不晕,冬时哥开得可稳当了。”黑娃程青力说。

快到的时候,李琴突然拦着诉冬时不让停车,“冬时啊,我记得你外公好像专门治妇科一块的,你看能不能直接带我们到你家去啊,先让你外公看看。”

“行。”

程青凤记得于家的位置,越近她越紧张,紧紧拽着李琴的手,李琴瞪了她两眼,低声吵她,“现在怕了,早干嘛去了?”

“三伯母,未来还长远,什么事情都没成定居,不要想得太坏。”程野淡淡地说。

“唉,小野说的是,要是青凤有你一分听话就好了。”李琴讪讪地说。

老幺家这闺女不知咋长的,年纪轻轻说话跟领导似的,怪让她别扭。

于淡水年纪大了,他们到的时候,老人正好在睡午觉。高韵要进去将人喊起来,程野拦着她,“高奶奶,不着急,让于爷爷先睡会儿。”

坐着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老人睡醒了在屋里也没事干,很快和衣出来了。

“哟,这是?”于淡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看着都健健康康的样子,他认得青凤,看出来青凤有点憔悴,“这是哪个不舒服了?”

“老人家,这是我闺女,她啊……唉,我都不好说得,年纪轻轻不懂事,看看能不能拿点药给她吃了流了。”李琴说得比较隐晦,可这里的人都清楚程青凤的情况,她掩耳盗铃的行为太明显。

“我先看看情况吧。”于淡水轻叹了口气,那些特殊年代,他迫不得已替一些女子解决了困难泥淖,但是这些年他都是帮人求子,从没有帮忙弄掉过。

“于爷爷。”程青凤微红着眼喊了声于淡水。

“乖,于爷爷先看看。”于淡水给程青凤把脉的时候,程野站在门槛外,并没有直接进屋。她将视线移到堂弟青磊身上。

程青磊现在才十七岁,前几年跟着何小芬和程大江在温州打工,他就在当地读农民工子弟学校。这种学校的师资资源没有当地的资源好,里面的孩子基本都是跟随父母来打工的外地人,到了升学的年纪,就要返回户口地考试。

农民工子弟学校没有升学压力,对学生的成绩要求不高,很多时候都呈放养状态。所以程青磊在那边读到了五年级,才转学回老家凤凰岭读。

凰州省是高考大省,竞争力非常大,所以在小学阶段的教学内容都非常深奥,程青磊本身也不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再加上在农民子弟工学校放养,回来成绩差,光是五年级都读了两次。

现在他在隔壁山平镇读初二,成绩不甚理想。

不过程野注意到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成绩,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程野问于淡水:“于爷爷,你对肾脏器官研究深不?”

“略知一二,咋啦?”于淡水觑着眼,一边给程青凤把脉,一边问程野。

诉冬时也担忧地望着她。

程野见一个个都担忧地望着她,轻笑着说:“不是我,等下给青凤检查了,顺道给我堂弟青磊也把个脉吧!”

“我?”程青磊指着自己,笑着问,“程野姐,我好好的把什么脉啊?”

“来都来了,反正都是免费的,不看白不看。”

于淡水吹气瞪眼,“谁说我是免费的,外界拿我的号可贵了,还求不到,你这妮子!”

程野笑着说,“哎呀于爷爷一家人还说两家话,那是外人,我们一家人可不随时都看了,您可是咱们一大家子的金牌保健圣手。”

“胡说些什么,圣手就圣手,还什么金牌!”于淡水促狭着笑两声,现场的氛围在几人插科打诨下,终于轻松不少。于淡水给程青凤检查完,看了几眼程青凤,又扭头看她爹妈。

“孩子到底是什么想的?你们做大人的又是怎么想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已经成型了,就是青凤身体有些劳累,有点影响。但影响不大。”按道理说,作为一个医者,他并不愿意抹杀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可是面前这个孩子几乎也是他看着长大了,自己都还是孩子,就要当妈了。于情感上来说,他当然希望她未来有更宽广的选择,而不被一条生命束缚。

程大河:“能怎么想的,肯定是要打了,为别我还欢欢喜喜把女儿给那家人送过去?”

