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转机

眼前的一切真的很简单，或者说，一目了然。

如同某种石质的丰碑，在头顶最尽头处掠下一圈遥远的光环。

除此以外，

寂寥、高大、空无一物。

就像是嘲讽着卡比膨胀自大的自己，惩罚着她的毫不在意。

她盯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黑塔，然后又不信邪地拿扳手敲打自己的反应堆。

“锵锵锵！”

金属扳手砸在莹蓝色圆环上的声音很清脆，一直在寂寥空阔的塔底传出很远，激起绝望的隆隆回音。

可上面的塔迪斯标识却依旧显示为此地，并无偏移。

卡比突然有些崩溃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从四肢神经的末梢逐渐袭上身体，直到完全透不过气

时光带来的残忍性开始向这位新生的时间旅行者展露出身形——那抛开了浪漫，剥离掉新奇之后，刺骨的鲜血淋漓。

她好像把他们弄丢了。

她最重要的东西。

……

不知是否受黑塔的影响。

一股莫名的委屈从眼眶深处涌起，卡比意识到之前，她已经快要哭泣。

疼痛、惊险、分离…

平日里根本不会在意的情感冲垮理智，大片的泪水从泪腺里源源不断涌出，被眼眶包住，再游离进川流不息的乳白色雾气，散落在孤单无人的陌生塔底。

“该死的，小粉！约翰！托尼…？！！！”

十四岁小姑娘无法克制地大吼出声，所有庞大智能带来的强作镇静被丢得一干二净，她张开嘴巴一声声呼喊着，大颗大颗眼泪即将流淌过疼痛的面颊和身体。

一路上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吗？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吼声透过黑塔的内壁不断放大、累叠着发出隆隆的回音，好像要将人彻底吞没进去。

突然，

“来吧，好姑娘。从没有完美之旅。”

博士的声音似乎在卡比耳畔轻轻耳语，低笑着传授他身为一位时间领主千百次冒险验证的真理：

“宇宙、时间、爱与生命…我们终将散尽。但亲爱的，我们的选择具有伟力，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忘记——”

“There’ s always a way out , always.”

哦该死的！

自艾自怜简直烦人至极！

卡比憋住嘴，强忍住再次涌出的泪意，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情绪逐渐平息，理智彻底清醒。

她抬头狠狠朝这座黑塔看去，仔仔细细观察起它的每一寸构造，并抬腿真正丈量起脚下的土地。

永远冒险、永不停息！这才是她自己！

最后一丝泪意消散得一干二净，卡比蹦起来开始绕着眼前的空地上蹿下跳，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取样、测量，再用尽一切她所能想到的办法分析。

刚才她以为这座塔里什么都没有，其实也不尽然。

卡比举起自己的音速扳手，上面各类辐射线的数值高得离奇，各类柱状谱系几乎达到了格顶，光那种导致绿巨人变异的伽马射线就不低——

塔里充斥着某种无法用视觉描述的能量。它们水流一样从皮肤表层游弋过去，穿过卡比的身体，像游魂、溪流，或是——时间本身。

是了，卡比曾在两个地方见过这种东西，其中之一就在小粉完全铺展开来的塔迪斯内核里。

但眼前这个…这座塔，哦，它比十数个塔迪斯都要巨型，像是某种超大的时空枢纽，每个毫秒都有难以衡量的时间与宇宙穿梭过去！

卡比的眼睛亮了起来，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她发现自己的音速扳手并没有出错！

小粉就在这里！

只是不在——“这个”时间里。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名为卡比的年轻旅行者、疯狂科学家看着眼前呈丝状复合形态铺展开来的能量波动数据，嘴角大大地向上扬起。

5min！她一定能听见她家托尼和约翰的声音！

··

与此同时，尼克弗瑞终于以他优秀的口才和指挥能力，配合他手上超出当前科技等级过多的美队等级尖兵，暂时控制住了箭头计划军事基地。

在一番物理商议后，基地上校终于派出了一支特战小队驾驶装甲车穿越浓雾、向外求援；自己则带着尼克弗瑞一行人前往了所谓「实验室」。

那是一整座山系。

在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就连见多识广的尼克弗瑞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克林特更是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出去，

“你管这玩意叫「实验室」？那白宫呢？脚边的小垃圾是吗？”

几人眼前是一座黑色的巨山，匍匐在阿帕拉契亚山脉数千米的山脊正中，人在它脚下还比不上一只小蚂蚁。

它由不知道什么样的黑色石材构成，粗粝、古朴，在浓雾中像披上了一层石油状粘稠而厚重的纱衣，随着的他们不断接近，空间开始像揉皱的保鲜膜一样发生扭曲。

“就是这里了，我们其实……在「门」后建立了实验基地。”上校擦了一把头顶渗出的汗水，看向众人：“但现在……”

他遥遥向黑山正中指去，那里有一道简直看不清绵延了多少里的深深沟壑，或者说，裂谷。此时浓雾里正有源源不断的大量黑影从中掠出，时不时发出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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