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挑明+审问
回去的路上只剩下陆沉与姜满。
西北的风卷起地上的沙尘，打着旋儿，刮过两人之间无形的鸿沟。
沉默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陆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浓浓的疲惫，“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
姜满突然有些想笑，她也真的笑出来了，笑得有些讽刺，“陆沉，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懂明哲保身的蠢货？”
“我……”
没由来的，陆沉有些心慌，他想解释，但刚开口就被姜满堵了回去，“不过也不重要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我自己，和你怎么看我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这段婚姻本就是名存实亡，互相利用，”
她抬头直直看向陆沉眼睛，笑得有些释怀，“你也别急着否认，我俩挑明了说，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结束这段婚姻的话，我现在立马就可以回安城。”
陆沉眼神复杂，有太多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而她也不想读懂了。
“姜满，这件事过后，”陆沉缓慢开口，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你先回安城避避风头吧。”
他看着眼前人点头，随后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道：“什么时候离婚？”
陆沉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再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面对这种情况也会有些不知所措，他抿了抿唇，沙哑着声音，“姜满，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这段婚姻，都应该有契约精神，我们约定的是五年。”
他开始庆幸当初的协议了，现在只希望姜满能够讲信用一些。
然而话传到姜满耳朵里便成了另外一种意味：哦~他还要继续观察我五年。
不过，想到自己回安城的打算，对上姜婉没有靠山可不成，所以她大胆开口，“那我回去了，工作得有一个吧？”
总不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姜婉和她那个系统都够她喝一壶的！
还是得吃上国家粮啊~
“我尽力。”
姜满眼睛一亮，陆沉这种男人可轻易不许诺，他说了尽力那指定是有90%的把握了，随即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陆营长~”
看着她轻松愉悦的背影，陆沉进捏住地衣角松开又被攥住，“算了……”
后半句话被吹进风里，谁也听不见。
只留下衣角皱巴巴的衬衫。
……
进了院里，姜满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正襟危坐在林政清对面，姜满有些紧张。
面前的人此刻全然不复那天的随和模样，而是摆出了自己领导的架势，严肃着一张国字脸，川眉紧锁，目光锐利，紧紧盯住姜满，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异样。
姜满丝毫不怀疑但凡她有一句话没答对，下一秒就有相关人员破门而入把她拿下。
林政清身后站着的是宋清远和宋海燕。
宋海燕明显是哭过，此时眼眶红红的，那封信的内容她显然是知道了，还以为是林娇娇俩人做鬼，饶是再告诉自己不要这个朋友了，也有些受到打击，精神有些恍惚，一向昂首挺胸的小姑娘现在像个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
宋清远则有些气愤，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恶毒，一定要置他妹妹于死地！
海燕还是个小姑娘，好不容易通过了文工团的选拔，眼瞅着前途一片大好，明天就能去报道了！
结果被卷进这么肮脏的事里，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跟这件事挂上了钩，受到影响，以后不管是晋升还是找对象都会有人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道。
愤怒之余还有一丝对姜满处境的担忧，毕竟也吃过几顿饭，也给海燕帮了一个大忙，还是自己兄弟媳妇儿，只希望她会没事吧……
接收到宋清远担忧的眼神，姜满宽慰般笑了笑，只要不是她主动暴露，系统这东西，就算把她脑袋剖开也无济于事，她只是个多才多艺有点小巧思和土方子的小女孩罢了~
“小姜同志，你别紧张。”
林政清转过头对着宋家两兄妹，“你俩也是，都是来了解情况的，紧张什么？坐。”
“咱们呢，现在只是初步了解一下情况，再加上我也实在是好奇，姜同志，你能给我解答一下吗？”
林政清虽然在尽力释放自己的善意，但是姜满仍然不敢放松警惕，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玩儿政治的，心都太黑。
“林政委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满尽力让自己笑得真诚恳切一些，一旁的陆沉简直不忍直视，像个狗腿子。
“是这样，我从区里了解到，是你急中生智救了一个军属？能简单说说你当时的想法吗？”
“当时我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救人，一个大肚婆躺在我面前，气息微弱，但凡谁有办法都会救的。”
陆沉眉毛微动，原来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那能说说你用的什么法子吗？”
来了，来了，进入正题了。
姜满嘿嘿一笑，带着点耿直憨厚，“当时我啥也没想，就想着救人救人，然后就想到我外婆了。”
林政清顺势切入，表达出一点儿疑惑，“你外婆？”
“对，”姜满点头，脸上适时露出伤怀，“我外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小时候她教了我几招，让我一定要记住，那是她吃饭的本事。”
林政清不动声色看向站在姜满身后三米远的何平，他的贴身秘书兼警备员，见他几不可闻地点头，才收回目光继续听姜满解释。
或者说，回忆。
姜满面色不改，脸不红心不跳，“……还记得小时候我常跟着我外婆出去，那时候小，还不懂外婆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去了人家家里就会有吃的，有时候能得几块儿糖，有时候又只有几把干菜，不过我外婆总是会用有限的东西做出好吃的来，哦对了，政委您还不知道吧，我那一手厨艺也有几分我外婆真传呢~还有……”
眼见她说得没完没了，林政清不得不清清嗓子开口打断她，但也成功被她带偏了，“我怎么听说你做饭手艺是跟你爸朋友学的？”
姜满露出伤心的模样，“小时候爸妈忙，所以就把我送到了外婆那里，后来外婆去世了，爸妈又把我接进城，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姜满掩面而泣，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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