“青凤呢?”

程青凤摇摇头。

“那好,我等会开一副药,煎熬好了你晚上喝一碗,明天再过来端,我再熬一碗,喝两次。三个月已经很大了,按道理要去医院做手术,我最近得了一味好药,才敢下重药。”他口中的好药,自然是程野送的养生丸。

李琴听到“重药”两个字,心头微颤,眼巴巴地问:“那老人家,这药喝了对青凤以后不影响吧?”

“放心吧,好生养个把月,一点不影响。”

煎药的事情不急,于淡水叫程青磊上前来。程青磊扭扭捏捏的,不大愿意,“于爷爷,我好好的,能吃能睡,能有啥问题啊。”

“还不是程野那小妮子,非要看。”他混不在意地把手搭在程青磊手腕上,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敛下笑容,神色越来越严肃。

程青磊作为当事人,坐在面前将于淡水一系列微表情都尽收眼底,见于淡水再不复先前嬉笑和蔼的神色,此刻心也提了起来。

“丫头,你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于淡水神色严肃的问她。

程野想说她没看出什么,墨玉师兄的技能她只学了点皮毛,普通感冒可以抓个药,更大的病,她都不知道症状。

不过她也不需要知道,墨玉师兄为她想得很周到,给她炼制了各种养生丸、解毒丸,连进阶巩固丹药都给她准备到了五重阶,天知道她才二重阶。

这一切都源于上辈子,程青磊发现病症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肾都已经坏死,还携带病毒,连手术台都不敢上,医生说上了可能再也下不来了。

程野知道她只要用空间里存放的一颗丹药就能让程青磊健康好全,但是她想让程青磊在好之前爱惜身体,听他爸,也就是程野大伯说,程青磊后面工作了,白天很勤快,早上七点不到就到厂里车阀门,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都是常有的事。

但坏就坏在,已经是熬夜上班了,他下班后竟然还和朋友一起撸串喝啤酒,熬到凌晨回去睡三俩小时,直接去上班。

程野始终认为,即便有仙丹灵药,但如果身体主人本身不爱惜自己,因果耗尽,再是九转还魂丹也无济于事。

“小伙子,你是不是经常熬夜?”于淡水问程青磊。

程青磊摸摸鼻子,不呛声。

他们宿舍管理松散,晚上班主任查寝走后,他们几个男同学便又爬起来打游戏。学校虽然要收手机,可老师有张良计他们有过桥梯,交上去的是专门弄来的烂手机,好的都揣兜里呢。

“唉,你这个问题,先喊你爸妈过来我们一起聊聊。我对这块也不专长。小野,”于淡水突然喊程野,“你和冬时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在蓉城见过的申从志爷爷不,还要他来才行。”

“当年那个火车站的女娃,也是在他那里治好了,前几年那女娃还常来凤凰岭,这两年好像是调动别处去了,工作忙来不了。”

这边,于淡水让程大河给程青磊的老汉打电话。

“大哥,青磊这边出了点问题,你和大嫂赶紧到古塘村这边来一趟。”

半个钟头后,程大江和何小芬气喘吁吁到来,“出啥事儿了?”

于淡水将刚刚的检查结果给两人重复了一遍。

“什么?”

何小芬不敢置信。

“……背时砍脑壳的,我打死你个灾舅子!”

何小芬突然站起身,一圈圈揍在程青磊身上,程大江连忙起身抱住媳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怪他什么用,你没听到于老爷子说吗,幸好发现得早,吃吃药就能好,大过年的你哭啥子。”

程青磊也被吓到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何小芬打。

程野叹了口气,把人拉了出来。

她不由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反正她有能力悄无声息地将程青磊的病根治好,这样捅出来真的有意义吗?

“冷静,大江、小芬冷静。”于淡水看着旁边的诉冬时,“冬时,赶紧叫你大江叔冷静,把他们扶到座位上坐好。”

“对对,大哥,先冷静,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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