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绝望的王腾!
次日清晨,天色未亮,几张盖着郡守府大印的告示,便如雪片般贴满了太平郡的四方城墙与街头巷尾。
告示的内容,像一记惊雷,震动了整个太平郡。
郡守公子王腾,勾结外戚,徇私枉法,以权谋私,恶意打压商户,罪证确凿。
郡守王景阳痛心疾首,为正纲纪,将于午时,在郡守府前的广场上,对逆子王腾,当众施以杖刑一百,以儆效尤。
“假的吧?郡守大人要亲手打死自己的儿子?”
“一百杖?那还能有命?这王公子是犯了通天的大罪了?”
“走走走!去看看!这可是咱们太平郡开天辟地头一回!郡守大人真是大公无私啊!”
消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扩散,百姓们从最初的全然不信,到反复确认告示为真后的滔天震惊。
最后汇成一股人潮,从四面八方涌向郡守府。
他们要去亲眼见证这场史无前例的“官府大戏”。
在他们眼中,这是王景阳铁面无私,为民除害,与那个被欺压的夕泪楼,与那个叫顾轩的男人,并无半点关系。
夕泪楼内,雅间的窗户大开着,能清晰地听见街上那鼎沸的人声。
梦夕泪和金灵儿面面相觑,彼此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王郡守……他怎么会……”
金灵儿喃喃自语。
这已经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一个郡守,为了平息一个商户的怒火,竟不惜将亲生儿子的前程与性命都搭进去?这根本说不通!
他金家必然是没有这个面子的。
她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棋盘。
顾轩正慢条斯理地用布巾擦拭着一枚白玉棋子,仿佛窗外那足以掀翻太平郡的喧嚣,不过是恼人的蝉鸣。
这风轻云淡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金灵儿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知道顾帅是北疆的王,可那份认知,始终是遥远的,是存在于传说中的。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窥见了那冰山一角。
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便能让一郡之长,亲手折断自己的血脉,以求自保。
这才是真正的,权倾天下。
……
梦府。
杨环刚骂走一个前来讨要工钱的木匠,一转身,就听到了下人带回来的消息。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只剩下满脸的失望。
“怎么会这样!那个王景阳是老糊涂了吗!”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直拍大腿,“我还以为那小**的楼这次死定了!怎么又让他走了狗屎运!”
梦南锋也是一脸的晦气。
“就是!那姓顾的肯定是扫把星转世,谁碰他谁倒霉!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别人!”
书房内,梦德阳手中的毛笔,悬在半空,一滴浓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丑陋的墨点。
他心惊肉跳。
凭借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直觉,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气息。
大义灭亲?
不,这不是大义灭亲。
这还有可能是断尾求生。
能让王景阳这样一个爱惜羽毛、注重脸面的郡守,做出如此极端、如此不留余地的举动,背后那股力量,绝不是一个金家能办到的。
到底……怎么回事?
……
聚仙饭庄。
“废物!一群废物!”
李维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双目赤红,在大堂里来回踱步。
“王景阳是猪脑子吗,那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就等着看夕泪楼关门大吉,看顾轩跪地求饶。
可这惊天逆转,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梦夕颜静静地坐在窗边,一言不发。
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
夕泪楼被封,顾轩没有任何动作。
官府上门,顾轩依旧没有动作。
如今,郡守府自断一臂,用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向他低头。
这一切,真的只是运气吗?
一个只懂蛮力的莽夫,会有这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会有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
她第一次,对自己坚持了六年的判断,产生了一丝动摇。
那个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浓浓的迷雾,她越是想看清,就陷得越深,心中的烦躁与不甘就越是强烈。
午时。
郡守府前的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连周围的房顶和树杈上都爬满了人。
两条粗壮的长凳并排放在广场中央。
王腾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卫兵死死按在长凳上,他身上的华贵外袍被粗暴地扯下,露出常年养尊处优的惨白皮肤。
他还在挣扎还在嘶吼,可那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王景阳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他竟在一夜长出了白头,面如死灰。
他亲自监刑。
“我王家教子无方,养出此等孽障!”
“没有任何实质证据,便随意查封夕泪楼。”
“今日,我便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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