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戚他们赶到村头,祭祀果然已经开始了。
这一次,村民们扎了一个更大更稳的红棚在石碑旁,供桌也更大,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祭祀用品。
显然村民们都十分重视这次祭祀,哪怕雨水淅沥,仍然虔诚的跪在红棚外,双手合十,祈求河神显灵。
程家人和唐家人,包括程繁程简和唐明宇在内的,都跟着跪在供桌前。
宁戚认识的人里,只有岳文不在。
对啊,岳文去哪了?
宁戚想,也有可能是因为岳文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了,而且岳文家很偏,存在感又低,应该也没被他们想起。
宁戚没多想,站在山坡上往下望去,险些没能认出来个那个被人簇拥着,仙风道骨的拿着柄拂尘的是净生道长。
净生道长的白色长发规整的盘在了脑后,原本破烂布满灰尘的道袍也换了件,苍老面容和须白眉发,让他周围带着股说不出的神性。
气质在那,足以令人信服。
如果宁戚不是前不久前还和净生道长说过话,他估计也会以为面前的老人是什么来历强大的仙人。
净生没有和神婆一样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仅是站在人权中扬着拂尘张望一圈,随后拾过了供桌上的八卦盘,八卦盘中间镶着一个指针。
净生道长食指和中指并起放在嘴边,闭着眼睛不知道念了什么,八卦盘中的指针在轻微颤动后,居然开始自行摆动,像真的有神力指引。
跪在最前面的都是村里的年轻男人们,在八卦盘开始转动的瞬间,最前面那一排的男人们,全都弯下了脊背,满面惊惧。
净生道长缓慢踱步走到他们面前,闭着眼在众人面前悠悠走过,他走路无声,祭祀现场一片静寂,众人屏气凝神,都怕他选中自家孩子。
唯有雨水哗哗,像河神的心跳,令人惊慌。
不知过去多久,净生道长才停住左右绕走的脚步,指针也停了下来,指向了一个人!
宁戚在看清是谁的瞬间,瞳孔一缩——
…竟还是程简?
程简的脸也瞬间白了,瘫软在地:“不!!怎么可能?!”
唐祖盛和程建安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唐明宇也皱下了眉,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到头来兜兜转转还是这个结果。
之前死去的神婆选中了程简,净生道长还是选中了程简?
神婆选中程简也许是唐祖盛有意为之,宁戚虽然和净生道长了解不多。但在知道唐祖盛和程建安之间存在交易,且在他们已经达成合作的条件下,唐祖盛没必要再让净生道长来演这一出。
而且唐祖盛明显是对程建安有所忌惮的,要是真的把程建安逼急了,对他根本没有好处!
难道,就因为程简也是宿主,所以上花轿就是他的宿命了吗?
宁戚拧了拧眉,莫名心中一凉。
和天命没关系,这是副本机制,是注定。
虽然每个宿主穿来这个副本世界所分配的角色不同,但上花轿的命运都是已被注定的,不然的话主线剧情没法推进。
如果宁戚没来,也许副本在循环中,上花轿的会一直是程简。
程简的任务注定失败,所以程简可能……早已在这个副本上死了成百上千回了。
想到这个可能,宁戚内心涌起一股寒意。
他们主神空间一共有好几个废弃副本,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里面有许许多多这样在循环中死亡的宿主?
一想到自己也可能是这其中的一个,宁戚的心也不免跟着沉了下来。
祭祀的那边也因为这个结果闹了起来。
程建安挡在程简面前,愤怒下红了眼,指控唐祖盛:“是不是是你搞的鬼!我都答应你的条件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儿子?!唐祖盛,你不要欺人太甚!”
唐祖盛面色阴沉,眯了眯眼:“你分清楚现在是什么场合!”
说着,唐祖盛似乎压低声音在程建安耳边说了几句,程建安面色骤变,显然理智回笼后,他也能想明白唐祖盛不可能再在这件事情动手脚了。
一阵静默后,天色已经彻底阴了下来,村庄、河流全都湮灭在黑暗中,唯有村头这点愚昧的火光。
唐祖盛说明白,程建安想清楚,而时间不等人了,没有时间再去容他们争吵退让。
唐祖盛瞥着程建安的神色,故意对村民们加大了音量:“雨越来越大了,水位一直在上涨!今年的祭品再不送上去,河神大人发怒,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十年前那场悲剧再次发生吗?!”
程家父子三人的面色一片惨白。
程简膝行到父亲面前,攥着他的裤脚,颤声哀求:“爹!我怕,我不要嫁给河神!上了山有几个能活的?!我不想死,求你了爹!你救救我,我是你儿子!我是阿简啊,你救救我!”
程简的一行话简直像利剑扎在程建安的心头。
可这话却引起了村民们的不满——
“程简,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嫁给河神是殊荣,是件好事,是你们祖上积德!你怎么能这么说河神!”
程简怒而瞪向说话的一个男人:“既然是殊荣,你怎么不去?!你的儿子和孙子怎么不抢着去?!”
男人登时哑了声,讪讪低下了头。
程简的话再次引起村民的恐慌。
“河神大人啊!稚子失言,请河神大人不要降罪在我们这些无辜之人的身上!”
“程建安,你可是村长!你看看你儿子说的是什么话!他要是出言不逊激怒了河神,难道要我们所有人都为他陪葬吗?!”
“时辰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快点上花轿吧!不要再拖时间了!”
“村长!往来十年,我们的儿子、孙子都上交给了你们!可不能因为今年是你的儿子,你就要不讲天理啊!”
宁戚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为村民们悲哀,还是为被选中的程简悲哀。
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封建民俗礼制的悲哀。
宁戚看程建安的神色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宁戚转身快速将怀里的楼家族谱塞进沈岩怀中,对他说:“帮我收好,你先回家。我去把净生道长带出来,等我处理好了这些事就去找你!”
沈岩愣了下,想要说什么时,少年已经如阵风远去了。
宁戚花五十积分,买了张大众脸药水抹脸上,就算他混入村民们中,也不会认出他也不会在意他。
他就趁着混乱之时,借着身形瘦小的优势,从红棚后的小洞绕了进去,躲在了一个纸人的后面。
净生道长早在选出新郎后就进了红棚。
这时,两个轿夫掀开红棚的帘子走了进来,淬道:“再拖下去,山上的泥土都被雨水冲垮了,我们上都上不去!”
“就他族长村长的儿子宝贵!过往十年,其他被选中的人家里连一句多话都不敢有!我们的儿子都不是人!”
两个人在那里义愤填膺,没有注意到悄悄朝他们靠近的宁戚。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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